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绛再抬头看了一眼云令政。
现在马车已经不见了。
南绛刚要说好,那个士兵也不知上哪去了。
现在,就连萧天策也不知去了何处。
以诚待人,奈何人不应诚。
冰天雪地里,南绛拉开衣服,就看见胸口的花瓣。
还是只有一片。
只是颜色深了一些,也只不过是深了一点点,微不可查的一点点。
甚至,连完整的一片都没有长出来。
“哈哈这谁啊!”
就在这时候,一声轻浮调笑传来。
是一帮逃窜的难民。
是身强力壮的男人。
瞧见南绛在雪地里拉开衣服,他们舔着嘴巴搓着手,趟过着雪靠近。
“这是多寂寞,在大雪天就要脱衣服,是不是知道我们几个来,专门脱给我们看的?”
为首的男子身上有股血腥味儿,一把抓住了南绛。
南绛的木讷消散,她下意识的挣扎:“放开我!”
“哈哈哈哈……这不是哪个妓院里面的吧,大冬天都要拉开衣服给过路的人看!专门等爷临幸你吗?”
说着,一把抱住了南绛的腰。
南绛想起云姒的话。
天灾当前,没有吃的,人是会吃人的,妇幼当先!畜生们白日凌辱,夜里当饭吃掉。
管这叫……两脚羊?
“放开,放开!”南绛架不住他们三个男人人多。
按着她的脚,抱起她的头,架着她就走。
她像是一条鱼一样的扑腾,疯了一样的挣扎。
可是没用。
喊破了嗓子,都没有人来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救她。
她想到了那一辆远去的马车。
云姒是有事绊住,可云令政有什么事情呢?
他哪怕等一会儿,等她上马车,又怎么了?
在破旧的房屋里,南绛被按住身子,撕开了棉衣。
她闭上眼,此刻眼泪才落下来。
有些迟钝了麻木了,此刻才感觉到了疼。
噬心蛊开始发作,几乎就要把她撕裂开。
噬心蛊的痛,比白添翎身上的痛,痛上千万倍。
南绛挣扎之中,生出无限力气,抬手就划破了要扯她衣服的男人的脸。
“贱人!”男子浑身恶臭,扑上了南绛。
抬起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剩下的一个,按住了南绛的腿。
还有一个,这就要抓住南绛的手。
太疼了,身体像是要被撕裂开,像是有把刀,把她身上每一寸都活剐下来。
南绛尖叫,呕出一口血之际,手腕已经被人按住。
她像是一块案板上的肉,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可能反抗的机会。
衣服被扯开的一瞬,露出雪白的肩膀。
白色的小衣单薄的挂在身上,被凌辱,也只有一步之遥。
没有人来救她。
任凭她疼的叫喊,屈辱的叫喊。
这些牲口一样的男性,仿佛越是听见叫唤,就越兴奋。
当手落下的前一刻,骑在南绛身上的男子身子骤然一僵。
另外两个还按着南绛的手脚,满脸淫笑尚且未能收拢,就看见同伴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南绛的身上。
“不中用啊,衣服都没脱呢,什么都没做呢,你就先倒下了?”
按着南绛手的人,忽然松开了南绛的手。
伸手去推。
这时候,一只黑色的蜘蛛突然从男子脖子那处跳出来,落到了他脸上。
他吓得尖叫。
叫声骤然一顿。
南绛猛然起身,看向了按着她腿的男人。
沉闷的一声响。
男子忽然也跟着倒下。
这时候,最后的那个,才看清楚,南绛手中拿着一把特殊的刀。
那蜘蛛,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她的手背上。
“啊……啊!”这种男的只会欺软怕硬。
这会儿看见原本是他们猎物的南绛,已经接连终结了两人的性命。
他害怕了,开始怂了!
南绛坐起身,忍耐着身上的疼,看着手中的蜘蛛,疼痛开始一点点消失。
她的眼泪再也忍耐不住。
是阿娘……
是阿娘留给她的小蜘蛛。
一只在她药袋里面,是用阿娘血喂养的,承载了阿娘想要护佑她的心愿。
五年前她离开家寻找孩子,阿娘把这只小蜘蛛给了她,说是保护她。
阿娘到死,都在保护她!
南绛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阿娘……阿娘……”
云姒说,人受伤的,都是想要回家的,可是南绛没有家了。
没有了。
第1680章 人格分裂,白添翎的秘密
天色暗了下来,白添翎身上的疼痛已经不在。
她昏睡在温暖里面,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
当归跪坐在她身边伺候着。
看见云令政来,当归匆忙起身。
“她怎么样了?”云令政问。
当归:“小姐好多了!谢谢云大人!”
当归有些不想要谢他。
毕竟自家小姐是因为他才这样的,做这些,于情于理,都是云令政理所应当的事情。
她是个婢女,心疼自家主子,可也不能不顾规矩。
说完了之后,当归直接撇开脸,照旧照顾白添翎。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禀告:“粮食开始运回来一批了!”
云姒亲自去押送的,生怕错了半点。
云令政看了一眼外面,道:“宣扬出去,是女君弄到的粮食。至于粮食从哪里来,不用说给那些富贵人听。”
他留心看着天色,问押送的士兵:“女君身边跟着的一个姑娘,叫南绛的,现在哪里去了?”
士兵一愣:“女君让南绛姑娘跟着云大人的马车来啊!”
“跟着我的马车?”现在外边天已经黑了。
他一直没看见南绛。
此时萧天策也回来了。
云令政上前:“南绛呢?”
萧天策跟着云姒去弄粮食去了,现在大灾的时候,他以为南绛跟着云令政去了,不是有马车吗。
“不是跟着你去了吗?”
云令政面色骤然一变:“也不在云姒身边吗?”
萧天策的脸色也是一变:“不在啊!她一个姑娘,我们这一路这么累,女君都舍不得她累着,让她跟着马车去的!二哥,你把南绛丢下了?”
云令政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吩咐:“找!”
萧天策的脸色瞬白。
他都没时间跟云令政在计较,转头举着火把就出去了。
这夜,雪停了。
南绛没怎么见过雪,很容易迷。
远远的,看见火光,还有喊她名字的人。
南绛愣了一下,朝着那方向去:“我在这里!”
她离得太远。
又是先前失温才好,都没好全。
这会儿声音低的很,都没人听见。
云令政举着火把,吹起骨哨。
雪鹰立时在他头顶盘桓。
他伸出手,雪鹰落下之际,云令政从怀里拿出帕子。
帕子包裹着南绛的头发。
是他们成婚行礼之前,就被剪下来的。
彼此留着对方的。
云令政看着这头发,尚且不知自己怎么就留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留着。
这会儿给了雪鹰,雪鹰知了痕迹,一飞冲天。
其他人着急的很,不断的叫喊。
来时的足迹又被雪覆盖了一层,根本不知道南绛在何处。
就在这时,雪鹰开始带着云令政向前。
冰雪覆盖着整个世界,有些地方被人踩多了,结冰了。
脚下有些滑溜。
从来冷静克制的云令政,这会儿显得几分狼狈之色。
而跟他一样找南绛的萧天策,此时跟他背道而驰,早就已经摔了不知道几次。
他的声音,也喊哑了。
远远的,云令政看见了南绛。
他刚要上前。
萧天策居然在南绛更远一些的后面,惊喜的喊了一声:“南绛!”
南绛低着头走的艰难,没有看见前面不远处的云令政,云令政也没有叫她。
这会儿听见身后的声音,她折头,就被萧天策抱住。
“南绛!”
“啪”一巴掌,南绛几乎是被吓怕了,一巴掌毫不犹豫的扇在了萧天策的脸上。
萧天策脸被冻得僵硬,这一巴掌几乎就像是刀割在了脸上,撕扯的他生疼。
看着他嘴角的血,许久,南绛刚想出声,手腕就被人从身后拉住。
她回头看见云令政。
云令政面色不好,拉着她就往回走。
她来不及解释,被拉扯着回到了温暖的营地。
挣扎了一下,身子就被云令政扯的踉跄了几步。
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汹涌而来的指责:“你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