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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又争又抢_西南村花【完结】(116)

  南启嘉并不意外,仰起脸庞,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那你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他自然是想她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殷昭欲给她披上外衫,不出意料地被她躲开,他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把衣裳放在她身旁,让她自己穿。

  他看她笨拙地穿衣,目光不自觉流转到她挺起的小腹上,原来已经这么明显了啊,他竟丝毫没有察觉,究竟是有多蠢!

  “就你这点警戒心,还敢跟我置气呢?”

  他翻墙进来,坐在这里看了她大半个时辰。

  她睡得极沉,还在梦中拿手背擦拭过嘴角的口水,全然不觉自己身边有个大活人。

  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吗?

  即使他做了那么多恶事,有他在的地方,还是能让人安然入睡。

  殷昭想好了,待南启嘉气消下些,他就立马跟她道歉,从此以后拿命疼她,比以前更疼她。

  但她不肯给他道歉的机会。

  她满怀敌意:“所以你来做什么?要我跪到祁婕妤满意为止?还是要我再给她煎几百碗坐胎药?我还有一条腿是好的,还有两只手,你要哪个?”

  殷昭恁住,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

  最后,还是南启嘉先开口。

  “殷昭,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你,可是恨来恨去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孩子是无辜的。”

  “你既知孩子无辜,为何……”殷昭如鲠在喉,又想起昨日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不禁哑然失声,

  “南启嘉,你知不知道,大月份落胎,是会要了你命的!”

  “知道啊,”南启嘉理直气壮,反问他,“那又怎样?”

  又怎样?

  气啊!殷昭快被她气死了!

  不在乎孩子的命,也不在乎自己的命。

  就为了出口恶气。

  她怎么能倔成这样啊!

  胎儿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兴奋不已,又连踹了南启嘉好几。

  她轻皱起眉头,拿手抚摸肚子,应是在安抚里面那两个不安分的小东西。

  这一幕简直把殷昭的心都要暖化了,他咽了口唾液,身子微微往前倾。

  “他们在踢你吗?”

  “他们?”

  “子卿没告诉你吗?你怀的是双生子。”

  “双生子?”南启嘉嘀咕道,“难怪打不掉,两个的话……”

  用药也应该翻倍吧?

  殷昭拳头攥得发白,缓缓重捶胸口,阖眸吐息。

  良久,他问她:“你就这样恨我?”

  南启嘉没有作答。

  毫无锋芒的沉默比恶语相加更能刺痛人心。

  腹中胎儿又在踢她,殷昭看到她频频皱眉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南启嘉如实说:“比你早一点。”

  是了,半月前,她最后一次出承元殿,见了蒙责……

  那个竖子!竟敢瞒他!

  殷昭一拳砸在床沿上:“你真是糊涂!这么大的事,你自己竟察觉不到吗?”

  他说完又开始后悔,她能懂什么?

  整座承元殿,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就是穆子卿那样的内官,谁来教她这些?

  他放缓了语气,问她道:“你既已知晓,为何不告诉我?”

  “为何要告诉你?”

  “这也是我的孩子!”

  殷昭抬起手,想摸一摸她的肚子,但她本能地闪躲开,身体还抖动了一下。

  他缩回手来,无处安放。

  南启嘉与他瞎扯半天,终于又问出了她一开始就问过的那个问题:“你到底做什么来的?”

  看来有些话,不说清楚是不行的。

  “朔宁雪山,我是下令诛杀肃国降军不假,可我当时亦有苦衷。

  “大雪封山,我们的人出不去,外头押送粮草辎重的虞军进不来,二十五万大军,弹尽粮绝,我和阿责没有办法,总不能带着十五万虞军出兵伐肃,最后让他们回不了雍都……”

  事出反常,南启嘉并非没有猜想t过其中缘由,可殷昭心中有愧,恨不能将此事掩盖过去,不愿与她详说,久而久之,她也不愿再问。

  “我确是答应过你,不杀降军。可一边是随我出生入死的亲兵,一边是毫无感情的降军,你要我怎么选?”

  其实压根儿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粮草不够,能供养的兵士数量有限,即便昏聩无能如慕容眷,也不会为了保全敌国降军而苛待己方兵士。

  殷昭的选择是大多数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杀降军,节省粮草,苟活到冰消雪融之时,再带着自己的军队从雪山出来。

  殷昭说:“这就是有关那场雪崩的全部真相。无论如何,我下令诛杀十万李家军,是我食言在先,你因此恨我,怨我,都可以……”

  他垂眸看向南启嘉的肚子,哀求道:“可是,稚子何辜?你我苦求多年才得的,能不能留下他们?”

  南启嘉还在脑海中还原当初雪崩的整个经过,殷昭便又同她说起第二件事。

  “祁婕妤,我没碰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他说起此人,咬牙切齿,“真的,若不是你非要休我不可,我断然不会跟那个女人有所牵扯的!”

  这几个月,他一想到后宫里多了个女人,且这女人还与慕容长定不同,大家好歹知道他与慕容长定半文钱关系都没有,却都以为他对祁雨心极其恩宠,单是想想,他便觉自己脏了。

  这个消息,比雪崩的真相还教人意外。

  “原来喜欢一个人,也是可以装出来的啊?”

  那他现在对着自己摇尾乞怜,是否也是为了要她保全殷家血脉的权宜之计?

  殷昭听她这样一问,便知她已经想歪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信我?”

  信与不信,不是听他这几句辩解就能说清的。

  南启嘉不答此问,反是说起了他刚才那番话里的另一点。

  “我不是非要休夫不可。”

  殷昭眸光一闪,似在无边暗夜中寻到一抹曙光,然那曙光很快又被她接下来的话湮灭。

  她说:“我只是想和离。是你不肯,我才说要休夫的。”

  殷昭指节抵额,垂首缓息,恹恹道:“和离,休夫,二者有何区别?总归是你不要我了。”

  自从肃国回到雍都,已将近一年。

  这期间,两人每次见面,皆是剑拔弩张,恶语伤人。

  已经很久没有如今日这样平心静气地说过话。

  南启嘉招架不住殷昭这般楚楚可怜地盯着她,加之总算听他说明白了雪崩和祁婕妤的真相,不好再与之较劲,便软了语气,道:

  “也不是不要你……唉,都是过去的事了,先说说以后怎么办吧。”

  殷昭反问她:“你想怎么办?”

  迫于无奈也好,逢场做戏也罢,那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到底是十万肃军的性命,还有这长久而沉痛的记忆。

  “你我注定是回不到从前的,”南启嘉轻抚小腹,“这样好不好?你既想要这两个孩子,我便生下来给你,你我和离,或是你休了我,都可以……”

  说来绕去,终是回到了原点。

  她还是想要弃他而去。

  殷昭怕她动了胎气,不敢再紧紧相逼,退步道:“你先踏踏实实地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若你舍得下他们,我……我不拦你。”

  即便是权宜之计,同意与她分开的话亦是格外刺喉,他堪堪说了这么两句,便觉咽喉干涩,胸闷气促。

  南启嘉挪动身子,要下床去,殷昭怕她磕着,抬手扶了一把。

  结果她下床后,双膝跪地,向他行了一个最恭敬的跪拜大礼。

  殷昭愕然,当场僵在原处。

  良久,他道:“嗯。好。朕收到你的谢意了,快起来吧。”

  南启嘉捂着膝盖,又艰难地爬起来。

  殷昭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承元殿,万千思绪压得他喘不过气。

  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第105章

  雪终于停了。

  青布马车缓缓驶过,在雪地上留下两路深痕。

  路过承元殿时,马车停下,候在殿外的两位太监总管亲扶了那娘子下车,叮咛道:“待会儿见了娘娘,可千万别说错话!”

  二人撩袍跪拜,尽表诚意:“有劳祁姑娘!”

  祁雨心感念殷昭信守承诺放她出宫,还给了她一笔数目可观的路资,足以让她母子二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遂应了他所求,来此将他二人的关系再度向南启嘉阐明。

  祁雨心一踏入承元殿,便忍不住在心中嘲讽殷昭,不仅暴戾讨嫌,还蠢钝如猪,连做戏都不会做!

  一边说着恨她入骨,一边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都拱手奉与她。

  不过什么锅配什么盖,承元殿这位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他随便演。

  她随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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