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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_一念嘻嘻【完结】(76)

  身后的锦衣卫立刻摁住了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摁在了地上。

  她的手被锦衣卫拉着强行摁了向状纸。

  而沈惊澜站在牢栏外,冷眼盯着薛兰漪的手离状纸越来越近。

  他怎么会让薛兰漪抓住魏璋这根救命稻草呢?

  今日,他必要让这些乱臣贼子摁下状纸,昭告天下。

  届时,所有人都认了罪,就是魏璋也无力回天。

  沈惊澜阴狠的光落在薛兰漪手背上。

  薛兰漪挣扎不开锦衣卫的力量,张了张嘴,呼救的声音立刻被锦衣卫捂嘴堵了回去,呜呜咽咽发不出声。

  地牢的一切静谧发生着,楼上审讯室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

  眼看指尖触碰到状纸上。

  一锦衣卫疾步上前,拱手禀报,“沈大人,魏大人要见薛姨娘。”

  沈惊澜眉心一蹙。

  他已交代过锦衣卫不许将牢狱里的事透露给魏璋。

  魏璋何以来得如此巧?

  身旁锦衣卫答:“青阳大人一刻钟前就在门外等候了。”

  沈惊澜回头望。

  远处的青石台阶上,铁蒺藜门口,青阳逆光站着。

  显然,魏璋早料到沈惊澜要做什么。

  他就等着薛兰漪屈服后,英雄救美。

  魏璋分明想利用他之手,管教女人!

  “让他等着!”

  沈惊澜不悦地拂袖,同时眼神示意众人麻利点。

  “沈大人!”

  高阶之上,青阳居高而下给沈惊澜拱了一首:“属下传世子一句话:沈大人若动他的女人一分一毫,他必不会让沈大人的女人好过一时一刻。”

  第47章

  沈惊澜脸色一僵,眼中不忿、不甘。

  青阳保持着高位折腰的姿态。

  良久。

  沈惊澜抬了下手,“放人!”

  牢狱的门被打开。

  薛兰漪最后看了故友一眼,故友们眼中满是对她的担忧。

  薛兰漪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

  魏璋非善人,可想大家都活,她不得不与虎谋皮。

  她收回视线,朝青阳而去。

  身后传来暴风骤雨般的鞭挞声。

  沈惊澜俨然对魏璋公然劫人的做法怨恨颇深。

  他不敢与魏璋对峙,于是把怒气全部发泄在了三位旧友和他们的家人身上。

  皮肉撕裂的声音和妇孺们的哭啼声回荡在牢房中,

  薛兰漪顿了一步,但不忍回头看。

  两人到了地上审讯室,撕心裂肺的声音才渐渐消散。

  薛兰漪满腹心事往审讯室去,青阳拦住了她,“世子的意思:他无闲暇见外人,姨娘可想好怎么见世子了?”

  魏璋的意思很明显:今次她来见他,必须是薛兰漪的身份,而非李昭阳。

  薛兰漪又怎会心里没数呢?

  她想求他救人,必须先向他服软,付出代价是必然的。

  眼下的境况,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我明白。”薛兰漪颔首示意了下。

  青阳弯腰比了个请的手势,指着审讯室旁边的房间,“既然如此,姨娘这边请。”

  薛兰漪随着青阳去了隔壁一供人休憩的屋子。

  屋子里面简单陈设了桌椅等日用家具。

  未见魏璋身影,只瞧见桌子上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鹅黄色的襦裙,小衣、中衣、外裳一应俱全,那是薛兰漪“嫁”他那日穿的衣物。

  地上的金盆里还放着一盆清水和手帕。

  魏璋是要让她洗去旁的痕迹,变回薛兰漪后,再去见他。

  这些物品、这个房间也显然是魏璋早就为她准备好的。

  怪道这两日魏璋话里话外如此笃定她会服软,看来沈惊澜查出红梅图、抓捕先太子党都在他的预料中。

  薛兰漪甚至怀疑那幅无故冒出来的红梅图,就是魏璋故意泄露出来的。

  他步步谋算,她当然逃不开他的掌控。

  他说过:要以浸猪笼、骑木驴、墨刑罚她。

  还说:今晚要看着她咽回所有不敬之言。

  他要她怎么咽回去?

  薛兰漪一想到他那双吞没人的眼,便汗毛倒竖。

  不敢往深处想。

  总归走一步看一步。

  薛兰漪深吸了口气,蹲在水盆前,脱下了囚服。

  粗布麻衣下,莹白的肌肤倒影在水面中。

  因着近几日没有跟魏璋有任何肌肤之亲,身上的吻痕都消退了,没有丝毫魏璋的痕迹。

  这具身子,仿佛此时此刻才完好无损地属于她自己。

  她指尖挽帕抚过脖颈,锁骨,肩头,竟也十分珍惜眼前所见之景,锦帕擦了一遍又一遍,擦得干干净净。

  而后去解小衣系带,那枚用魏宣和她的头发编成的同心结堪堪从小衣领口露出一角。

  因为囚服太过宽松,又被魏璋撕破了领口,她不得不把同心结放在唯一紧致的小衣里。

  放了整整两日,胸口被压出了个同心结的印迹。

  她和魏宣发丝交汇编织的痕迹清晰地印在肌肤上。

  薛兰漪的指尖顺着发丝的走向,一点点临摹着心口那枚印迹。

  摸着摸着,肌肤上的痕迹就渐渐变浅了。

  很快,阿宣的痕迹会从她身上消失。

  离心跳最近的位置会被明目张胆染上她不喜欢的印迹。

  而她和魏宣的同心结,只能被偷偷摸摸藏起来。

  他们两个青梅竹马,父母之命,怎么最后就变成了见不得光的模样呢?

  薛兰漪私心里终究千百个不愿不甘,将同心结蜷入手心,欲要抬手轻吻。

  忽地,一只幽凉的手从肩膀后面缓缓伸过来,捏住了那枚同心结。

  薛兰漪神色一滞。

  同心结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易拿走了。

  面前的清水盆中,倒映出她身后一抹玄色黑影。

  魏……魏璋!

  薛兰漪吓得跌坐在地,立刻要去夺同心结,却又不敢,身子往离他远的地方退。

  魏璋站在方桌旁,饶有兴味观赏那枚同心结。

  屋子里光线太暗,只有桌上一盏忽明忽灭的油灯飘忽着。

  昏黄的光至下而上照着他的脸,轮廓分明的脸上光影斑驳。

  他显然来的有一会儿了,只是一直一语不发站在薛兰漪身后,看她洗去污浊。

  薛兰漪不知道他看到了她多少依依不舍的表情,有没有察觉到她不甘不愿的情绪。

  她余惊未定,胸口起伏着,直愣愣盯着魏璋。

  魏璋只是摩挲她的同心结,面无波澜。

  每次这般毫无情绪的样子,都是风雨欲来。

  薛兰漪怕极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自己找话题岔开,“魏、魏璋,五年前、五年前,你是不是对我们生了什么误会?”

  祁王死在六年前的冬日,那个时候魏璋为了保护他们,可以不计生死毒杀祁王、被追杀、跳枯井,甚至捅t穿肺腑。

  为什么仅仅隔了五个月,太子出事的春天,他却突然变脸倒戈,甚至之后对先太子党赶尽杀绝?

  薛兰漪一直以为,他被迫过继祁王府,在祁王府过得不好,才转而恨透了魏宣和当初怂恿他去祁王府的朋友们。

  可显然不是,祁王死的时候,他已经在祁王府待了七年了。

  整整受了七年的苦楚,他内心里对朋友之谊都未熄灭,所以才会甘愿为朋友赴死。

  他对魏宣的兄弟情一直坚韧,才会在枯井里,一直喊“哥哥”。

  那么,这之后的短短五个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更严重的事,让他一朝转了心性,从此彻底与先太子党背道而行。

  “魏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也许、也许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误会?

  魏璋眼中闪过厌恶。

  他的手指也同时摸到了同心结里的一缕白发。

  这同心结是谁与谁同心不言而喻。

  她根本毫无悔过之意,她是来质问他的。

  她甚至,在此时此刻还在怀念着什么。

  魏璋脸色骤沉,指腹松开,同心结骤然坠地。

  “带上你的同心结,走。”

  魏璋没有太多的耐心看她犹豫不决,徘徊不定。

  既然她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魏璋无意与她多言。

  他拂袖,踱步而去。

  同心结被一只官靴踩在脚下,松散开了,烂在泥里。

  薛兰漪下意识扑过去捡。

  指尖碰到发丝的一瞬间,又顿住了。

  她是来给她还有三个故友博一条生路的。

  她捡了同心结,就代表她还忘不了过去,魏璋怎会容她?

  只怕会更变本加厉迫害他们。

  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经不起摧残了。

  薛兰漪微闭上眼。

  下一刻,魏璋的衣摆被拽住了。

  他脚步一顿。

  薛兰漪瘫坐在地上,指尖一点点将他的衣摆卷进手心,越卷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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