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震天下的大周摄政王,倾心西洲云家六小姐。
六小姐亡故,他夜行冥婚,为妻建皇陵。
皇陵四周环绕棺木,只等他有朝一日薨逝,尸骨成灰,洒入棺木之中,便是死,亦要保妻子轮回,得生生世世安宁。
“九爷……”云姒声音很轻。
这样冷漠凉薄的男人,显露出的入骨情爱,让她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他似乎,在等救赎。
这个念头,让云姒有些克制不住心绪,忍不住地生出几分心疼:“九爷,斯人已……”
“斯人已逝”还未说出口,她便被一个力道拉了起来。
霍慎之陷在无止境的黑暗之中,明明是五感尽失,却握准确地握住了云姒的手腕,将人禁锢在身下。
他五感尽失,一切只凭最真实的感觉。
云姒的心紧了起来,不断地往后退,直到背脊抵到床内,无路可退。
这样紧蜜相贴,竟让云姒生出安全感来。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的身上,呼吸,跟着沉重而紊乱。
混沌之中,他十分确定的哑声开口:
“阿姒,我的阿姒。”
云姒快要被他的情绪淹没。
此刻,她甚至觉得神思都在跟着燃烧。
可是她知道,此时的九爷,已经混沌,根本分不清现实跟幻觉。
他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了……
“九爷……”
“阿姒怪我,所以不唤我九哥。”
云姒不记得了。
可是霍慎之记的。
他记得一切,记得所有的感觉。
深爱着的感觉,又怎么会骗人。
即便此刻他深陷混沌之中,在接触之时,他依旧能感觉到,也能确定,这是云姒,就是云姒。
只是,他分不清这是现实。
“九爷,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唔!”
话音被吞噬的一瞬,云姒的眼眸骤然一睁。
男人的身子紧贴下来,未曾用力,只含着她,轻咬着,缓缓勾弄。
云姒身子软了下去,呼吸也跟着急促。
纤细的腰,被他细细地抚弄,寸寸撩拨。
随着手不断上移,顷刻间,云姒理智瞬间涣散,像是要在他指尖融成水滴。
“唔……”
云姒被陌生的情绪控制,克制不住的呢喃出声。
她甚至觉得害怕,因为这个男人,好熟悉她的身体,每一寸的爱抚,都让她溃不成军,生不出半点反抗他的力气。
可是又觉得欢喜。
喜欢在他身下,承受着他这般的疼爱揉弄,厮磨含吻。
——“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云姒的思绪瞬间拉回。
她骤然睁开眼,手中出现一根银针,直直落入了男人的脖颈。
她在乘人之危……
她就是在乘人之危!
这个意识,让云姒呼吸凝固。
“啪”!
陆鹤将刚拿来的草药,砸在了云姒的身上。
“我刚觉得你是个好人,结果你就做这种事情来打我脸?你们西洲的礼义廉耻在哪里,你知不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
云姒不知今日如果不是她,换了别人,九爷不可能在失去理智意识的情况下,还有那样真实的感觉出现。
也不可能,在混沌之中,认错人。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卑鄙。
觉得方才,是一时混沌,毒起未能得到控制,把她当成了六小姐。
而她,居然没有拒绝!
“我没有勾引……”
“那还不是勾引吗?”陆鹤眼前只有当初云姒火海丧生的样子。
越想,就越气,越恨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非要跟他师父比。
谁配!
“我都看见了,如果我来晚一点,你是不是就骗着九爷跟你行夫妻之事了?你是个医者,如果不愿意,方才那一针就能让如今被毒药侵蚀的九爷睡过去,可你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
云姒想起方才,她也跟失了心智一样,完全在他身下迷失了自己。
可是这样的话,谁会信。
陆鹤转过身去,不再看云姒: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家九爷是因为毒性而失了神志,认错了人。这些年,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眠,所念皆是王妃,也只有王妃。如今你顶着未来楚王妃的身份,欺骗九爷同他上榻,你安了什么心?”
云姒竟有些无从辩驳。
她自己也没有想过,口口声声不沾情爱的自己,会因为不忍心看九爷那样,而忍不住地想要救赎他。
更甚至,没想过拒绝他。
“今夜的事情,如果九爷知道,会杀了你!他一个神志全无的人,你一个清醒的人,你不知挣扎反抗,错在你。但是我不会告诉九爷,他因为我师父的死,已经足够受苦,我不会再说这些恶心他。你马上走!”
就在这时,云姒听见了里面暗卫的声音。
她刚要过去,就被陆鹤拦住:“你还想要做什么?”
“他现在毒性发作,你的医术,压不住毒,但我能。”
似乎这样能让心里好受点,云姒继续开口:“如果再耽误,他的五感会真的有问题。”
陆鹤咬咬牙,眼中有了厌恶:“我盯着你,你别想跟那些女人一样!上一个如同你这般的姓段,如今已经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云姒的一针,始终抵不过毒性。
霍慎之没一会儿,便醒了来。
还未等云姒下针,手腕就被抓住。
——“阿姒……”
低沉沙哑声音,带着无穷无尽的执念。
云姒下针的手堪堪一抖。
他的五感已经暂时消失了,更是分不清如今是现实还是虚幻,怎么还能这样准确地拉住她。
他是有多想要那个回不来的人,重新回来……
第1104章 云姒的地位,永不可能动摇(一更
“啪!”
一巴掌,清脆地打在了云姒的手背上。
别说,还是有点疼的。
她转头,就看见陆鹤扯过她的手,凑了过来:“九爷,这个是西洲锦弗公主,不是我师父。”
一记刀子眼,直冲冲地甩向云姒:“我就在这个看着你,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样!”
刚才她有这个能力推开九爷,但是她没有推开,反而放任沉沦,这确实是说不过去。
但是……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她凭什么看一个小大夫的脸色,受他的气?
这么一想,云姒朝着九爷后背下了一针,起身去拿第二针之际,抬起脚就朝着刚转身的陆鹤屁股那来了一脚。
“哎呦喂!”
陆鹤完全没有防备,直直地冲了出去。
那脑袋,狠狠地撞在了窗户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头转身就指着云姒:“你——”
“你怎么了?”云姒下针的速度很快,抽空睨了陆鹤一眼。
陆鹤被云姒这样快的速度震惊。
他现在所看见的,也确定,这个女人没有在害九爷,是在救九爷。
“我……”
“你什么你?”一百零八针,针针精准无比,下针速度又快,完全不耽误时间。
云姒起身,擦着手转头鄙夷地看着陆鹤:“不知道看病施针时,需要安静吗?半个时辰之后,将针拔下来,毒性暂时被反压之后,会如退潮,明天五感可能会回来。到时候,怎么医治,再做打算。”
陆鹤刚要骂骂咧咧的话,憋了回去。
这样厉害的施针手法,便是曾经的师父,还有如今的韩老头,相比之,都逊色。
重点是……“你说明天五感就能够回来,而且还能医治好?”
云姒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推开门走进去,瞧着外面站着不耻下问的陆鹤,眼珠子一转:“九爷身体情况我不太知道,所以没有办法确定他明天是不是能好。”
果然,陆鹤上钩,主动地开口:“以前我时常给九爷施针,虽然没有你这样厉害,但是也能暂时压制毒性。这几年,都没有如同今日这般过。那毒,却一直像是活火山一样。今日,这是第一次。因为九爷服食了药物,让身体里面的毒猛起,让我措手不及。”
不用说,云姒都猜到了九爷吃的是什么药。
不就是秘药……看来他不是第一次接触这大魏的秘药制毒了。
如此,自己就有机会留在他身边,在六个月之内,找到那个服用过秘药的人,来救景昀。
“我没有接触过这种毒,不知道怎么解。但是我知道压制,暂且压制,再提解法。就这样,请回吧。”
云姒说完,就要关门。
“等等,等等!”陆鹤着急地把脚伸进去。
事情一下子不对劲起来,陆鹤开始低头了:“回大周起码需要一个半月,你这一路,可以把你的那个办法,教给我吗?”
“你不是不让我跟着吗?我可是西洲尊贵的公主,今天被人这样说,我也是要脸的人,不好跟着您继续走呢!”云姒走到了里面坐下,端着杯子,朝着陆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