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帝虽然不知道云江澈为什么愿意娶一个名声尽毁的三公主,但其中,定然是少不了淑贵妃筹谋。
可是三公主偏要作死!
“父……父皇……”三公主捂着头,狼狈不堪地惊呼。
“闭嘴!你个混账东西,再多说一句,朕斩了沈长清的狗头!”
一个沈长清,一个云江澈,武宗帝自然是偏向后者。
三公主怎么哭,都没有用。
云江澈道:“能否请陛下让沈长清跟在外臣身边,为外臣的奴仆?”
“你说什么?你居然想要叫长清做你的奴仆,你——”三公主下意识地叫骂出声。
德胜伸手狠狠地拉了她一下,示意她看皇帝的脸色。
才看见武宗帝满脸的怒容,三公主这才闭了嘴。
武宗帝眼底晦暗一片,平复了一下,才道:“既然你愿意,那朕就将沈长清赐给你做奴仆。生死,皆有你做主。来人,对沈长清施以无刑,从此,他就是未来驸马的奴隶了。”
无刑?在人的脸上刺‘奴’字,终身洗不掉,逃不了,表示永远的奴隶。
三公主瞪大眼睛,死死地咬着下唇才能不哭出声。
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叫心高气傲的长清哥哥比死还难受?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长清……”
武宗帝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忍着怒火道:“江澈啊,去带你的奴仆吧,朕还要跟三公主说几句。”
云江澈颔首,看也没有看三公主一眼,直接离开。
三公主才抬头,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父皇?!”
“你个蠢货畜生!生怕云江澈不会翻脸,这么糟践人家?你知道云家的婚事,是多少大国小国都垂涎的。现在你母妃费尽心思让你成功跟云家联姻,你倒是好,当着云江澈的面,你就说要救沈长清那个没用的废物?!你是不是要气死朕!”
武宗帝抬起脚一脚踹在了三公主的身上,他可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三公主疼的脸都扭曲了:“不是的父皇,我……我只是觉得之前连累了沈长清……”
“连累?你以为朕是傻子吗?你当初跟沈长清厮混,整个京城的权贵都知道了。若不是碍于你是公主,碍于临烨是朕最钟意的皇子。
怕因为你,给他今后抹上污点。朕早就把你这个丢人的东西处置了。现在你还敢在这里斗胆说这些,给朕滚出去,再敢出现在朕的面前试试!”
三公主想要为沈长清求情,想要皇帝不要把沈长清贬斥为奴。
奈何,德胜公公叫了人,上来直接将她拉走。
一旁伺候茶水的小太监眼明心亮,端着茶壶上前,给皇帝重新添茶。
茶壶是上等的青瓷,上面雕刻着云纹,简单且雅致。
武宗帝细细把玩了一下,才再吩咐斟茶。
外面,云姒在云江澈走时,一起跟着离开。
站在宫门口,云姒还往外面看:“什么奴仆不好,为什么要沈长清这种?”
“我会看着从前欺负你的人快活?死太便宜沈长清了,你五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可能这么放过他。”
而且,云江澈看得出来,霍临烨是打着要自己救了沈长清之后,就方便对自己下手的算盘。
到时候他死,霍临烨就不用跟云姒和离。
毕竟霍临烨误以为自己就是当初救云姒的,两人有过肌肤之亲。
未免日后事情爆出这样的人伦之辱,影响他的储位之路,霍临烨肯定是要杀了他的。
云江澈不准备告诉云姒这些,叫她担心。
云姒也不知,她把手放在嘴边,同样用两人只能听见的声音说:“五哥最好啦!”
云江澈唇角的笑意收不住,不自觉地屈指,要落在云姒的鼻尖。
可才要碰到,他便想起这不是在西洲,手又堪堪在空中落下。
纵然如此,还是被不远处的一双眼睛看得清楚。
目送着云江澈离开,云姒转身没走几步,就撞见了霍临烨。
“现在他马上就要成为三公主的驸马,你们是没有可能的,还是,你还不死心?”
霍临烨刚才看见云江澈想要对云姒做亲密动作,也不见云姒躲避时,他恨不能就地杀了云江澈。
还好,云江澈走得快!
云姒只笑了笑:“王爷,我还要去伺候贵妃,就不跟你多说了。”
“站住!”
霍临烨叫住云姒,想起李太医说的话,他一步步地朝着云姒逼近:“以后,柔儿,我,整个楚王府,谁也不欠你半点。所以,别总是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来。”
“不欠我了?”云姒都想笑。
原主被折腾死了,楚王府上上下下都欠原主一条命。
苏韵柔更是喝原主的血续命。
他们每个人都是帮凶!
现在,居然敢说不欠了?
“是么?”云姒倒想要听听是什么理由。
霍临烨挑眉冷笑:“你想知道?”
第312章 九爷助攻,民心所向
云姒挑眉,疑惑地看着霍临烨。
霍临烨想起昨夜云姒心狠的陷害自己,他眼中微凉:“你也用不着知道这些,现在,你只需要把药莲交出来。往后的日子,我也能让你安稳地做你的王妃。”
云姒道:“王爷,下次你不准备说的事情,就别放屁了。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霍临烨回头看着云姒离开的背影,泠泠一笑:“这个女人,倒是真的狠心绝情。当初对本王爱得要死要活,现在转身就不认人。”
烈风不解:“王爷,为什么不直接说给王妃,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全都是因为吃了苏姑娘的血肉。这样,王妃肯定会感动,那戾气,也会消失。”
“她把每个人都当做仇人,柔儿现在改过,为了偿还她,怀着孩子给她割肉。她呢?污蔑柔儿,更是不管柔儿死活。
她对本王也不领情……本王不告诉她,要叫她哪天猛然发现,才会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对柔儿的敌意是有多无脑。到时候,她才会幡然醒悟,哭着来跟本王忏悔!”
马车离去,宫门口恢复了平静。
此刻的九王府,也安静得一如往昔。
霍影道:“主子,咱们安插在皇宫的人来禀告,说是淑贵妃叫云大夫去刷恭桶,故意折磨她。”
“叫你把难民营里面的士兵用过的那套杯盏暗中送去皇帝的库房,给皇帝使用,办得怎么样?”霍慎之细细地摩擦着杯子边缘,眼眸微敛,锋芒凌冽。
霍影道:“武宗帝今日用了那天花病人用过的杯盏,是属下安排过的小太监亲手送过去的,绝不会出错。
按理来说,天花病人用过的东西,放的时间久了,就没有什么用了。但是主子筹谋云大夫跟楚王和离之事,早早地将那杯盏放在难民营那边,被咱们染了病的士兵天天用。陆鹤现在还在照看难民营那边余下的几个。没人知道,主子谋算良久,把武宗帝也算了进去。”
有人敢给皇帝投毒,却不会有谁想到,还有人,能把“天花”送到皇帝嘴里的。
除了曾经的摄政王,现在依旧只手遮天的霍慎之,没人能打通所有关键达成此事。
“老百姓比权贵中人更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你去把为百姓医治天花谋福的人在皇宫受的罪散播出去,皇帝不想惹民怨,必然要费心竭力地处理。接下来,就是慢慢等着皇帝发病。”
霍慎之已经把路给云姒铺好,接下来,只能靠她自己。
而他,也会时刻准备,随时施以援手。
只是这会儿,淑贵妃躺在榻上敷着云姒给的药,还道:“那个贱人,居然敢这样对本宫,素莲,你叫人去,好好的收拾她,千万不要给她喘息的机会。本宫倒是要看看,刷恭桶她还能把恭桶烧了不成?”
素莲点头:“奴婢早就叫人去了,不但叫她干这些下等的活,还不准她吃饭。这种贱骨头,就应该给她点厉害看看。她到时候害怕了,说不定还能逼她交出药莲。”
“快去!”淑贵妃弄不死云姒,还有些不甘心。
此时此刻,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倒霉的事情,就要降临在她头上。
“是!”素莲才转身,就看见一个小宫女就急匆匆的进来。
“什么事情这样没规矩?”
小宫女害怕地跪下,着急禀告:
“娘娘,大事不好了,德胜公公让奴婢带话。说有不少言官去找陛下参奏娘娘凌辱楚王妃,叫楚王妃洗恭桶,洗衣服,把楚王妃不当人。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百姓们怨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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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巷里——
还不知情的老嬷嬷还对着云姒颐指气使:“别想耍懒骨头,刷不完就不能吃饭!”
云姒看着恶臭熏天的恭桶,一脸的迷茫。
看来,收拾淑贵妃,收拾得还不够狠。
这是把所有宫女太监的恭桶,都送到自己这里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