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妤一愣。什么意思,给我?宋浔舟又是往她手边一递,齐妤收下后,他才拿起第三杯。
怎么说呢,慢条斯理的动作衬托得一旁埋头苦吃的言嘉什格外不讲究。
齐妤蒯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口中,还好,没化,味道也是一如既往的清甜。
眼见着言嘉什一杯快吃完,齐妤赶忙眼神询问宋浔舟明天什么安排。
宋浔舟心领神会,“明天我们还来打球,就我俩,球还是得练,保持手感。”一锤定音。
言嘉什吃得正香,闻言瞪大双眼,“诶诶诶,不是!”他惊了,不和他去游戏馆就算了,怎么还剥夺他明天来打球的权利?!
莫不是嫌他碍眼了?他当电灯泡也是最有价值的一枚好吧!
宋浔舟对言嘉什的哼唧抗议视而不见,坐在齐妤身边安静地吃冰,连余光都没赏给他一个。
齐妤边吃边偷笑,实在忍不住,怎么可能忍住。
“你以前经常打网球?”宋浔舟忽然问她。
齐妤差点呛住,她缓了缓,说:“嗯,我……”声音慢下来,罕见地有些卡壳,“以前我……”齐妤一时竟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和陈均的关系才恰当。
这还是齐妤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介绍陈均,从前她和陈均的关系是不用向人明说,大家都知道的。
但现在,她需要给陈均一个身份,一个合适的定义。
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陌生和迷茫让齐妤有些别扭。因着这点只有自己才能体悟的微妙变化,齐妤突然很想陈均。
“我发小。”略微停顿后,她说,“就我最好的朋友,他经常拉着我打球,我和他一起学过几年。”
不只是发小,也比朋友更相爱。但不知如何讲,也没有必要讲。
齐妤垂眼继续吃冰,凉意藏进口中,也藏起心里那点轻微的动荡。
宋浔舟注意到齐妤那点微妙的停顿,他没有追问,只点头顺着齐妤的话继续说下去,“网球是挺不错,也不全是为了运动会,以后你要想打,我可以陪练。”
他又道:“或者你有其他什么想玩儿的,运动、娱乐……都可以。”说罢看了言嘉什一眼。
言嘉什接到宋浔舟的眼神求助本身是不想理的。
哟,这会儿知道看我了,不吃你那冰淇淋了?
不知道姑娘平时喜欢玩些什么一筹莫展了吧,遇事还不得靠兄弟我兜底,哼。
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毕竟是宋狗追爱的关键时期,为此冷落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人帅心善。
如此相通以后,他接过话头,附和道:“对啊,我们周末老聚,一起玩儿。”
他语气笑嘻嘻,态度却很认真,“我,作为活动的总策划,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我们露营有意思,你想啊,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他说:“你不用担心我们太闹腾,我们也不成天瞎跑。电影话剧音乐会什么的也都看——你们女孩子不是还喜欢逛街?叫上宋浔舟陪你。”他朝宋浔舟那个方向努努嘴,笑嘻嘻道,“他很闲的。”
“他玩儿的项目多,但不乱来。不是我吹,品味在那儿摆着呢,什么展值得看,什么东西值得入手收藏,他一清二楚。”
“前阵子我妈去挑画,非拽上他一起,嫌弃我眼光差,说他会欣赏,比她请的设计师都靠谱,嘿,这一对比,我倒成捡的了。”
“噢,对,你喜不喜欢拍照?叫浔舟给你拍,他家的器材跟个相机铺子似的,够买一套房了。不过他是真会拍,你也好看,倒挺配。”言嘉什有点磕他们了。
“他爱听音乐不是,特地从国外挑了全套设备弄了间听音房,从黑胶到音源线,什么线材、功放,他全能讲出门道。我们听歌图个响,他就要求多了……”说着说着发现变成了吐槽向,赶忙止住话头,
说这么多,够了吧。
言嘉什状似不经意转头,想看看宋浔舟对他的表现满不满意,结果——
这厮正低头专心吃冰淇淋,神情专注地仿佛言嘉什说这么一通全然与他无关!
狗东西,我嗓子快说冒烟儿了是为了谁?!
你倒好,一声不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听得比谁都认真!
言嘉什被宋浔舟那副“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上我,但如果你需要我陪我绝对有时间”的无辜样子气得眼花,险些当场掐人中。
齐妤吃冰淇淋,宋浔舟吃冰淇淋,
六月的第一天,这辆冰淇淋车也停在你面前啦。
祝你儿童节快乐,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冰淇淋球。
——言嘉什买单。
(言嘉什手指自己:啊,我吗?)
谢谢大大的冰激凌,给你投票~
笔芯~
太太六一快乐!虽然好像晚了一点嘿嘿
收到冰淇淋~
第38章 Crush On Loop (6) 情绪的大雪?
宋浔舟安静地坐在齐妤身边,手里捧着冰杯。言嘉什说话时,宋浔舟没插话,只在某些时刻手里的勺子停下来,几秒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动作。
齐妤没留意到言嘉什咬牙切齿的眼神官司,兀自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邀请弄得有点懵,忘了反驳自己一个人在家其实挺自在并不无聊这一点。
齐妤想,宋浔舟和言嘉什单独出来玩的次数应该屈指可数,大多时候他们中谁提一嘴,一群人就顺势聚上了。
齐妤对这种人多的局实在提不起劲。光是想到一堆人说说笑笑,话题左右腾挪,和这个说话紧接着和那个说,她就发怵。
齐妤的社交能量值本来就低,经此一遭,恐怕得修养生息个把月才能缓过劲来。
可言嘉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妤若再拒绝,推来推去,未免显得太过清高做作不合群。
无奈之下,齐妤点头,权当应下。
她自暴自弃地想,现在的齐妤不为以后的齐妤负责。
结束已是六点,他们明天还要来,把球拍等一应物品留在了这边,没有带走。
淋浴后洗去一身疲惫,浑身轻松,三人慢悠悠地往外走。
馆外天光大亮,天色是不近黄昏的清透浅蓝。门前是开阔石砖铺就的广场,阳光不似下午来时灼人。
宋浔舟问齐妤晚饭想吃什么。
他说这话时,和齐妤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的社交距离。
可夏日晚风不懂事,成心似的,把他身上沐浴后残留的香氛悄悄吹拂过来。
和齐妤身上的不一样,不知道是男女浴室提供的不一样,还是宋浔舟用了他自己的。
今天打球时,宋浔舟身上也有若有似无的香味,干净、清淡,很好闻。宋浔舟在门口朝她走来时,她就闻到了。
包括后面,宋浔舟站在她身后指导她接球,宋浔舟给她递水,宋浔舟靠近她问她需不需要休息……
无数次,宋浔舟的气息如同伪装无害的罂粟花,贴近她,附着她,让她记住,印象深刻。
它是温柔无害的,也是强势不讲理的,宋浔舟的记号。
啊,齐妤,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齐妤暗恼自己胡乱发散的思绪,同时又单方面责怪宋浔舟——这人把一个简答的问题问得那么温柔干嘛,让她好不自在。
“我都可以,你想吃什么。”齐妤小心翼翼地说。
一想到上次宋浔舟同她吃饭,被她马大哈点的红油辣成那样,就罪过得不敢乱推荐了。
宋浔舟没回答,也许是在想。他手插兜里,走着走着忽然低下头,摸了下鼻子,紧接着头扭向一边,笑了。
“怎么,不敢点了?”宋浔舟问她,眼睛里是亮晶晶的开心和揶揄。
喂,你笑话得也太明显了。
齐妤脸颊微微发热,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想和宋浔舟一块儿笑——因为他嘴唇辣到发红,像抹了口红,齐妤怀疑那是宋浔舟鲜有的狼狈时刻。
不能笑,齐妤,你是罪魁祸首。她尝试辨认花坛里花的种类分心。
——噗嗤。没忍住,齐妤还是笑出了声。
“昂,不敢点了。”齐妤毫不费力地承认,“你别为难我呀。”
“不敢。”宋浔舟说。
齐妤不太相信。
言嘉什:Excuse me? 你们在笑什么?又在说什么?虽然现在我出口打断会破坏气氛,但你们没人关心我想吃什么吗?
还有宋狗,你瞧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子。言嘉什恨不得当场掏出手机,拍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 live 图和视频,发给一众好友。
无论国内的国外的,现在在忙什么,就算海外还在睡觉的几个也都得给他起来,放下一切事情,和他一起鉴赏百年难得一遇的,某人的春心萌动。
言嘉什现在一点也不怪宋浔舟见色忘友了。大事当前,是得分个轻重缓急。
言嘉什大度,他的事情可以缓缓。以后宋浔舟和齐妤成了,他言嘉什就是大功臣。
言嘉什在心中已然为自己戴上了荣誉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