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谁!
德胜公公倒是慌了:“哎呀,这可怎么是好,陛下,老奴马上去请太医来!”
武宗帝面色阴沉,低声道:“朕还不信,她这一出是真的了……找太医来,给她看!”
马上,李太医给云姒把完了脉之后,脸色便是一变:“陛下,云姒脉搏微弱,浮动无力,确实是昏迷了!”
躺在地上的云姒松了一口气。
她一个后世的医生,想要改变脉搏,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当真?”武宗帝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要把自己作没了。
德胜公公这时候从外面匆匆进来,低声道:“陛下,九王爷说,当时找到云姒时,楚王预对其行不轨。他带着云姒回来,便见云姒昏昏沉沉,说话胡言乱语。就连她府中的人,亦是如此说的。”
“楚王知道云姒的下落,不及时来禀告,却还想着他的情情爱爱,他有没有把朕这个父王放在眼里!来人,罚他给朕跪在宫门口,每日受鞭刑十次……不!二十次,叫他好好长长记性!朕也该考虑考虑,他这个儿子,到底扶不扶得起了!”
武宗帝吼完,便粗喘了起来:“至于九王说的……”
帝王疑心起:谁知道是不是他表面上做出忠臣的样子,背地里联合云姒串通一气的来陷害。
这会儿,李太医给躺在地上的云姒把完了脉:“回禀陛下,请恕微臣医术粗陋,几番检查,确实证明,云姒脉搏虚浮无力,瞳孔散大,或许是坠崖时,引起了脑袋损伤,恐会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武宗帝闻言,便皱起了眉头:“如此说,倒是真的?”
那他的病怎么办!
“她什么时候会醒!”
云姒心情愉悦:急了急了,叫你派人杀我,现在知道要命了?早安分点,别拿乔,我给你治完就完事儿了,非要作!
“微臣保守估计,得……得明日一早……”
听见李太医的话,云姒心中幽幽。
而李太医心内情绪复杂,居然有些感慨,当初云姒给他们这些人打了药。这会儿,就皇帝一个人的天花,反正他们也不必提心吊胆担心被传染。
真是谢天谢地……
“明日?”武宗帝大怒:“朕的病情,如何还能等得到明日,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务必叫她马上醒来!”
醒?
她明天都不要醒!
必须要趁着这段时间,在皇宫好好躺躺,叫皇帝体会一下生死不由天,希望起起落落的感觉。
李太医颤抖:“原本云姒的脑颅便受损,微臣只怕提前将她弄醒,她也是浑浑噩噩,而且,有可能越发严重。傻了不要紧,最不妙的,便是怕她忘记医术,那陛下的病,真是……”
武宗帝的手重重打在了床上,心中憋闷至极,却又没力气发泄。
现在,他是想要杀了云姒都不能。
她若是彻底胡涂了,直接杀了便是。
可是她却是一时清醒,一时胡涂,这简直叫武宗帝一会儿有希望,一会儿没希望。
看着地上躺着的云姒……若是刚才不耽误,一来就叫她诊治,就不会如此麻烦了。武宗帝咬牙挥了挥手:“送下去,叫所有太医挨个给她治,治不好,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李太医几个十分警醒,忙吩咐人把云姒抬起来。
云姒在架子上,意识飘忽,她必须要趁着这段时间,在皇宫好好躺躺,叫皇帝体会一下生死不由天,希望起起落落的感觉。
看着空了的寝殿,武宗帝耳鸣阵阵,最终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闭眼的最后一刻,还似心不甘情不愿地吩咐:“给她用最好的药,务必叫她给朕好好醒来!”
“陛下!”
德胜公公的喊声,惊动了刚到寝宫门口的霍临烨。
统领侍卫过来拦住他:“楚王殿下来得正好,陛下说,罚楚王殿下跪于殿门口,每日受二十鞭。”
霍临烨闻言,立即朝着霍慎之看了过去:“皇叔,喜好告状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作风。”
霍慎之作为霍临烨皇叔,要处罚他,他自然不服也不从,现在皇帝开口。就不一样了。
“本王实话实说,总比去恬不知耻强迫女子的好,望你日后规整自己行径,莫要给皇室抹黑,本王最看不得的,便是男人没有一个男人的样儿。皇叔也是为了你好,你别不听。来人,把楚王拉下去,好好地打。”
霍影站在霍慎之身后,手扶着轮椅。
眼看着楚王被带走,想起当时自家主子从窗外看见楚王要轻薄云姒时,毫不犹豫拔出佩剑掷出,使了上战场都没用过的内劲。
要不是楚王反应迅速,当时脑袋就得分家……现在自家主子的行为,多少带点个人恩怨了。
“主子,要不要去看看云大夫?”
霍慎之骨节分明的手在轮椅上敲了敲,他如今,可还连为她遮风挡雨,都要迂回筹谋,自不会如此浮躁去看她。
“回去。”
夜色之下,云姒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安然睡觉。
几个太医在外边,急得嘴角冒泡。
另一头,苏韵柔也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慢吞吞,小心翼翼地,到了云江澈的府邸。
河溪看着苏韵柔,张口就要赶人。
苏韵柔赶在河溪之前,摸着肚子,斩钉截铁吩咐:“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云江澈说!”
第348章 苏韵柔:我怀了你的孩子!
“公子,那苏韵柔就在外面,说是要见公子你。”河溪想了想,还提醒:“苏韵柔手摸着肚子,估摸着是看她自己如今在楚王那边不得好了,所以想要给孩子找爹来了!”
云江澈这会儿看着写好的家书。
上面写了云姒在大周的这几天被武宗帝刺杀,还有武宗帝还想要跟他们云家做亲家的事,简直事无巨细,比账本都算得清楚……
等着墨迹干的功夫,云江澈道:“你去,把沈长清给叫出来。”
信纸在特制的药水里面浸泡之后,字迹开始慢慢消失。
云江澈再随手写了一些在大周的琐碎小事,如此,才派人送了出去。
“公子,人带来了。”
河溪身后跟着沈长清,他脸上印着一个‘奴’字。
如今依旧死撑着一副清高的样子,连看都不看云江澈一眼。
“滚过来。”
云江澈走回太师椅跟前坐下,朝着沈长清吩咐,见他并未挪动半分脚步,笑道:“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看不见自己脸上的字么?”
“你什么意思?”沈长清眼中闪现怒色。
云江澈勾唇一笑,往日风华清靡的翩翩公子,今儿在烛火下,邪性十足:“意思就是你现在是我的奴隶,我希望你心里有点数。要不是我,你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别不知好歹!”
话音才落,绕到沈长清身后的河溪抬起脚就重重踢在了沈长清的膝盖上,把他按在地上跪下:“我们是家仆,你是奴隶,站得这么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装什么装?”
沈长清从来清高,成了奴隶,更加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傲骨不能丢。
装得很像那么回事,其实只不过是粉饰他内心的不安。
如今被这么凌辱,沈长清怒吼:“要杀就杀,何必这样侮辱我!”
云江澈起身,白衣浮动,满身邪气,走到沈长清跟前,轻松捏起他的下巴:“你的自尊值钱,当初你凌辱云姒,她的自尊就不值钱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连她你都敢辱,她的血,你也敢要?让你死,太便宜你。毕竟,我现在还跟你背着锅呢。”
沈长清瞳孔一震:“你是为了云姒才这样对我?可你马上就要娶三公主了,云姒是楚王不要的人,你跟她永远不可能,云家的人,也不会容许云姒这种人进门!”
云江澈从河溪的手中接过鞭子,指着沈长清的鼻子,嗓音平平眸光邪肆:“你再敢说她半个字试试?西洲的嫡公主我都不要,会娶一个妓子都不如的三公主,让你一个奴隶给我头上添一抹绿?之前是没心思管你,如今你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云江澈面色阴冷无比:“我查了,你要人隔三差五割云姒一碗血,给她吃的,时常有馊了的饭菜。所有的奴仆,都欺辱她。从今天开始,她曾经受过的,你也会十倍百倍地开始经历。你不是喜欢装清高吗,若是你敢寻死,或者是不从,我就叫人把你衣服扒光,让你游街。”
沈长清的瞳孔骤然放大,不敢相信,外界人眼里的如玉公子,居然会这么阴狠!
“河溪,现在就找人割他的血,不要叫他有动静,免得叫苏韵柔听见。”
听见“苏韵柔”的名字,沈长清整颗心地提了起来,朝着外面看去。
只是云江澈迈出门的一刹,大门合上,他便看不见外面的所有了。
苏韵柔在前厅等的不耐烦了,才终于能够进来。
看见云江澈,她眼中闪现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