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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_一念嘻嘻【完结】(68)

  玄色衣衫看不出血迹,很快衣裳又恢复得与平日一样整肃。

  他方抬眸,扯唇:“原是给他打抱不平的?”

  “是!”薛兰漪远离了他桎梏,底气足了许多。

  死都要死了,有些话她憋了太久。

  阿宣的怨,她不得不吐。

  她满眼怨恨盯着魏璋,“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背叛你?你背叛阿宣还少吗?”

  “他知道你性子内敛,从小到大他去哪儿都要带着你,带你出征、出海,带你结交我们这些好友,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按在身边。”

  “以为你爱吃鸡肉笋包,每次都要掀开包褶,把馅料最多最嫩的留给你。”

  “还有,老太君说你天生反骨,要不是他劝说,你早就被送去寺庙清修了,你以为你能在镇国公府横行?”

  “呵,也许老太君说得没错:你真就是天生性恶,不配人待你好!”

  薛兰漪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牢房里。

  冲天的怨气。

  魏璋眸色微动,显然很多事他根本不知道。

  可不知道,就可以对一个真心相待的人痛下杀手吗?

  薛兰漪想到魏宣那将死般的模样,泪眼模糊了。

  “阿宣是那样好的少年,你却毁了他的一生!你简直、简直……”

  魏璋又看到了让人恼火的眼泪。

  他的眸很快冷却下来,踱步走向薛兰漪。

  脚步无声。

  只见一双玄色官靴徐徐逼近。

  地面上,魏璋的影子被拉长,徐徐缓缓,遮住了她视线,而后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了暗影。

  刚得自由,头顶上又压下沉甸甸的乌云。

  薛兰漪下意识地往后退。

  “简直什么?”魏璋负手站在牢栏前,栅栏在他的脸上投射出光暗相间的竖影。

  深邃的脸一边明,一半暗,诡谲莫测。

  薛兰漪沉了口气。

  他们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怕他什么?

  “你简直当下阿鼻地狱!当死无葬身之地!”

  “阿鼻地狱?”

  好恶毒的诅咒啊。

  问这世间有几个女子会如此诅咒自己的男人……

  “你的罪孽也不浅呐。”

  魏璋轻叹一声,长指轻轻拨动了下暗格边的轮盘。

  牢笼四周忽地响起滞涩的齿轮机械声。

  被扯出暗格的锁链开始哗啦啦作响,渐渐绷直,一点点往暗格回收。

  薛兰漪的手腕被一股力道拽住了。

  她蓦地垂眸,才发现那只缠着狐毛的镣铐不知何时拷在了她的腕上。

  她被一根紧绷的铁链往暗格处拉。

  她慌忙去扯镣铐,扯不开。

  又赶紧抱住草垛,可机关的力道太大,将她连同草垛一起往牢栏处拖。

  魏璋则负手而立,看着在地上无谓挣扎的薛兰漪,“叛主,此罪一。”

  薛兰漪手中草垛松散开,独她无助地被往魏璋身边拖。

  “刺主,此罪二。”

  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拖拽痕迹。

  四周隐有女子因为害怕或是无力而发出的细细哽咽声。

  “咒主,此罪三。”

  话音落,薛兰漪被拉回了牢栏边,魏璋脚下。

  他巍然不动,睥睨她,“三罪并罚,你岂不是要同我一起下阿鼻地狱?”

  薛兰漪拼命扯着铁链,可不仅不能松脱,那个暗格还在不停将锁链往里吞噬。

  露在外面的铁链越来越短,她的手被强拉着往暗格里去。

  这么近的距离,薛兰漪才看清巴掌大的暗格内有个小小的铡刀,随着铁链被卷入不停地一上一下。

  似野兽之口,能咬碎一切。

  只剩最后一拃长的距离,薛兰漪的手就会被拉进去切断。

  她甚至看到铡刀口上还蜿蜒着陈年的血痕,耷拉着不知何年何日的碎骨。

  薛兰漪瞳孔骤然放大,手指被一根根切下的画面已在眼前……

  轮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摁停了。

  铁链静止下来,不再回缩。

  魏璋蹲下身,握着她颤抖不已的手反复观赏。

  “方才……就是这只手不听话刺我的吧?”

  薛兰漪大口大口喘息着,不及回答。

  他忽地虎口收紧,捏住她的手腕,亲自往暗格里塞。

  “啊!”

  薛兰漪花容失色。

  魏璋怎么会好心刀口救人?

  他就是想亲自惩罚她,亲自绞断她的手指。

  薛兰漪一边摇头t,一边缩手。

  到底还是怕的。

  哪有人会不怕碎骨断指之痛的?

  这个机关已经在此牢狱中反复检验过人性了。

  魏璋一边将她的手往里送,一边漫不经心道:“现在还觉得我离不开你吗?”

  薛兰漪看不清,听不到,只有指尖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她的指尖离铡刀只在一发之隔了。

  铡刀一上一下,来回剐蹭过她的指尖。

  每一次都是入骨森寒。

  魏璋冷眼看着,话音比铡刀更森冷:“别妄图猜测我的心思,也莫要太高看自己。

  我要你,从来都只是因为你是魏宣的女人,跟你本人是谁无关,换作别的女人我一样会要,听懂了吗?”

  薛兰漪脑袋嗡鸣不止,本能地点头。

  “还有,只有魏宣这样的蠢人才离不开情爱,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所以,你也少玩恃宠而骄那一套,我真会杀了你,嗯?”

  薛兰漪还是点头。

  魏璋仍忽地将她的手往前一推。

  薛兰漪眼前一片白光。

  “大人,圣上有请!”此时,牢笼外狱卒躬身禀报。

  薛兰漪魂魄都未归位,胸口起伏着,指头下意识蜷缩。

  魏璋瞥了眼躲在他掌心下的青葱玉指,又看薛兰漪一阵红一阵白的脸。

  她喘得厉害,鼻尖儿和耳垂都粉粉的。

  魏璋倒是极喜欢她现在这副乖顺模样,眸中晦色稍淡,“知错了吗?”

  薛兰漪余惊未定,呆愣愣的。

  狱卒难为地在外拱手:“圣上急召,还请大人速去。”

  魏璋松开手掌。

  薛兰漪赶紧缩手,环抱双膝蜷成一团。

  魏璋屈指抹去她鬓边的冷汗,饶有兴味放在指腹碾磨着。

  良久,起身,拍了拍薛兰漪的肩膀,“没完,好生想想,怎么认错。”

  他动作极轻,薛兰漪却觉如千钧,肩膀一歪,虚软地瘫坐在原地。

  冷松香终于渐渐消散。

  那种无孔不入的惊恐才些微缓解。

  她讷讷转头望向弯腰踏出牢门的魏璋。

  此时她才发现魏璋根本没穿囚服,他那间牢房的门也没锁。

  而狱卒猫着腰在前引路,更是无比恭敬。

  这哪里像是被下狱了?

  怎么回事?

  薛兰漪不解地瞪大眼睛,目送他的背影。

  不远处的石阶上,光线昏暗,隐有一人迎面朝魏璋来,折腰行礼,“大人,公文放哪儿?”

  拾阶而上的魏璋仿佛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轻飘飘一瞥,薛兰漪立刻汗毛倒竖,转回了头。

  片刻之后,五六个狱卒抬着低几和公文进了隔壁那间牢房。

  他们将牢房洒扫一新,换了妆花缎的床单被褥。

  书桌、笔墨、香炉一应俱全,仿佛把崇安堂的书房搬过来了一般。

  谁会对一个死刑犯这般照料?

  薛兰漪越想越疑惑。

  再看狱卒,他们穿的是飞鱼服。

  所以此处俨然不是宗人府,而是锦衣卫的诏狱。

  魏璋把她调来了诏狱?

  魏璋一个犯了死刑的人,还能把她调来诏狱?

  薛兰漪顿生无措。

  自己忍辱偷生,谋划了许久的计划,在这一刻瞬间被击碎了。

  她根本未伤魏璋分毫。

  要去赴死的,从来都只有她薛兰漪一人。

  为什么?

  薛兰漪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她看不懂的样子。

  未知的恐惧让她蜷缩得更紧,寻找些许踏实感。

  “郡主还是莫要惹怒小魏大人才是。”

  隔壁响起略显沧桑的声音。

  薛兰漪回过头,一弯腰驼背的锦衣卫正在擦拭栏杆。

  此人有些年长了,手臂上隐约可见刀枪剑戟的伤疤,显然是常年征战的将士。

  他是……魏宣的旧部?

  只有魏宣旧部才会尊称魏璋一声小魏大人。

  薛兰漪张了张嘴,到底没敢问出来。

  锦衣卫亦是十分惊恐地扫视左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魏宣旧部,于从前是无限荣耀,于现在是杀身之祸。

  薛兰漪无须多问。

  锦衣卫见四周无人,指了指暗格里的铡刀,压低声音道:“郡主可知此刑具就是大名鼎鼎的观音闸?”

  薛兰漪久在宅院,并不知何为观音铡。

  但观音二字,让她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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