怎么可能不想呢?
第58章 你好粘人哦!
正式演出那天, 梁问夏吃了午饭就去学校化妆。学生会的预算有限,只请来两个化妆师,二十几个姑娘等着化妆, 根本忙不赢。
节目的总策划人是大三的学姐,提前在群里通知大家, 会化妆的可以自己化。
寝室的四个姑娘,只有梁问夏和陶慧君会化妆,沈姿栀属于手残化不好,陈西则是完全不会, 化妆品怎么用都分不清。
梁问夏和陶慧君一人负责一个。
梁问夏给陈西化完, 大家都惊呆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陈西。清丽的长相,清谈的妆容, 轻轻扬起的微笑, 都让她跟往日大不相同。
最直观的是她眉间映着的一抹自信,是一年前的陈西没有的。
陈西自己也很惊讶, 她从来不化妆, 没有时间,没有心思。是在这一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听着室友们接连不断的夸赞声, 才知道了自己也可以跟漂亮这两个字沾边。
同时心里又有些惶恐,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就像是灰姑娘的水晶鞋, 十二点一到,就会消失。她身上穿着的昂贵礼服来自善良可爱的室友们,答应上台演出的勇气是她们给的,就连感受到的快乐都源自她们。
她何其幸运, 能遇见三个天使般的室友。上大学前她从不觉得自己幸运,相反幸运从不降临在她身上,是从遇见她的室友们开始,她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谢谢。”陈西看看她的室友们,眼睛有一点儿红了。
梁问夏的眼睛比她还红,吸了吸鼻子说:“不许哭啊,我一会儿就要上台了,你别招我。”
说话的同时,伸出双臂拥抱她。沈姿栀和陶慧君见状也围了上来,眼里都动容。
梁问夏一直很心疼陈西,陈西是她见过最坚强却过得最苦的姑娘,身体的苦,心里的苦,说不出来的苦。她的苦,能直白地看见,却又看不清。
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任何人都帮不了她的无力感。
陈西要强,从不诉苦,也很少吐露心声。
只在一次醉酒后看着大家无声掉眼泪,梁问夏尝试过让她把压抑着的话都说出来,陈西说不出来,只傻傻愣愣地看着她,又哭又笑。
梁问夏小时候以为全天下的小孩都跟她一样,生来就被父母爱着,被所有人宠着。直到看见秦之屿,看见林清竹,看见陈西,才知道不是。
她在网上看见过关于原生家庭讨论的帖子,有一句让她影响深刻:原生家庭不好的人,极度想逃离那个家,那个不是家的家,却又极度地爱着。爱和恨同时撕扯着她,她可以选择,但又做不出选择。
不过没关系,一生很长,有很可以做抉择的时间和机会。梁问夏相信,未来的陈西,一定会成长为强大坚韧的女性。
拥有选择的自由,也有不选的底气。
外面响起阵阵尖叫声,主持人开场了。
她们裹上羽绒服去到外面内场的演员候场区,离舞台最近的一小块地方,专门为要登台表演的人准备的。
梁问夏她们坐在第二排,手里拿着后勤部给的印着表演者名字的灯牌和手幅。随即发放的,每个拿到的名字都不一样。
秦之屿给梁问夏发消息:[你在第几个?]
[第七。]
梁问夏扭头往后面观众席看,黑压压的全是人脑袋,根本看不见秦之屿。
[你在哪?]
[观众席。]
几秒后秦之屿又给她发了条:[梁问夏,你人气好高。]
[???]
[我周围坐的全是你的迷弟迷妹。]
梁问夏勾了下嘴角,正要回他消息。秦之屿又发来一条:[如果我说我是你男朋友,会不会被打?]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根本没人信。]
[……]
秦之屿不死心:[我拿出我们亲嘴的合照呢?]
[那你会被揍成猪头。]
谁揍的?她揍的。
梁问夏关了手机放进羽绒服口袋,高举起亮着沈姿栀名字的灯牌,她刚跟人换的。沈姿栀有大提琴演奏,下一个节目就是她。
在这之前,大家都不知道沈姿栀会拉大提琴,她从来没说过。更不知道她拉得这么好,完全是专业水平。
梁问夏小时候学过多种乐器,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钢琴,算是半个内行人,她能听出沈姿栀在拉大提琴方面有天赋且受过专业训练。至于为什么没有继续深造,就不得而知了。
一曲《love letter》结束,沈姿栀站起身跟台下的观众鞠躬,梁问夏和陶慧君高举灯牌,为她尖叫应援。陈西今晚彻底放开了,也跟着她们大声喊 。
“沈姿栀。”
观众席里跟她们一样的人有很多,都在喊沈姿栀的名字。
梁问夏上台前,收到一条秦之屿发来的消息:[别紧张,加油。]
[我不紧张。]
她脱掉羽绒服递给旁边儿的陶慧君,去到后台做准备。
冬日冷冽的寒风打在裸露的胳膊,梁问夏瞬间被冷得一激灵,咬紧牙齿跺跺脚。心想妈耶,真他妈冷。
台上主持人念到梁问夏的名字,梁问夏长舒一口气,穿着秦之屿为她准备的礼物和高跟鞋一步步走上台。紧张嘛,肯定是有一点儿的。
当指尖落在钢琴键上弹出第一个音符,她就不紧张了,专心流畅地弹出准备了一个月的钢琴曲。
——《富士山下》
这是她小时候学琴学得最快的一首曲子,也是她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曲子。
台下的秦之屿跟周围人的目光一样,落在梁问夏身上。
她坐在台上,一个个美妙悦耳的音符接连从她指尖飘出,一束光亮柔和地打在她身上,映得她整个人闪闪发光,耀眼极了。
他想起小学第一次坐在台下听梁问夏弹琴,那时的梁问夏还是比他高出一截的小小少女,舞台没有这么大,他们的距离也没有这么远。梁问夏依旧坐在光里,弹奏着同一首的钢琴曲,一样自信、优雅、耀眼。
他跟她的家人们坐在台下看着她,为她鼓掌。秦之屿对那天印象深刻,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都记得。
记得梁问夏在演出结束后,跟主持人借了话筒,走到舞台中央看着台下的他,笑得灿烂。记得她的那句:“秦之屿,生日快乐。”
记得她登台前还因为他来晚了险些迟到而生气不理他。记得那天是他的生日,爸爸妈妈都忘了,他很难过。记得十二点来临前,梁问夏和梁成舟带着蛋糕来找他。
记忆里的小小少女跟台上的姑娘重合,秦之屿微微红了眼眶。
梁问夏不知道秦之屿看她如此精彩的演出居然会伤感,她只知道自己很快乐,观众的掌声和叫着她名字的尖叫声让她快乐,跟朋友们在台上大声歌唱让她快乐,台下某个角落坐着的男朋友让她快乐。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记得漂亮自信的陈西,记得台下挥舞荧光棒的秦之屿,记得跟室友们在寒风凛冽的冬日穿着单薄的礼服裙被冻得牙齿打颤,唱的那首——《心愿便利贴》
等不到双子座流星雨洒满天际,
先点燃九只仙女棒代替。
最灿烂不一定要许多钻石黄金,
看你眼睛,有幸福的倒影。[注]
……
热热闹闹的元旦晚会结束,苦逼烦闷的考试周开始。
梁问夏跟室友们整天泡在图书馆,晚上也直接在寝室睡,把秦之屿一个人晾在公寓。
她现在不能单独跟秦之屿在一起,只要跟他共处一室,就什么都做不了。满脑子淫-秽,根本没有学习的心思,就算强忍着不看他看书,也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的呼吸都会影响到她。
而且他还老是故意勾-引她。不是穿着暴露,就是缠着她要亲亲。梁问夏知道不能亲,亲了就会收不了场,但又每次都受不了诱惑。
她为什么要受狗东西的色-毒这么深?梁问夏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没羞没臊地跟秦之屿厮-混胡闹了两天,她深思不能这样下去,当没看见秦之屿幽怨的眼神,拿着电脑和书回学校。
秦之屿追到门口拦着不让走,把她扛回卧室丢床上,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梁问夏,你没良心。”
昨天晚上胡闹完她就嚷着要离他远点,他影响她期末复习了,要回学校去专心复习。他以为她累着了,没放心上。结果她来真的,真要把他一个人丢家里自己跑路。
“对对对。”梁问夏自知理亏,罕见地不反驳,连连点头肯定他的话,“我没良心,我丢你一个人,我对不起你。”
“那就别走。”
“那不行。”
某人沉了脸,满脸写着不爽不高兴。梁问夏没绷住,哈哈笑出声来,“秦之屿,你现在这个样子,搞得好像我要甩了你。”
秦之屿心想这跟被甩了没多大区别。也坐上床去,伸出双臂把人抱他腿上坐,垂眸看了她好几秒,放下面子求她,“不走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