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妃喜不自胜:“太好了,我家王爷有救了!公主,到时候你一定要在九皇叔面前多多说说云姒的不是,让她从九爷身边远远的滚!”
李善慈多安慰淮王妃几句,看着她离开之后,便着急地握住苏韵柔的手腕:“韵柔!”
“若是你不答应,淮王妃会磨得你答应为止。到时候若是叫她看出来了你在九爷眼前不得脸,公主的脸面往哪放?”
苏韵柔温柔的笑容,就像是一根套在李善慈脖子上的绳子。
如今,正在一点点收紧。
“公主你回去就装病,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帮你办。”
李善慈一阵感激,看着苏韵柔肚子那样大了,居然还为自己这么考虑,她下意识地点点头:“你真好,能有你这种朋友,不虚此生。”
苏韵柔笑的温柔,如同一朵枝头绽放的白梨花:“公主,今日叫你破费了,出了那样多的银两,等我回去,就悉数补给你。”
李善慈心中温暖,伸手抱住苏韵柔。
云姒还说苏韵柔会算计她的银钱?
简直一派胡言。
“我手头上的银两不多了,可是其他的玉石明珠多得很,我父皇不怎么管教我,只一味地宠着我,我要的,都有。”
‘北凉最受宠的公主’,名声越响,议亲时,才能把价值最大化。
跟三公主一样,不过是巩固皇权的工具罢了。
马车上,苏韵柔三言两语就套出了李善慈嫁妆的具体。
袖子下面,她的手都在不断地握紧。
为什么人人都比她命好!
这个蠢货,有这样厉害的身份,有权有财,却半点不知道珍惜。
但凡她要有半点这样的身家,宠爱,也不用这样为自己筹谋,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这些嫁妆,她一定要弄到手。
不珍惜自己身份跟权势的人,自甘下贱的人,不配有好下场。
另一头,坐在马车上的淮王妃不舒服地扭来扭去。
她下身难受得要命!
“去问问母亲,她说的那妇产千金一科圣手找到了没有!我就不信了,难不成,这天底下只有她云姒一个人会治病,其他大夫都死绝了!”
她绝不去求云姒!
云姒也没有要给她医治的意思,这会儿正坐在药堂心神不宁。
晚上……干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她得想个办法应付一下九爷。
“主子,你耳朵好红,这是在想什么呢?”
空青这个小丫头,正事儿不做,这会儿都快要把眼珠子贴到云姒的脸上来了。
云姒恼羞成怒,怪天怪地:“今天的天怎么这么热?还有,陆鹤怎么回事,天天摔跤,走,去陆府看看他去!”
“师父……”
还没有等云姒出门,陆鹤的声音已经凄凄惨惨的传了过来。
看着鼻青脸肿,右手包的还挂脖子上的陆鹤,云姒惊了。
“陆鹤,你怎么能摔成这样?”
云姒放下医药箱,快速朝着他赶去。
陆鹤又气又急:“师父,霍影他!……来了~”
“云大夫。”
原本要告状的陆鹤,转脸就看见了霍影的身影。
好端端的一句话,愣是卡没了。
“怎么,又是霍影打的?”云姒终于猜到了。
陆鹤心里苦,要云姒做主。
霍影走上前,看都没有看陆鹤一眼。
他身后跟着几个人,见到云姒,马上就上前来,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师父!”
“……”云姒看着这几个足够做她爷爷的人,匆匆一眼还没认出来打头的几个人谁是。
陆鹤:“?”嗯??
伤疤没好忘了疼——“霍影,你从哪拔的这几根老葱?真是好家伙!”
一句话得罪一群人。
“陆大夫,注意你的言辞,我等是九爷指派过来做六小姐医徒的!”李太医从最后走出来,这么一身平民打扮,云姒还一时半会没认出来。
霍影刚要解释。
陆鹤扶着自己昨天脱臼合上没多久的下巴大笑:“笑死,一群老黄瓜出窖哦。”
他表情一收,端起一副傲然姿态:“李太医,注意你的言辞,我师父要是不收你,你在我面前算哪颗干瘪发黄的掉了毛的老葱头?我师父要收你,我就是你师哥!”
云姒:“九爷让你们来的?”
李太医:“当然!”
九爷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这群老黄瓜这么傲慢,做什么学徒,是来给她做祖宗的吧!
第521章 初吻,九哥阿姒
霍影道:“陛下召见主子,说是要寻访天下有才能的人来做医徒。可是思来想去,就先将皇宫里面的这几个还不错的太医指派下来,让我家主子送过来。”
“哦,我明白了!”云姒一脸的了然。
这武宗帝是想要借着九爷塞人给她呢,还好霍影聪明,也知道解释。
李太医冷冷的瞪了陆鹤一眼,走上前来:“从今天开始,六小姐便是我们的师父了。还希望,六小姐不要推辞的才好。”
陛下不单单是叫他们来学的,还叫他们监视云姒跟九爷呢!
云姒了然于心,抬手吩咐陆鹤:“陆鹤,从今天开始这些老家……老头就是你的师弟了,你从最简单的开始教他们!”
陆鹤原本还有些愤愤不平,可是一听云姒这么说,忽然就想起了平时那些脏活累活,比如……验屎验尿。
“好啊!”
原本以为陆鹤会拒绝的。
没想到,他答应得爽快。
李太医都觉得离谱。
还没有反应过来,陆鹤直接带伤上岗,开始安排活儿给这几根老黄瓜。
“不用给钱,还能免费用,傻子才不要!”云姒看着人都跟着陆鹤走了,脸上喜滋滋。
霍影也没有说其他,只叮嘱:“还请六小姐莫要忘记,今晚的事情。”
云姒的笑容,一点点的凝固在了脸上。
这一天到晚,陆鹤就清闲了,把这几个老黄瓜都磋磨成了老陀螺,在整个药堂转——
“李太医去帮这位大爷接尿。”
李太医看着脏兮兮的乞丐,差一点吐了。
“张太医过来我教你怎么看粪便颜色!”
张太医老脸已经白了。
“石太医这男子呕吐,你过来分辨一下……”
这整整一天,几位太医怨声载道。
“我们是来做学徒的,陆鹤这分明是将我们当跑腿的使唤,六小姐你是不是对陛下有什么不满?”
李太医愣是老老实实服侍了一天乞丐,他感觉自己都臭了,听云姒说明天继续,才想起来据理力争。
云姒诧异地抬头看着李太医:“这么大年纪,等学完的时候,你可能都进棺材了。我都不介意,这么努力地磨砺(折磨)你,你倒是好,不感谢,还要怨声载道,搬出陛下来吓唬我?是我求着你李太医来的?”
“就是就是!”
陆鹤坐在椅子上,一副大爷样:“师父这么忙,你们又什么基础都没有,我现在不小心摔成了这样,还得费心教你们。你们说说,我教的,哪里有错?”
李太医气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你们……”
“陛下来了我也有理。”云姒截断李太医的话,摆出身份的款儿。
李太医顿时没有了说下去的勇气。
一个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们是伺候皇宫里面的贵人的。
来到这种地方,认了比他们孙女还小的云姒做师父,帮乞丐接秽物,还要仔细观察。
这一天,跑得腿都要断了,还要被这样说,真是……
“我们明天还来!”李太医咬牙切齿。
云姒笑着点头,一招反客为主:“当然,我都认你做学徒了,你要是不来,我就去陛下那里告你。”
几个太医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流氓的人。
现在倒成了云姒追着不让他们走了!
“师父,你真的要这几个老黄瓜在药堂啊?”等太医们被气走了,陆鹤才担忧地问。
云姒笑道:“白给谁不要?月钱都不用给,脏活累活他们全包了。他们不是嫌弃老百姓么,也不想想吃的穿的都来自哪里。明天,继续!”
“得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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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忙活,等云姒回去的时候,已经累得吃完了洗浴之后,倒头就睡了。
什么约定,实在是没脑子想。
夜,如墨斗倾倒天际。
高悬苍穹之月,倾力绽放一身光辉,院中如积水空明。
隐隐约约的,从房顶落下个高大的人影。
清辉披与他身,霍慎之卸下身上的披风,递给霍影。
霍影旋即隐入黑暗。
正房门缓缓打开,月光争先恐后涌进。
房内的光,影影绰绰,纸窗的月满了,朦胧地映照在床上安睡的人身上。
霍慎之并无夜探香闺的不雅之举,他所为,皆在她清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