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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又争又抢_西南村花【完结】(125)

  她爬上窗台,将它悬挂于窗杦。

  它还能因风发出清脆的铃音。

  只是旧了,也蒙上了尘。

  所以,到底是谁欠了谁?

  她一直以为只有她才活得这样辛苦,到现在才知道,殷昭又何尝不是活得千辛万苦?

  他给她刻骨的伤,她予他锥心的痛。

  两相亏欠,何人来还?

  南启嘉独自横窝在冰冷的床榻上,曾几何时,她自小倾慕的那个人,怀抱着她,温暖着她,给予她无限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可她终究还是失去了。

  她的大师兄,她的心上人。

  她的昭哥哥。

  第111章

  殷沅早产了半月,身体比一般婴儿稍弱了些,她出生不过两个月,就已经闹过三场别扭,吓得殷昭接连几天不敢合眼。

  向来不听信鬼神之说的殷昭这次将信将疑,出于万全考虑,他决定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为他的宝贝女儿求得一世平安喜乐。

  事关小公主,素来不和的帝后竟一起参与了这次祭祀。

  他们身着玄色龙凤袍,男戴冕,女戴冠,并肩而立,一同举杯敬告苍天,诚祈神明能眷顾于他们的女儿。

  两人就那般站在一起,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台下众人皆有些恍惚,仿若重回到了帝后大婚那日。

  然而白驹过隙,好像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殷昭侧眸瞥见他心爱的妻子,那白皙而完美的侧脸,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瑕迹。

  他便又贪心地想,这辈子不够,下辈子还要和她在一起。

  生生世世,都要和她在一起。

  祭礼结束之后,殷昭单独出了趟宫。

  慕容悉在酒肆等待已久,见人来了,斟酒示意,请他坐下。

  殷昭冷笑道:“这会儿倒敢自己出来见朕了?不怕死了吗?”

  慕容悉神色淡然:“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怕死。”

  他怕的,是寄人篱下,过着阶下囚一样的生活。

  殷昭推开他递过来的酒杯,自己重新斟了一盏,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到的利用姣姣?”

  慕容悉饮下一樽酒,琉璃色的眼眸愈发寒凉。

  “自我被废弃那一日起,我就在想,怎样才可以重新爬回本该属于我的位置。我想拿回那个皇位,更想替我母后报仇。我想要你帮我,可我没有别的筹码同你谈条件,只是恰好知道,你喜欢启嘉。”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殷昭问,“是在香兰街还是在春日宴上?”

  慕容悉放下酒樽,笑道:“这还要多明显?你这双眼睛,随时随地都放在她身上,便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怎么,我很蠢吗?”

  殷昭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现在想来,当时该克制些,便不会教人抓住了弱点。

  可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一个人,如何能藏得住?

  殷昭问慕容悉:“你既知我非她不可,又为何要设计娶她?不怕引火上身?”

  慕容悉说:“那时李成谏特地从边关赶回来,就是要为李严求娶她,我若不快些,你以为,你还能得到她?”

  “嗯。是个好计谋。”殷昭会意,“妾通买卖。所以你让郭顺帮你向那妖妇进言,让姣姣做了你的妾室,如此你就可以拿她与朕做交易,好让朕祝你登上皇位。”

  慕容悉道:“对。”

  “那在朔宁,朕第一次与你夜谈,要用皇位跟你换她,你为何不换?”

  “当时我人虽在战场上,可我安插在宫里的人设计了一场混乱,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拉慕容眷母子下马,而南启嘉这枚最重要的棋子,自然要留作后用。”

  殷昭t想起南启嘉后来去郸城找他,被乱箭射伤的事,又问:“我妻的伤,也是你干的?”

  慕容悉答:“是。我知道她太能左右你的心境,所以重伤了她。你想,她为了见你差点送了命,再得知你杀了她的血亲,她该有多绝望?她要跟你闹起来,你还有心思带兵打仗吗?”

  殷昭挑眉:“所以,那个叫丝萝的舞姬,也是你安排的?”

  慕容悉道:“是。她是我豢养的死士。掩玉也是。”

  “那么,你知道南家父子的藏身之处吧?南恕寄给我妻的信,也是你设法截下的?”

  “是。我不想让她那么轻易就原谅你,殷昭,你凭什么啊?”

  他已经坐拥天下,凭什么还能重获南启嘉的心?

  殷昭又想到另一件让他十分介怀的事。

  “那后来,你潜入虞宫,试图劫走她,也是为了利用她要挟我?”

  “那不是。”慕容悉勾唇一笑,自哂似的,“那一次,我是真的想带她走。”

  那次,他逃出虞宫后,被禁军一路追到郸城的皇家宗祠。

  一名眼尖的禁军翻阅肃国族谱,发现南启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慕容家的族谱之上,且还是以慕容悉正妻之名载入。

  吓得他立马拿了族谱,彻夜不歇赶回雍都,将此事呈报陛下。

  殷昭当即暴怒,不仅把慕容氏的族谱撕了个粉碎,还叫人将肃国皇室宗祠付之一炬。

  南启嘉只以为那是殷昭找不到慕容悉,恼羞成怒所为,并不知还有此等因缘。

  “前靳公主在围猎场自荐枕席,也是你挑唆的?”

  慕容悉道:“不错。杨漪在太后千岁宴上开罪于你,被宁国侯禁足,前靳储君生性懦弱,怕杨家因此失了圣眷,护不住他兄妹二人,我便劝他们重找倚靠。”

  实则,他只想故意挑拨殷昭与南启嘉的关系。

  殷昭片刻不语,良久,他才问道:“你还做了些什么?”

  慕容悉摇头苦笑。

  “我只想利用她。可我现在很歉疚,我觉得对不起她。虞皇昭,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殷昭也不能回答。

  “我不知道。凡她想要,这天下所有,我都会给她。”

  只要她肯要。

  慕容悉略有犹疑:“可是我听人说,她曾经想要杀你。”

  殷昭敛下一双沉寂的凤眸,眼中的情绪,像是释然。

  “她要杀我,那我让她杀便是。”

  现在,都随她高兴。

  她要什么,都可以。

  她要什么,他都能给。

  慕容悉知道殷昭不会放过他,也知他一定躲不过,即使此刻暂能躲避,过不了多少时日,他也会被虞军找到,所以才会主动约见。

  他道:“我只求一个痛快。”

  殷昭笑道:“你做了这么多事,可不是一个痛快能打发的。”

  他将先前慕容悉给他斟的那杯酒端起,悉数倒在地上。

  “朕会让你好好活着,让你日日受尽折磨。让你看着朕与南启嘉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千秋万代。”

  直至最后殷昭离开,也没有告诉慕容悉,想要怎样折磨他。

  这种对未来不可预知的恐惧,反倒没有使慕容悉太过不安。

  曾在朔宁战场上,南启嘉为了救他跪求殷昭时,他是真的想就此放下仇恨,就这样带她归隐,从此举案齐眉,不问世事。

  但他最终没有那样做。

  他忘不了生母的惨死,放不下那个冰冷的皇位。

  他便一次又一次,利用了南启嘉。

  他便一步又一步,将南启嘉害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如果还能有来生,不要再做国君的孩子。”

  这一世他颠沛流离,依旧过得很糟。

  翌日,正是二十五,南夫人的冥寿。

  穆子卿驶着马车到了正南门下,却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车上的娘娘掀开帘幕,见到了拦他们的人,下意识地抖了抖肩,嗫嚅道:“我……我只是……”

  她怕他不准她出去。

  殷昭上了她的马车,坐到她身旁,柔声道:“今日是师娘的冥寿,我记得的。南恕说了,让我也去,你怎么不带我啊?”

  南启嘉微微低下头,咬着毫无血色的唇,殷昭见之生怜,不敢再问,便道:“让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哪怕我就站在外面等你,不进去。”

  话是这样说的,南启嘉却不会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干等。

  南家父子住在雍都城郊的一片竹林里,离熙武街并不远。

  所谓大隐隐于世,之前殷昭和蒙纪重点在肃国及边境一带搜查,哪能料到他们就在皇城脚下,难怪找不到。

  离得这般近,却不肯进宫看南启嘉一眼,教她成日担惊受累,这南家父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南恕看出殷昭心中所想,主动向他解释:“是最近才搬过来的。之前在前黎,我娘子的母家。”

  南恕的娘子,正是黎国大将俞秋朝的闺女,而俞秋朝死于蒙责之手,所以她听闻殷昭要来,一早就带女儿躲了起来,不肯出来相见。

  南启嘉被殷昭抢来雍都那年,只有十七岁,如今八年过去,南尚较她离家之时,已然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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