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着怀中的血书,看着满天烛火,想起在后的大人。
“大人,这满天绽放的欢喜,而你孤身一人,你且放心,照溪一定帮你达成心愿,将南绛送到你身边。”
照溪下马,直接找了说书人,给了他一封信,让他照着念去,最好弄得满城皆知。
然后自己不敢走正门。
翻墙进去,才落地,四周的火光就亮了起来。
她抬头,就看见一簇簇的火光之中站了两个人,长的很像。
是……
“你是嬴棣殿下吗?”照溪心中一喜,看向了那双生子之中,面上冷然的人。
大人是嬴棣殿下的师父,他一定会帮大人的!
嬴棣未曾开口回应,只吩咐天枢:“擅闯云府……就地格杀。动手!”
天枢立时抽刀,照溪马上开口:“殿下,我是首辅大人的暗卫!我奉命前来,这是大人让我带来的血书!大人现在伤重昏迷,大夫不敢挪动,虽抱住了性命,可是如今仍旧无法远行。殿下,让我见一见南绛行吗?”
嬴棣目光冷然的看着照溪腰间的印记,他当然知道她的身份。
“于公,首辅大人是我授业恩师,于私,他是我二舅舅,是我亲人。作为我的恩师,我重他,作为我的亲人,我孝他。但这不代表我就要不分是非,把南绛捧给他。南绛,是我霍家恩人。一则,没有她的蛊,我父母不得今朝圆满,二则,不得南绛倾心沥血,我兄弟二人,景弟不得活,我则不能在当初被困时逃脱得生。且如今阿南自己选了忘记所有,重新开始,我们所有人,都会帮着她朝前走,绝不回头!
舅舅如果真的爱南绛,更应该尊重南绛的选择!”
照溪没想到嬴棣会这么说,她眼底带了怨恨:“就让南绛姑娘看看血书不行吗?”
嬴棣冷嗤:“若不是因为你是二舅舅的暗卫,你才准备入府时,就死在外面了,还容得你站在墙内说话?”
照溪咬牙,低下头去呢喃开口:“大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子,这就是你的好外甥,口口声声帮着个外人。”
此时,有脚步声过来。
照溪抬眼,看见了云姒。
云姒目光静暗。
照溪冷笑:“你自己是团圆幸福了,有儿有女的,摄政王也来了,你开心了,你自己好了,不用管别人死活了!”
云姒挑眉:“那肯定的,我就是很开心,我现在有这一切,是我一步步走来的。我没有亏欠过谁,我也没有把谁的哥哥扔在兵乱地,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想跟人成婚,害的人家破人亡,还要半点不尊重她的意愿也要得到她!”
照溪站起身,手中持剑:“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当真恶心你,如果不是大人辅佐你跟摄政王,你自己怕都死在南汉了,大人一路为你跟九爷铺垫,还辅佐你的孩子,你竟然把自己哥哥心爱的女人送给别人。就事论事,你是真恶心!”
“撕烂她的贱嘴!”意欢在人后,此时实在听不得这个草包蠢货的话,拔出横刀就要砍了她!
嬴棣面色沉然,抬手紧紧拉住意欢。
意欢赤红着双眼指着照溪:“发癫了你,你脑子装了什么!我南绛阿姐是什么货物吗!你的臭嘴到底在说什么,你的脑子烂掉了,我撕烂她的臭嘴!把她脑仁儿拿出来看看!”
嬴棣用力的很。
照溪冷笑:“不是吗?你的确是个没良心的,你生出来的儿子也是没良心的,吃里扒外啊!如果不是大人,摄政王跟你也难得打着江山,怎么就事论事不论人,你这会儿好骄傲起来了,没有九爷跟大人,你什么都不是!”
云姒看着照溪,依稀想到了以后。
她这条路不会好走,会有很多像照溪一样的人,女人,发了疯没脑子的指摘她。
像是后世,阿斗做皇帝,不会有人说他不配做皇帝,只会有人说他扶不起。
男人做皇帝,懂兵法,有辅佐,知纳谏,有血脉,做皇帝理所应当,她上位,就要被人这样指摘,还是被一个同性这么背刺。
云姒缓缓走过去,有些无奈开口:“这是我跟你说的最后一次,照溪,我好好同你说。你朋友为你出生入死,被你亲哥哥虐的体无完肤,家人也因为他死了。你朋友自己都不想要跟你哥哥在一起了,你还要硬凑他们,把自己朋友当然货物交给你哥哥,你朋友造了什么孽遇到你这种人。”
“二哥是臣子,我为君!云令政的辅佐,是干了臣子应该干的事情,做了臣子的本分!他要是不想,就别做官!在其位,就得谋其政!你说我不配,我说我靠男人,这个世道的权力就在男人手里,我有本事从男人身上扯下权力我自己用,让男人为我所用,共享他的一切,你也可以,你也去,行吗?”
照溪不懂,照溪就是不懂。
她甚至还说:“始终不是血脉至亲,果然不一样。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让不让我见南绛!否则,大家都别弄出后悔的事儿来。”
第1765章 计谋败露,阴沟里的货色
云姒眼底一沉。
这是知道她并非原主了?
她压低声音开口冷笑:“别玷污原先的六小姐了,这跟亲不亲无关,但凡是个正常人,能明辨是非的人,都不会向着二哥出卖自己的朋友!你能这样说,我只能说,你朋友有你这种朋友,真倒霉。”
话音一落,照溪也懒得再说。
她就是心疼云令政,就是爱云令政。
这天下没有云令政都成不了,这西洲没有云令政都成不了!
要不是都靠了云令政,他们这些人,早不知道上哪去了,九爷也靠云大人,六小姐也靠云大人,大家都靠云大人。
可是,云令政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这么多人都靠他了?他做什么了?
照溪这样脑子的人,又怎么会想得明白,她早就跪久了,不知道站起来了!
甚至景昀都跟她说:“你也是女人,南绛遭受的那些你也知道。可你脑子被狗吃了,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南绛是条狗还是你是条狗,踹一脚当时叫叫,给根骨头吃,甚至都不用给骨头,过几天忘了,又摇着尾巴上来了,你是人吗你?你自己想要当条记吃不记打的狗,你也不能让别人也不做人,跟你一样吧?”
照溪咬牙:“你养出来的儿子果然一个个都跟你一样,没有良心又恶心,吃里扒外不帮着自己的家人,只会帮着外人!”
她拔出长剑朝着云姒刺过去。
刚才她已经让人趁着这个日子去到处传播这些事儿了,只要所有人都知道,那萧家还想要南绛,肯定会被人耻笑,到时候,南绛就只能选择大人,只能跟大人在一起!
她自己愿意不愿意有什么要紧,大人都爱上她了,她就是要跟大人在一起!
这一次,为了云令政,她是真的不要命了。
“大人,天下人负你,照溪永远站在你这边!”
云姒怎么都想不到会有这种人的存在,即便是知道了南绛遭受的所有,即便是知道云令政到底是个什么人,还有迎“男”而上的。
可是还没有等照溪有大举动,天枢已经一脚把她踹在了地上:“打架打呗,你嗷嗷什么,喊这么多。等会儿给你找个有权有势,又无情薄情的男人让你嫁了给他生孩子。”
天璇:“拉倒吧,这种不能明辨是非,没脑子的东西,打死给狗狗都不吃。我家主子做的那些,都成了她主人的了,我倒不知,云大人厉害到了这种地步,她可真爱啊……”
这会儿,意欢直接挣脱开嬴棣冲上去,抓着刀鞘朝着照溪的脸狠狠抽下去:“没脑子的蠢货,你也配做女人,我南绛阿姐造了什么孽被你盯上,被你主人盯上,你是那云令政的一条狗是吧!疯狗癫狗!”
南绛受的罪,意欢现在还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因为云令政要成婚,巫族不会大开门户,南汉的人不会进得来,更可笑更讽刺的是,那时候云令政对南绛阿姐没有爱,只是觉得跟南绛阿姐在一起也行!他不讨厌。”
最恶心最讽刺的,是现在还有人为云令政说话!
意欢气红了眼,眼前一下子有些难看清楚。
云姒急忙去拉住意欢,吩咐人:“别动她,等南绛跟萧天策顺利完婚之后,再把她放出来。”
照溪被押着下去,嘴里还大喊着:“白眼狼,你真是一条白眼狼,一家子都是白眼狼!你不帮自己哥哥,把自己哥哥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你没良心又恶心!”
“早前听你说过一句话。”这时候云墨裴忽然过来,看着云姒跟她身边的意欢:“常与智者争高下,莫跟傻子论长短。就那种脑子的人,你还想要把她扶起来?也是个扶不起的。”
云姒看着云墨裴:“是不是你通知了二哥,南绛要成婚的事情?”
云墨裴哑然:“你怎么知道?”
“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着急的要回来?”云姒又不是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