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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_一念嘻嘻【完结】(45)

  汤药喝了小半碗,才反应过来,“是比平时甜了些。”

  章大夫平时熬药,会根据心情偶尔抓一把桂圆红枣之类的。

  他没在意,但世子显然很在意汤里的糖渍。

  章大夫一个激灵,舌头打滚:“肯定是我那婆娘多管闲事丢了桂圆红枣进去,女人家就是心软,连外面的野男人都要心疼!小的回去定好生打她两顿,治治这皮痒的赔钱货,世子息怒,世子……”

  魏璋双目微沉,桌上的火苗轻动。

  拉长的身影沉甸甸压在章大夫身上。

  “闭上你的狗嘴!”青阳知这话污了世子的耳,厉声冷斥,“茵姑娘好歹是老太君身边的人,纵是犯了错,自有老太君和世子裁决,岂容你撒野?”

  “自己办事不力,拿女人避祸?”魏璋这话是在提醒章大夫莫要回去胡搅蛮缠。

  浑吵浑闹,难免弄得人尽皆知。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章大夫恭敬地伏在地上,不敢再言。

  魏璋仍漫不经心碾磨着指腹上的糖渍。

  薛兰漪费了这么大功夫,又是主动献吻,又是故意弄伤自己请大夫。

  心思百转千回,原来只为了给老宅那位送一碗甜汤补品。

  为了让那人尝一口甜,她连身都献得。

  真是有心。

  魏璋敲了敲桌面上的鱼食,“把这个也放进药里罢。”

  “喏!”

  章大夫跪着上前,舀了一勺药舂里的灰白粉末,欲往药盅里放。

  烛光在汤匙上忽闪一下。

  章大夫才看清粉末的性状,顿时瞳孔骤然放大,僵在原地,“世子,这、这……”

  “怎么?”

  “没、没什么……”章大夫呼吸短促难止,瞳孔死愣地盯着勺子,连眨眼都不会了。

  只是机械地将粉末洒进药罐里。

  与其说洒,倒不如说手抖得太厉害,药粉不受控制,纷纷扬扬落在药罐,融进黑色药汁。

  良久,章大夫也没回过神,木然行了跪拜礼离开了。

  花厅里,静默下来。

  青阳的面色也并不好看,等到外人离开,才支支吾吾问魏璋:“世子当真要如此……”

  “不留情面吗?”青阳到底是跟着两位公子一起长大的,忍不住去问,声音却越来越小。

  “不该吗?”

  他的女人既这般会疼人,他也理应给兄长添置些暖心之物。

  魏璋不疾不徐将剩余的洒入鱼缸中。

  原本漂浮在水面上将死的红麟鱼吞咽了粉末,顿时鱼身打挺,眼神有了些许活气。

  只是引以为傲的红麟渐渐黯淡无光,如同提线木偶,虚弱摆尾,追随着药粉,渴求一丝恩赏。

  这世间万般情谊,皆是蜜里□□。

  当断不断,反累其身。

  这个道理他早就懂,他的枕边人也理应早些参透。

  “我是为他们好,他们该谢我。”

  魏璋轻敲了下鱼缸,负手而去。

  薄而透的琉璃缸寒声颤颤,让夜更凉。

  崇安堂。

  薛兰漪正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漫不经心剥着桂圆,忽闻一曲悠远的笛音。

  寻声望去,今夜无月,只有稀疏几颗星闪着光。

  那样微弱,已足以点亮她的眼。

  这笛音是苏茵给她传递的暗号。

  阿茵应该已经顺利在药罐里添了补汤和蜜枣,此时药应该已经被魏宣饮下了。

  魏宣自小就爱吃甜食,莫看他在战场上威风赫赫,若真到了生病喝药时,定要加些红枣桂圆才能哄着喝下药去。

  薛兰漪遂特意嘱咐苏茵多加了几颗蜜枣桂圆,一是想他苦中尚有一丝甜,更重要的是望他尝到一丝甜后,能感知到她在一墙之隔与他同心。

  魏宣现在的身体状况恐不是一两碗参汤可以疗愈的。

  只愿这几个蜜饯能治他心病,陪他撑到重逢那一刻。

  薛兰漪对着远处滑落的流星微闭双眼,心中默念。

  “做什么呢?”

  一道幽凉的气息落在耳后。

  薛兰漪豁然睁开眼。

  魏璋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

  冷松香猝不及防钻进薛兰漪的鼻息。

  呼吸吐纳之间填满他的味道,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空隙。

  薛兰漪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僵了一瞬。

  魏璋沿着方才她发呆的方向看去。

  三两流星滑落,坠落苍穹,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夜。

  “有、有流星!”

  薛兰漪很怕他读出她心中所想,尽力扯出惊喜不已的笑意,指着窗外:“云谏你看,好漂亮!”

  她眉眼弯成了月牙,笑颜很能迷惑人。

  不过弧度还是太假了些。

  魏璋看过她真正喜出望外的表情。

  当年,在秦水边竹轩里,给她庆完生后。

  大家喝得醉意正酣,倒在亭子里横七竖八地睡了。

  魏璋迷迷瞪瞪醒来时,不见她和兄长,只闻远处此起彼伏的狼吼。

  夜幕下的连绵山峦中,隐有绿光忽闪。

  魏璋当即提着灯笼往山峦深去。

  他在漆黑的竹林里寻寻觅觅跌跌撞撞翻找了约摸一个时辰,嗓子喊哑了。

  终于在山的南面找到了两人。

  彼时,山坡上芳草萋萋,旷野间只立着一棵百年老树。

  他俩坐在老树枝丫上,少女悬空的腿来回晃动,枝丫也跟着上上下下地轻摇。

  她与兄长肩并着肩,上下同频,连衣摆飞扬、发丝拂动的方向都默契得如出一辙。

  忽而,万千流星拖着长尾划过天边,照亮了半边天。

  两人仿佛置身星海之中,沐着万千星辉,光芒万丈。

  魏璋站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光瞧他们的背影,也能瞧出那是大庸百姓心目最登对最耀眼的一双明珠。

  尤其薛兰漪,穿着金丝滚边的鹅黄襦裙,发间金簪因她手舞足蹈而折射出点点金光。

  她站在树枝上去够星辰,可明明她周身已经星光环绕,让人移不开眼。

  “流星雨!阿宣,快看流星雨!”

  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姑娘激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魏宣的手护在她腰后不远不近的距离,由着她闹,陪着她笑,“漪漪别忘了许愿!”

  “哦,对哦!”

  薛兰漪此时才收敛了些,坐回树枝上,双手合十,仰头对着苍穹。

  星光洒在她皎白清秀的脸上,吹过她鬓发的风都如此温柔。

  魏宣下意识伸手要将她鬓边的碎发掖到耳后,可手指到了她脸颊边,又觉不妥收了回来,只是身子默默往她身边挪。

  直到感受到她的发丝若有似无地在他肩头扫过,与他的头发交织在一块儿。

  少年摸着鼻子,得逞般偷偷笑了。

  可能是做贼心虚,他清着嗓子找了个话头,“许的什么愿?”

  “嗯……”

  薛兰漪瘪着嘴欲言又止。

  半晌,瓮声瓮气道:“就是周钰说的那个愿望。”

  不希望魏宣被过继去祁王府。

  魏宣一怔,随即耳根发红,支支吾吾问:“不希望我去祁王府,也是因为周钰说的那个原因吗?”

  去了祁王府以后,他们俩个想要谈婚论嫁就……

  “才不是!”

  姑娘皱了皱鼻子,红着脸结结巴巴:“不、不想你去祁王府,是因为将来咱们和祁王必定水火不容,我们是好朋友,不想你死。”

  祁王手下有个巨大的奴隶市场,每年靠此赚得盆满钵满。

  若然施行新政贱籍被废,定然影响他的财路。

  故而,他是反对新政的群臣之首。

  将来,新旧两党相争必定你死我活。

  薛兰漪担忧地叹了口气,“你若被过继过去,将来朝堂上我们与他发生任何争端,他岂不是随时都能回府拿你撒气?

  再往远处讲,若新政可成,祁王府颓败,t你与祁王府一气连枝一损俱损,将来官途必受影响;若新政不成,太子势弱,他必对你秋后算账。

  过继过去,根本就是必死之局。”

  薛兰漪咬了咬唇瓣,与他对视,“我不想你死,你能不去吗?”

  薛兰漪知道魏宣最是鬼马精灵,如果他不想去,他一定要办法不去的。

  她泠泠水眸望着他,那般不容拒绝。

  魏宣一时眸光也软了,“好~,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真的?”薛兰漪半信半疑。

  魏宣瞧姑娘当真愁云惨雾,笃定地承诺她:“我答应你了,就绝对不去!”

  他又解释:“祁王不就是想要个儿子吗?我们想办法给他换个儿子就是了。”

  他倾身过去,和薛兰漪耳语着:“明日皇室赛马,祁王必会向圣上提及要选一位马术了得的少年过继过去,到时候我让烈风故意跑慢些,将彩头让给……”

  风声太大,远处的魏璋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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