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绛还有些不解:“什么药?”
“她之前给我下了药,让我隔三差五的疼,要不是因为这个药,我可能早就到了。”婴妹走上前,看着最里面放着云姒的衣服,张开口就吐了两口唾沫。
可一想到她居然大晚上的跟云令政在一起,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想想也知道,这种寡妇,最是寂寞,不要脸。大半夜的勾引男人,还能做什么!寡廉鲜耻,跟那些村妇一样,不知廉耻!”
说着,就把云姒的衣服扯到了地上,狠狠的在地上踩了两脚。
南绛冲过来,一把推开了婴妹:“你做什么!发什么疯!”
“药呢?!”婴妹不耐烦的朝着南绛开口,甚至嚣张的扯了一下南绛的衣服。
南绛身形一晃,眼底也没有惧怕的意思,只道:“我不知道药在哪里,你想要,问她去啊。”
“你没有给求她给我药吗?”婴妹不可思议的看着南绛。
“我为什么要帮你求?你自己惹得事情,你自己承担。再说了,你不是看不上她吗,什么病,你自己治多好。”南绛说着,将云姒的衣服拍打干净。
被吐了口水的,直接就扔在了火盆里面。
婴妹的脸瞬间就像一张绷紧的鼓皮:“南绛,你真是给脸不要脸了,你信不信,我把你做的那些破烂事,都捅出去!”
又是威胁。
南绛刚要开口,外面就有声音传来。
是鸾徽:“我家大人请阿南大夫过去呢。”
南绛的心狠狠一震。
这时候,婴妹想要冲出去。
她及时的捂住婴妹的嘴,喊了一声:“好!”
听着脚步声远去了,婴妹才道:“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云大人找你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南绛是不会过去的。
可是婴妹不依不饶:“你快去,我也有事找云大人。那天的事情,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现在我怕锦弗发现我,我不敢现身。你过去,我悄悄跟着你过去。之前的那些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了。否则……”
否则就把南绛生过孩子的事情,都说出来。
这种威胁,南绛熟听。
偏偏,她就不想要让人知道,所以只能被拿捏。
临走之前,南绛看着婴妹,心念一动。
阿姐不是正在找婴妹吗……
她扯下腰间的蛊铃,扔在了云姒的衣服上。
这些,凭借阿姐的聪明,应该能猜到怎么回事了。
出了帐篷,婴妹就快速的隐藏了。
隐藏行踪,这是巫族人都会的,毕竟,他们大多以捕猎为生,为了生存,这是首要学会的东西。
南绛深吸一口气,就朝着前面高地走去。
云姒早就不知上哪去了。
云令政看着天边的月色,微微转头,目光落在了南绛的身上:“还在生气?”
南绛抿唇,移开眼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不确定,婴妹到底是在哪里,会不会听见这些。
可突然之间,云令政忽然朝着她靠近。
就在南绛都没有防备之际,腰身忽然就被握住。
这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婴妹听不见,但是肯定看得见!
“吓成这样?”云令政微微皱眉:“因为白天的事情?”
他这么一点,南绛马上就清楚了。
云令政看着她面露诧异,方才点头:“嗯,我都看见了。你很厉害,能在比自己壮许多的男子手里逃生。至于始作俑者,相信他们会遭报应的。”
按照云令政的性格,是会直接告诉南绛始作俑者做了什么,他又对那些始作俑者做了什么。
可是恍惚间,他却没有开口,只模糊地说了个大概。
可南绛只是笨,不是蠢,还是猜到了:“王员外家的管家来请阿姐,说是王员外出事了,莫非就是你……你做了什么?”
“阉割了,他,还有一切问题的根本来源,他的好儿子。”云令政唇边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似是玩弄人命的勾魂使者,丝毫不把生灵的性命苦难当回事。
南绛的手臂冒起鸡皮疙瘩。
她猛的推开云令政:“王员外罪大恶极,可是他儿子没有!你对王员外怎么样我不管,可你不应该伤害无辜!”
饶是对南绛脾性有所了解,云令政还有被推开的猝不及防:“你的烂好心,什么时候才能收收?”
南绛的脸色僵硬:“如果不伤害无辜也叫烂好心,那我收不了,我跟你,注定不是一条绳上的人!”
云令政原本的好心情,现在一扫而空。
他看着南绛,沉声问:“我帮了你一把,可你再说什么,你胆子在说一遍?”
“我用不着你帮,用不着你管!你的这种恩德,我南绛受之不起!”南绛步步后退:“你这种人,也不是我消受得起的,云大人,劳您高抬贵手放过我,我的生死任由我!”
第1505章 我也会遇到自己的九爷
从未起过任何波澜的云令政,此时面色沉冷无比。
但看着身子消瘦无比的南绛。
想着她头脑原本单纯,饶是如此,云令政还是开口:
“有因才有果,他儿子就是最大的因果,问题的根本所在。要怪,只能怪他投胎成了王员外的儿子,王员外居心不良,间接害了他,与我何干?我不过一个执刀人,这把刀,还是王员外自己送我手里要我取他命的。或者你动动脑子往长远一点想,如果不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如果……”
“我没有脑子!”南绛压抑着声音开口:
“在你眼里,我没有脑子!你总是用你那诡辩的伎俩来说服我,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我不同云大人你,高高在上地看着世俗挣扎,我也没有你那样好的脑子。所以,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招惹谁。”
“南绛!”现在样子,云令政也没了好心情。
他厉声开口,一把握住南绛的手腕:“我宠着你让你这,你别不识好歹!”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南绛伸出手,扯开他的手腕:
“让我做外室是为我好,是宠我,伤害无辜也是为我好,是宠我。那你别了。这个东西太沉了,南绛背负不过来。大人,我只想要做个简单的人,我可能在这辈子的路上会走错了,但我从兰园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是有选择的,我的人生,不管过得多烂,都不需要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为我指点迷津。我,南绛,不想要活成你这样的人。对自己妹妹算计,家人算计,有什么是你不能的?我不要像你这样!”
云令政看着从前柔柔弱弱,连句反驳的话都说得调理不清楚的小姑娘。
现在字字清晰,句句掷地有声。
“好,很好,几天不见,翅膀硬了。”
他那毫无温度的眸子,冰冷得可怕:“那就让我看看,往前面的路,你自己要怎么走。”
“怎么走,我都不会往回走,做别人的外室。走错的路,一遍就够了。不应该碰的人,认清楚,就要赶紧收手。阿姐的前车之鉴,我未必就遇不到属于我的‘九爷’。”南绛抬手,朝着云令政拱手:“云大人,天黑路长,南绛告辞!”
陌生,客套,生疏有礼。
还是曾经云令政手把手教她的,男子之间的常礼。
看着那身影消失,往日原本没有波澜的心,这一次,又如那日在兰园,她跑着离开时一样。
起了烦躁之意。
不过很快,又被他压下去。
他从未跟人解释过,起码在今天之前——
“惹我了,你还想遇到你的谁!”
南绛走不掉。
她的腰身被云令政紧紧把握。
云令政嗓音清隽,沉下来时,带着浓厚的磁性:“谁告诉你,你是外室,你……”
“犯蠢”这样的字眼,被他无声无息地掩盖,再开口时,已经成了:“你非要笨成这样?”
“婚书,不是已经签了吗?”
云令政不喜欢这么含糊。
尤其是对南绛这样的强种。
南绛转头看着云令政,她有些看不懂云令政了。
只是这样对视,南绛僵硬的开口:“婚书被我撕了。”
云令政冷嗤了一声:“撕了一个就不能有另一个吗?”
“我都没有签,你还能有另一个?你哪来的另一个呢?”南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婚书不是要双方签订的吗?
不然,还叫什么婚盟,“盟约”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南绛。”云令政敛眉,静静注视着她:“我是个不婚者,便是不信奉成婚这一套。对于你……”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外室’这两个字,即便是有名有姓的正室夫妻,若是我心存异心,正室妻子又如何,照样有名无实,是个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