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老东西提议,把她捆了,塞住嘴巴,硬送上花轿的。
思及此,游钰做作的起身,笑容满面,“孙儿拜见祖母!祝祖母福如蝉翼,寿比昙花!”
“哼,起来吧……不对!”
祖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祝您福如蝉!翼!寿比昙!花!”
“你你你!好啊,听说你才来了第一天,就顶撞主母,欺压兄姐,现在还敢咒我!这犯了错就得受罚,你父亲纵容你,我可不会!”
“是你们出言贬低我在先的好么。”
“她们是你的嫡姐和兄长,我是你祖母,难不成还要让我们跟你道歉不成?如若不是你本身品行不端,我们何故要为难你!”
受害者有罪论吗,有意思。
见她毫无反应,老太太重重敲了一下拐杖,“孽障,还不快跪下!”
游钰一脚踹走凳子,老太太一个不稳跪在地上。
“孽畜,现原形了吧!”
“还好我命硬,受得起老妖精的跪拜。”
姜文渊蹭的一下站起来,“够了,你一个克死生母的孽障,姜家愿意接纳你是你的福气,你竟三番五次出言顶撞,诅咒长辈,纵然你有再多委屈,也不能任由你胡闹了!”
“来人,送三小姐去祠堂罚跪!”
“我来了癸水,不能进祠堂。”
“那就在门口给我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看吧,改完族谱目的达成,就开始翻脸无情了。
姜家上下都一路货色,老的小的都是戏精双标狗。
但凡他们对原主有一点真心,游钰都能赏他们个痛快。
现下任凭姜文渊如何呵斥,游钰都充耳不闻。
旋风筷子铲车嘴,把桌面的菜挨个宠幸了一遍。
还是现代社会好,饭店桌子都有转盘,古代这一大桌子菜,长臂猿来了都够不着。
所以她站起来,走过去夹了。
毕竟桌子是死的,人还是活的。
(以上行为,社恐患者请勿轻易模仿,否则人也可能社死。)
姜文渊见她是油盐不进,只进油盐,气的山羊胡都掉了两根。
游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捏住胡子,没让它们落到菜上。
她看看胡子,又抬头看了看姜文渊。
“老登,你自宫了?”
姜文渊缓慢匀速的转过头,五官皱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自宫了吗,怎么还掉胡子了?”
“……”
游钰眨着清澈的卡姿兰大眼,“自宫,就是你太监了的意思。”
“姜!娆!!!”
姜文渊为官二十载,头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偏偏这人还是他从未放在眼里的野丫头!
姜文渊眼前发黑,突然觉得官场上那些老家伙也没那么讨厌了。
“自宫”“太监”在他脑海里循环往复。
他是老了,但不至于没根了!
“逆女!逆女!来人,把三小姐关进柴房,闭门思过!”
游钰抄起一盘四喜丸子,尥蹶子踹翻饭桌,饭菜扣了老太太一身,然后扭头就跑。
“来啊,抓我啊,等你们抓到我,我就让你们关进柴房!”
护卫倾巢出动,姜文渊胸膛剧烈起伏,许久才平复下来,恢复往日威严。
“崔二,夫人和大小姐怎么还没过来?”
崔管家焦急的往外望,“已经请过了,只是夫人小姐不在房中,已经派人去寻了。”
“不在房中?今日可曾有什么宴会?”
管家迟疑着摇头,“没有,今日并没有接到请帖。”
“不好了不好啦!”小厮急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小姐……祠堂……”
“祠堂?夫人和小姐在祠堂干什么?夫人在训斥小姐?”
小厮口干舌燥地吞咽口水,“不,是血,血……”
还见血了?!
姜文渊等不及,叫上人一路小跑过去。
……
祠堂的门开了半扇,被风吹动,在夜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若仔细听,里面还有隐隐约约的呜咽。
是个女人。
阴森森的气息让姜文渊打了个冷颤,“崔二,你进去看看。”
崔管家:你清高,你拿我送人头
在姜文渊的眼神威逼下,崔管家只好叫两个护卫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啊啊啊啊啊啊——”
火把摔在地上,照出黑暗中的场景。
房梁上悬挂着两个人,滴滴答答的在地上落了一滩血。
“呜呜…”
“啊啊啊有鬼!”迟来一步的老太太,远远看见这副场面,两眼一翻,四脚朝天。
海公牛!
第7章 我疯起来连自己家都抄 7
“你们还不快把老夫人扶回去!”
姜文渊心里砰砰乱跳,看见人影在挣扎蠕动,应该不是吊死鬼。
“快,进去把蜡烛点上!”
七八个护卫涌入,暖黄色的烛火照亮阴暗的祠堂,姜文渊感觉好多了。
踏进去一看,正是迟迟没来用饭的李夫人和姜媛。
“夫人?媛媛?你们怎么被绑在这?”
“快来人把夫人小姐放下来!”
除了狼狈的母女俩,还在贡桌上看到了,明晃晃的一条月事袋。
以及贡桌下,五花大绑,嘴里塞着贡果的大胖小子姜熠。
被拍醒时,还口齿不清的说“不吃了不吃了,真的一点都吃不下了……”
姜文渊拧着眉头在一旁踱步,等夫人女儿被解救,拿下塞在口中的抹布后,赶紧上前扶起。
“爹!!!”“老爷!!!”
两声嚎哭同时响起,不愧是母女俩,应该是同一家尖叫鸡厂商出品的。
姜文渊耳朵震得嗡嗡响,“好了好了,先别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仔细道来!”
姜媛拢了拢裙子盖住身上的血迹,掩面痛哭。
“爹,是姜娆!”
“姜娆她不满爹娘不让她进祠堂一事,竟趁天黑,打晕丫鬟小厮,将我和母亲绑了起来,吊在祠堂梁上!”
“而我……我当时正在更衣,新的月事袋还没系好,就,就被她打晕扛走了!”
看着地上因为长时间悬挂而掉落的月事袋,姜媛自觉丢了脸面,扑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
李夫人继续控诉,“她还拿了媛媛用过的月事袋,将这等污秽之物放在供桌上!”
“还把熠儿绑来,逼他吃贡品,这叫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简直是胡闹!”
姜文渊气的眉毛直发抖,但却也抓住了重要疑点。
本来还以为虎狼听从姜娆的命令,是因为她从小流浪乡野山间,同兽群一起长大的。
可她小小身板,竟能轻松打晕下人小姐,不着痕迹的把人挂上祠堂房梁。
莫非天生神力?
那替嫁一事恐怕更难推进,她若不知安王性情,愿意嫁人还好。
若是她誓死抵抗,硬碰硬的来,恐怕姜家压不住她。
本来计划在今日晚饭公布婚事,现在看来得另寻时机。
后日就是婚期,明天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见姜文渊沉默不语,李夫人不依不饶的痛斥,非要给她家法处置。
姜文渊沉声呵斥,“够了!现在还不是惩治她的时候。”
姜媛想起两天后的婚期,眼中的愤恨转化为得意。
“母亲不必心急,婚期将至,不用我们出手,且看安王会如何招待她。”
李夫人深吸一口气,“也罢,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家三口达成共识。
姜文渊看向崔管家,“三小姐找到了吗?”
崔管家胆战心惊的禀报,“回老爷,三小姐已经上房揭瓦了。”
“真是无法无天了,来人,把她给我抓过来。”
“你们是抓不住我的,不用麻烦了。”
房顶掉下几颗碎石,月光透进来的瞬间,游钰从天而降。
正好踩在姜熠肚子上。
大量的瓜果混着酸水喷涌出来,游钰及时薅过姜文渊,给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但面前这一家三口,被喷的整整齐齐。
很好,弥补了古代人不能体会海盗船被别人吐一身的缺憾。
游钰跳下来,“听说我要成婚啦?我咋不知道?”
三人脸色五彩缤纷,有苹果的红,橘子的黄,馒头的白,和愤怒的黑。
姜文渊抬起袖子擦擦脸,“姜娆,你既已回家,家里定不会亏待了你,提早便为你寻了位好夫婿,嫁入高门,能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
“大婚就在后日,一切都已备好,你只等嫁人就好。”
游钰往供桌上一坐,“嫁给那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吃喝嫖赌,杀人成性的废物瘸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