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悉,你真傻,你明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你。”
这一刻南启嘉觉得自己对不起所有人。
她明知李严和慕容悉对她有情,可从始至终,她只爱过殷昭一人,甚至在殷昭看到的那部分里,都是被她辜负甚多。
“你从来都不喜欢我。”慕容悉悠悠地重复她的话,“我知道的。”
天色渐晚,殷昭就快要批完折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多待了。
慕容悉送南启嘉到了正南门,那里有人来接她。
很是不巧,今晚殷昭提前处理完了堆积如山的政务,便去了承元殿看她。
人不在殿中,他顿时六神无主,强迫自己耐着性子等,或许她和上次一样带云素出去玩耍了。
可等来的是云素和穆子卿从青萝殿回来后的那一句“我姑姑呢?”
殷昭受够了沉溺在害怕再次失去她的担惊受怕之中,暴怒之下,飞奔向宫门。
等到了正南门外,南启嘉还没进去,他也还能依稀看见慕容悉渐渐远去的背影。
这一刹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就在前几天,他还掏心掏肺地对她倾诉衷肠,他还t可怜兮兮地央求与她重新开始。她都怎么想他?
太可笑了。
殷昭失了理智,都没有心思去收拾慕容悉,直接在宫门之下,当着禁军和路过行人的面,一把将南启嘉扛在肩头上,大步朝正宫走去。
他把她扔在榻上,欺身压住,捏着她的下颌,厉声逼问道:“你为何会跟慕容悉在一起?你们旧情复燃了是不是?上次是李严,这次是慕容悉,南启嘉,你把我当什么?!”
南启嘉没见过殷昭这副双目通红面沉若霜的模样,顾不得背脊撞上床板的疼痛,颤抖着对他说:“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他……”
越害怕越说不清楚,南启嘉索性不解释了,反问道:“殷昭,你疯了?”
“我是疯了。”他笑得渗人,“自我爱上你那一日起我就疯了。南启嘉,你把我当什么?我一颗真心奉给你,你把我当什么?过去的事情我不在乎,但现在你是我的,就只能忠于我一人!”
直到此刻,南启嘉都还不明白她将要面临的是什么,用力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殷昭脱下外袍,又腾出一只手扯掉他的中衣,当初被南启嘉捅过后留下的伤口跃然眼前。
他捉住她的手,抚上这块陈旧的疤痕:“救夫君?南启嘉,看清楚,谁是你的夫君?”
真实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惹得南启嘉浑身轻颤不止,她吃痛拧了拧手腕,嗔道:“疼,你先放开我,你太沉了,先起来再说好不好?”
“放开你?放你去哪里?”殷昭心一横,将唇覆了上去。
他力道极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吃干抹尽,南启嘉竭力挣扎,终因体型和力量的悬殊束手无策。
他托起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与他紧密相贴。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得到她。
不过须臾,二人的衣裳一件接着一件从床上掉落到地板上。
南启嘉第一次被人这样欺负,怕得一直哭,泪水浸在她头发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比之更可怕的,是撕裂般的疼痛。
正殿外当值的小太监闻声要往殿内冲,被年岁稍大的另一名内官一把拽了回来。
小太监不解道:“里面怎么了?叫得那么惨,陛下是在杀娘娘吗?”
“唉……你这……”内官满脸红白交错,支支吾吾道,“当好你的差,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过了一阵儿,小太监又道:“公公,我还是不放心,这么久了,娘娘怎么还在哭?陛下在打娘娘吗?”
这内官不再多作解释,拖着这小太监走远了。
哪怕南启嘉在床上哭得脱了力,殷昭也没有放过她,这一夜二人都没睡。
他紧紧搂住她,既心疼又悔恨。他轻咬她的耳珠,在她耳畔呢喃:“姣姣,对不起,对不起。”
他撑起身为她盖被子,再次看见了被褥上的点点红迹,不由自主地向上扯了扯唇角。
“我……我讨厌你……”南启嘉哽咽不断,“慕容悉从来没这样……欺负过我,我讨厌你……”
殷昭忍不住笑了,温声哄道:“好好好,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好喜欢你,怎么办?”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又将唇贴了上去。
“姣姣乖,不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在她的抽泣声中再次忙碌起来。十指紧扣,月色如水。
第48章
云素只知道昨夜姑姑和舅舅打了一架,因为南启嘉天亮后才一瘸一拐地被正宫的小太监搀扶回来。
而且里衣碎成了好几块,脖子上红痕遍布,身上全是淤青。
云素愤愤不平:“舅舅真是太可恶了!你到底是个女人,他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南启嘉听着,默默低下头,脸颊红透,不敢作声。
殷昭下朝回到殿中,发现南启嘉已经不在,昨夜的一地狼藉已被宫人收拾干净,被褥也换了床新的。
他立即前往承元殿寻她,却吃了闭门羹。
当值的小太监说:“娘娘不大舒服,不想见外人,尤其是……陛下您……”说完就给殷昭跪了。
殷昭自知理亏,不敢硬闯,叮嘱了穆子卿要好生照顾南启嘉,便依依不舍地离开。
虞宫虽大,昨夜的事,还是不出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宫闱。
因为殷昭脖子上有两道抓痕,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牙印,他甚至不做遮掩,就顶着这样一颗脑袋去上早朝,还刻意下到朝臣中间溜达了一圈,引得蒙纪白眼乱飞。
所以即使南启嘉一个字也没同旁人说过,明眼人也都能瞧出来她和殷昭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素给南启嘉敷上活血化瘀的药膏,探问道:“姑姑,你打算再躲我舅舅几天啊?你不愿意见他,他就巴巴地在外头等,你们马上就要大婚了,总不能躲他一辈子吧?”
南启嘉懊恼地说气话:“我不要和他成亲,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找我哥哥!”
原来两口子睡在一起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她宁可孤独终老。
“哎,公主,您先出去玩会儿,臣来劝娘娘。”穆子卿支开云素。
“娘娘,臣不是偏心陛下,臣是心疼您。哪个女人不经历这一步呢?娘娘和陛下都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着,这是不可避免的。”
“你不知道他……”南启嘉眼泪盈眶转,终是羞于提及,只道,“我不想再见到他。”
她不想见的那个人,此刻已在承元殿外静静地等她两个时辰了。
南启嘉不点头,谁都不敢放殷昭进来,好在他最近心情大好,不管她如何撒气,都没有迁怒于他人。
今年气候着实怪异,这是入秋以来第二次,天色蓦然暗了好几个度,一场暴雨不期而至。
穆子卿劝不动南启嘉,在腋下夹了两把伞,跑出去递给高敬,劝殷昭道:“陛下,您快进去躲躲,淋坏了可不好。”
高敬接过伞,替殷昭撑起,雨太大,他自己已经全身湿透,殷昭身上也被淋湿了大半。
殷昭却问穆子卿:“姣姣她……同意朕进去了吗?”
见得穆子卿闷头不语,他登时就了然了,道:“那朕还在此处等她。”
雨愈下愈大。南启嘉时不时就看向殿门外。
她想起殷昭近几个月就病了两次,每回都莫名其妙的,一觉醒来后便高烧不退。今日这雨下得又急又大,以殷昭那娇弱的体质,怕是熬不下去。
昨夜的画面又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又想,他哪里娇弱了?合该让他被雨淋着,省得他精力旺盛了就可劲儿欺负人。
隔着雨帘,若隐若现,殷昭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他苦等许久的人。
南启嘉撑着伞,缓缓向他走去。雨滴斜打在胳膊上,浸透了她的衣袖。
待到了他面前,南启嘉眼皮子都没敢抬一下。从前她同殷昭吵架也好,怨怼也好,都没有此时此刻这般尴尬。
殷昭盯着她,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愣了半天,只喊了一声:“姣姣。”
她不应他,目光还在刻意闪躲,脸蓦地就红了。
“雨好大,”她缓缓开口道,“进去躲一会儿吧。”
“好、好。”他似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朝殿中走去。
雨停之后,殷昭回到了正殿,会见肃国派来的使臣。
如他所料,矗立在殿中的人,正是献王慕容悉。
他身着正装,礼数周到,看向殷昭的神情不卑不亢,万分从容。他命侍从抬进来肃国送上的丰厚贺礼,给足了虞国颜面。
因为弄明白了南启嘉与慕容悉的关系,殷昭并没有再过多为难于他,毕竟在这场博弈中,他是不折不扣的赢家。
殷昭与慕容悉商议道:“朕知道肃太后为何让你使虞。这样,你帮朕一个忙,前尘往事既往不咎,朕不仅让你活着回去,还让你带回三十万金银,如此,那妖妇非但不能借朕之手除去你,还必须得重重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