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床上睡会儿吧,我守着你。”
她默了默:“毕竟,以前都是你守着我的。”
霍慎之忽而睁开眼,低眸注视着她,半晌,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缓缓抚弄,玩味儿般地调弄道:“今日你站出来维护我,我以为你长大了,这么看,其实还是很幼嫩。”
云姒单纯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淡淡地笑:“让一个男人解乏最好的办法,是邀请他一同上榻,而不是守着他休息。”
“不懂!不懂不懂!”云姒一下子从他怀中起来,抬手伏在窗口,刚要起身,就又被按回去。
霍慎之未曾忍住,亲了亲她的唇角,声音蛊惑到了极点:“这次教了你,下次你便记住,照我说的做。”
男人的薄唇,从云姒的唇角,寻着上来,不偏不倚地吻了上去。
更是连喘息里,都带了暧昧的性感。
缠绵深浓,激烈缱绻……
——“师父!”
恰巧,陆鹤的声音,着急忙慌地传了过来。
是太远了,听着叫喊得撕心裂肺。
闺房内的一室温情,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云姒手忙脚乱地从霍慎之的怀里退出来,急急忙忙站起身。
“师父师父!不好了!韩师父人没了!”
陆鹤的叫声越发近了。
霍影被云承祖叫了去,没人拦着他,他更是肆无忌惮地冲到了窗口。
霍慎之握住云姒的腰,一用力就将她拉到了腿上坐着。
陆鹤看见这种场面,脸不自觉地就红了:“师……九……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云姒急忙推了推他,怎么都没能坐起来。
“干嘛呀?”她被困在他怀里,动也动不了。
窗口,陆鹤只是背过身去,很不识趣地不走。
恩爱亲吻时,被打断,还是挺让人恼火的。
就别说,这是他们守得云开的第一次亲密。
原本,霍慎之是想着,今夜陪不了她,把她弄舒服了,让她睡下,他再进宫的。
眼下……
“陆鹤。”
霍慎之的手,按着云姒的腰,身子一倾,便斜斜依靠在了椅背上。
陆鹤听唤,急忙转过身来。
便看见自家师父身娇体软的依附在九爷的身上,娇小的完全被掌控住,连头都不敢抬起来,那耳垂,却分明可见红得滴血。
而九爷……他慵懒沉冷地睥睨着自己,说不出的危险跟不悦。
他座下,仿佛不是椅子了,而是盘踞着龙蟒凶兽的尊位。
陆鹤腿软了……
“我……我这就走,可是……没有可是了,我这就走。呜……”
陆鹤再也不敢乱闯了!
他发誓!
走的时候,腿都是打弯的。
九爷太吓人了!
云姒听见陆鹤走来,这才有脸抬起头来:“这下,叫我怎么跟他说话?”
这也太羞人了!
霍慎之垂眸,眼底的沉冷消弥。
看着怀中的人,她眼底满是女儿家才有的娇羞,青涩且美好,细看,又是全然对他的信赖跟爱意。
在亲密中,女人怀着这样的感情,便会压抑着羞怯想要迎合自己爱的男人。
那欲拒还迎,含羞带怯的样子,总能取悦的男人很快有感觉。
“你想现在出去找他们,还是等会儿出去?”
他握着她的腰,忽然转动了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
身后是男人硬朗的躯体,云姒由着他亲吻,可是总有些心不在焉。
“三天没休息,你不累吗?”
霍慎之沉沉一笑,一把将她揽入怀:“等会儿我还要进宫,你想问什么,等我空下来再说。”
他终于放开她。
得了自由,云姒凑上前,小脑袋依靠着他的手臂:“去做什么?也是为了我们的事情吗?明帝不是知道了吗?”
霍慎之拿起一旁的外袍穿上,抬手在她锁骨处流连,声音沉淡:“这次,是为我自己之事,为政事。”
“明日去清云观,你会回来吗?”云姒知道他心中不只有情爱,他还有辽阔疆域。
霍慎之垂眸,扣着她的头,低头与她额间贴了贴:“不要等我。”
云姒目送着他离去,方才去找陆鹤。
陆鹤才见到云姒,就虔诚地低下头:“不敢了,再也不敢来。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叫空青先去看看。主要是这次霍影也不在,不知道上哪去了,真是失职!”
这种甩锅,云姒都已经习惯了。
她闭了闭眼,装作先前的事情没发生过,问:“韩师父怎么了?”
“不见了!”陆鹤双手捧起信封:“他说通了老夫人,给了他一片肉,就离开了。”
“他怎么还没有放弃炼荤药的事情?”云姒打开信封一看。
韩仲景说上次用霍临烨的血肉炼制的荤药可能有问题,他是个男人,血肉浊得很,女子的血肉纯净些……
“我去看看老太太。”
第716章 霍临烨:太子,本王好好陪陪你!
“人的这个日子,只要过得稍微好点,都不想要早死。我这个老婆子,自然也是不例外的。所以韩大夫说帮我延年益寿,我就答应了。”
钟氏如今躺在床上,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胳膊:“他说我年纪大,吃了不少的好东西,效果可能是最好的。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姜还是老的辣。”
如今再面对云姒。
钟氏脸上看不出什么悲喜。
总归,是无比的平淡的。
“他可有说,为什么非要炼制荤药不可?”云姒主动地奉上一杯茶给钟氏。
钟氏看了看云姒,虽然不想喝,也没有拒绝。
接下了,便是侧面说明,她愿意跟云姒多说两句。
“他想要炼制荤药,救他的妻儿。也许是对着像我这样年纪大的人,才好把那些话说出口。不过他也没有提多少……”
云姒才知道,韩仲景一直不愿提的,其实另有隐情。
他早年只顾着学医,疯魔了一般。
他妻子与他,老来得子,他也不甚关心。
妻子诞下孩儿,原本就因为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身子虚亏,又要照顾自己,又要照顾孩子。
病倒了,无人服侍,无人知晓。
等韩仲景将延年益寿的法子琢磨出眉头,跋山涉水顶着严冬回来跟自己妻子分享喜悦时,妻子已经没了气。
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孩子,也冻死在了床榻上。
原本,韩仲景是想要琢磨出延年益寿的办法,好让他们夫妻长久的。
谁知道,妻儿双双陨命在了他回来之前的第三天。
“他跟我说这些的事情,我便想到了你祖父。他死的时候,也是吩咐我看好云家的家业。”
钟氏说着说着,忽然将茶放在了桌子上:“我听说,你母亲落日之前,套了马车,上清风观去了,想来是为了你祈福。你若还有些心,就不要再做让长辈为难之事。好了,你走吧。”
蒋淑兰是听说了九爷想是来不了,也听了云霆风的话,两人的事情现在不能太招摇,她就落日时去了。
云姒也明白,所以静静地看了钟氏一会儿,拿出了些药,放在桌上:“都是些健身健体的保健药,您平日吃。”
烛火下,云姒的身影被拉扯,披着一层幽幽的暖光,消失在了屋子里。
萧子翼也恢复了好些,云姒出去的时候,刚好撞见了英国公夫人,她送着他们离开。
空青站在云姒身边道:“萧公子这几日虽然在床榻之上养病,但是课业也不曾落下。起不来,就躺在床上看,说着给身边的人写。等晚上,他还会寻来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书看。”
“什么奇奇怪怪的书?”云姒带着空青,游荡在大街上。
丝毫没有注意,暗处有个黑影,也在随着她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走着。
空青想了想,小声道:“招魂啊,丧葬啊。听下面的人议论,他是怕自己考不中,所以依赖鬼神了。”
云姒听见这些,只浅浅地笑了笑。
西洲的夜市跟大周一样的繁华,每一条街道,都充斥着别样热闹鼎沸。
这里不像是大周那么忙,每天都有病患需要看。
云姒的心绪说不上个好坏,倒是一把拉过空青,金手一挥:“小空青,今天想要什么,给你买买买。”
空青本来想要云姒给她买一串糖葫芦的,但是听见云姒这么说,立刻道:“主子,空青想要去玉楼吃席!”
云姒歪了一下头:“走!”
就在她抬脚离开面具摊前,一支朝着她射去的毒针,毫无预兆地被一个身影接住。
“属下去追!”
烈风看了一眼霍临烨手中的毒针,马上朝着飞射来的方向奔去。
霍临烨面无表情地扔下毒针,寻着云姒的身影离开。
“当真是不知廉耻,就这样,还说是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