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未被束缚的手,紧抓住他心口的衣襟,紧张到不断地用力,整个身子,都绷紧,像是一条被打捞上岸的鱼。
直到他的吻终于落下来,云姒才终于被他放进水里。
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后,身子彻底松弛。
云姒可以说是没经验,这个时候,她浑身软得不象话,柔柔的依靠在九爷怀里,微微仰头,由着他予己予求时,轻轻浅浅的低吟宣泄而出,她的心尖都在发颤。
五年,失而复得,九爷的克制在一点点溃败。
原本安抚的吻,含着,咬着,因为云姒的一声,开始不够起来。
他牵引着云姒的手,攀在了他的肩。
顺着她的手,抚过她的身子,落在她的腰间,轻轻重重地揉弄爱抚。
“唔……”
云姒的气息微弱急促起来,因为他的爱抚揉弄,她的整个身子都开始不受控制。
灭顶般的蚀骨的情欲,凶猛地将她吞噬。
——“九爷!”
就在云姒彻底沉沦,在这个吻再度加深之际,外面的一个声音,瞬间唤回了所有失去的理智。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身子紧挨着他,贴得严丝合缝。
她的手,甚至还勾着他的肩。
云姒脑子里面还很混沌,在他怀中小口小口的喘息着。
她不确定九爷是不是毒发的更上次一样了,可如从前的占有来比,今天,是怜惜跟安抚,更有理智的溃败失控。
陌生的感觉未消,她的脑海勉强运转。
刚缓过点劲,男人的指腹,就开始忽轻忽重地揉按着她红肿微张的唇,带着情欲的嗓音低低哑哑地同她讲:“你说呢?”
——你为什么不配合?
——你说呢?
“夫人,我家主子在上面!”
就在云姒心跳失序之际,车帘忽然就被拉开。
蒋淑兰万万想不到,能看见这么一幕,云姒的易容都被扯下来了:“九爷!”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他这是在害云姒!
“放开她!”
云姒也在这时全然清醒,挣扎之际,霍慎之骤然收紧手,将她禁锢的瞬间,骤然抬眼,朝着蒋淑兰看去。
像咬住了猎物的猛兽,在有人来抢夺之时,势在必得地挑衅着妄图掠夺的人。
眼底的厉气跟通身屠戮骤然倾泻。
蒋淑兰浑身泛起凉意,如同被扼住喉咙,难以喘息,禁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面色苍白地看着霍慎之。
因为云姒的原因,她不曾见过大周摄政王的残忍的另一面,还以为他就是从前她见过的女儿的“好夫婿”。
今天,她领教了。
马车帘落下,外面是什么样的,云姒没看见,也没来得看见。
她清醒无比地仰头看着紧抱着他的男人,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放……放开我。”
就在霍慎之一点点卸力之际,云姒心底不断质问自己:做了什么……方才她都由着他做了什么?
她就要起身,抱着她的男人,重新收力,这一次,更紧。
这种猫捉老鼠一般折腾猎物的手段,却不是戏弄,而且势在必得般的占有,吓得云姒屏住了呼吸:“九……九爷……”
颤抖的目光,撞进那难以窥测的眼底。
云姒如同他的掌中之物,任凭挣扎,蜉蝣撼树。
那彻骨的占有侵入心神瞬间,云姒才真正对霍慎之起了惧意。
霍慎之垂下眼,终究松了手。
云姒头也不敢回,遮住了脸,慌慌张张地下马车。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里,柳太妃才道:“你实不该如此。”
霍慎之未曾应答,霍影看不过去,开口:“太妃,云大夫一心想要种蛊生死相随,若不这样,怎么找个理所应当的理由说服她?说什么她才会听?且,这也是事实。”
柳太妃忽然无言以对,可到底是想起刚才马车跟前蒋淑兰的受惊:“她爱女心切,一心想要隐瞒身份,你这样,难保不会露馅。”
霍影:“太妃,云大夫不在这里便罢了,在这里,时间久了,早晚是会露馅的,靠欺瞒,瞒得住多久。”
柳太妃不满地看向了一直应她话的霍影。
心中不由得起了一阵烦躁,可是又看霍慎之神色淡然。
便知道,若记起一切对云姒无伤害,只怕他早就让云姒想起来重新选一次了。
第1376章 九爷:若可控,便是想要的不够彻底
“不管怎么说,她身上到底流着的是云家的血。”
书房里安静的可怕,就在柳太妃以为听不到响应,转身之后,身后冷意沁骨嗓音才起:“便因为她身上流着云家人的血。”
卒地,柳太妃满脸骇然,转头看着他。
他这些年征战少了,一心扑在政事上,为大周谋利,为嬴棣铺路。
以至于柳太妃这个亲生母亲,都忘记了他本质上是个什么人。
若云姒真跟云家没有半点关系,哪怕是个旁支,蒋淑兰娘家乃至夫家这一脉,都活不到现在,何至于说还纵着蒋淑兰掀马车帘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
而且,还为云姒张罗跟人相看。
寡淡的近乎薄情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柳太妃。
柳太妃心中居然生出一股好久没因他而起过的惧意。
霍慎之颔首:“送本王母妃回去。”
柳太妃重重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了又缓和:“我是……算了,你不会听的。但是为了云姒,你莫要动她家人分毫,否则你们再无半点转圜的余地。还有,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你生死难断,你若是真的为她好,就忍住,不要再去碰她,她的苦,吃得够多了。我不想看她今后跟我一样,守着块牌位过日子。”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霍慎之的目光看向了身侧,缓缓落在桌角旁。
隐约间,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十几岁的云姒,非要把椅子上的软垫放在地上,盘腿坐在那,头依靠着他,捧着本书,研究她的针灸术。
霍慎之眼底的寡淡消弭,唯有尽数温和如潮涨升。
等他伸手去触碰依靠自己的小姑娘时,一切又烟消云散。
他给云姒的情爱,如他想要这天下的野心。
若可控,便是想要的不够彻底。
-
柳太妃得了蒋淑兰的邀约,在小院里面,见了两个孩子。
同为人母,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对蒋淑兰打击有多大,她是要从两个孩子处着手的。
嬴棣来得快,进门先看了柳太妃一眼,方才恭恭敬敬地先朝着蒋淑兰见礼。
“好孩子,景昀还没有来,你先坐下。外祖母啊,有点事情,要同你们说。”
蒋淑兰示意了常嬷嬷一眼,让她拿了吃食给嬴棣:“不知你最喜欢吃什么,便是打听了,下面的人也说,你不挑食,也没什么最喜欢吃的。你且看看,这些你喜欢哪一个。”
嬴棣便是连看都没有看,笑着道:“外祖母费心了,嬴棣的确不挑食,只要可以吃,能吃饱就行。”
蒋淑兰不免有些唏嘘,好好的一个孩子,叫专养的没一点孩子样,揠苗助长一般,不知是福是祸。
“你可以不用这样的,你也是有挑食的权利的,你还是个孩子,不用把自己拘这样。”
嬴棣笑容没减半分:“霍叔说,其实人生下来,聪明愚笨就已经定好了。人活的越久,智慧上是不会增长的,学识上也不见得会增长,但是做人的智慧跟年纪是成正比的。见得多,看得多,经历得多,就想得透,想得明白。年纪小的,抵不过大的,不是因为大的比小的聪明,而是大的见过的世面经历过的东西多,就有了一种优越感。
我见过的,拥有的,得到的,都是许多人哪怕是到死都望尘莫及的。外祖母,我不爱听人家说我年纪小,仿佛这样说,便能够有绝对正当的理由,端着优越感,来俯视我,来教育我,来教我做人做事。”
蒋淑兰的脸色有些不好。
她知道嬴棣是霍慎之放在身边专门教出来的,一言一行都是精心精力引导的。
甚至在给他寻药时,霍慎之都不惜暴露的风险,不惜人力物力,依旧带着嬴棣,让嬴棣看世间。
嬴棣从记事开始,学了些什么在身上,实在难窥全貌。
而且这种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唆摆动摇的。
蒋淑兰闭了闭眼,一时觉得欣慰,一时又发愁。
“皇祖母,外祖母!”
景昀没有易容,在阳光里冲进来,一下子抱住蒋淑兰,转头又去亲亲柳太妃。
柳太妃诧异地俯身歪头,叫嬴棣亲了一下,她瞬间眉开眼笑了起来,抱着景昀挠他痒痒肉:“哎呦,小猢狲!真讨喜,有你在,皇祖母多活十年呢!”
蒋淑兰瞧着在柳太妃怀中嬉笑不断的景昀,在看看坐在柳太妃身侧安静的嬴棣,开口便道:“叫你们来,其实是想要让你们两个去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