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无理取闹,或者吃颗安眠药一觉睡到天明的,齐·勇于反抗的·妤……实际上只在是脑海中烧开水,本体一动不动,安静如鹌鹑。
男人轻笑出声,不再做弄她,动作极轻极缓地将它从雪团上揭下,揭完似是怕雪团疼,大掌覆上,安抚性地揉了会儿。不紧不慢安抚好一边,再去揭另一边……
雪团的主人呢?雪团的鹌鹑主人除了克制住自己不呜咽出声,已无暇分心其它,何况雪团告诉主人,它被照顾得很好很舒适,左边是,右边也是。
等到最后一块三角布料被褪下,被宋浔舟抱去浴室前,浑身脱力的人不忘指着镜前的一片狼籍嘱咐肇事者,记得收拾。
若是被阿姨看见,她没脸见人了。
从没做过家务的生手,因为即将享用美味而一口答应,附带贴心地让她放松,要她完全信任他的代洗服务。
齐妤:怯战。
要不是看在他前几个月憋太久,她才不会任他为所欲为。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时间过得好慢。
在顶弄中,齐妤神思恍惚地想,这个技工要求未免太多了些。
一会儿让她扶着浴缸边缘,指尖搅弄漫出的温水;一会儿抱她坐在大理石台面上,肌肤之下一片冰冷,冷热交替间,她丢失了呼吸的节奏。
再一会儿按着她的上身贴着玻璃,可苦了两团,被碾啊揉啊摩擦啊,雾气在上面凝结成细密的水珠,两块干净的圆面是她受罪的证据……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到底是她在享受还是他在主导,齐妤已算不清这笔糊涂账。
后来存了报复的心思,宋浔舟的头发被她抓得凌乱,密密的水雾中,男人几缕湿发贴在额前,被他随手拨到脑后,露出俊美的脸庞。
齐妤有些愤愤,这人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那么好看,线条分明的轮廓在蒸腾的水雾中依旧清晰,如古希腊神话中走出的神祇,每一寸肌肤都透着不可亵渎的美感。
明明是他引诱了她,可她却成了那个偷尝禁果的人,亵渎了他的神性。
她以自己为祭品,虔诚地献上一切,只为换来他的每一寸属于她,为她所触碰,为她所拥有。
头有些晕,依稀看见他沉浸其中的神态,眼睛微微眯起,唇角紧抿,带着几分克制的欲望。
这样专注而沉迷的表情,宛如一剂春药,诱使齐妤丢掉理智,全身心依附于他的节奏。心动是一场局部阵雨,她甘愿和他一起沉湎其中。
收到足够报酬后的宋浔舟总算想起“正事”。
其实早就洗过了,奈何中途他没忍住,一番他自认为十分和谐恩爱的运动后浴缸里的水又凉了,泡沫也散了,只好再来。
按摩头皮的手法很专业,抹沐浴露时很耐心,只是这样一次服务的代价太大,天天来吃不消的。
宋浔舟用浴巾裹着软绵的齐妤把她抱到沙发上,打开投影仪调出电影,正是齐妤在会所翻到的那部,当时她看到片名就停下了,心里想着回家再看,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
宋浔舟又从冰箱里拿出洗好的蓝莓、切好的油桃,还有一小碗剥好的文旦,端到茶几上——全是刘嫂准备好的。
齐母傍晚打电话来说起水果一事,看似在问她什么时候来拿,实则是礼节性的通知,我让刘嫂给你送东西来,说过了便不算随便冒昧登门。
刘嫂是个利索的,填满了冰箱和食品柜不说,顺手收拾了午后送上门的大大小小十几个购物袋,有理有序地规整进衣帽间。
走前还留了张字条:水果洗好了,及时吃,冰箱里有饺子和烧卖(两人份),吃完我再给你做新鲜的。刘嫂真有意思,特意标出了两人份生怕齐妤不知道,她不禁微笑。
殄足的人果然不一样,这会儿行动力十足,在浴室拿了吹风机,从台面上大大小小的玻璃罐、玻璃瓶中精准地挑出一瓶精油和润肤乳,回来坐在齐妤身侧,用滴管吸几滴精油在掌心,揉搓开来,细致地抹在她发丝上。
齐妤用叉子戳起一块油桃慢慢地吃,看他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操作,忍不住笑,“可以啊,小宋技工,服务不错嘛,下次还点你。”
宋浔舟搓着头发,眼里带着几分笑意,语气一本正经:“我的荣幸,美丽的女士。”
“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护发精油的?”男人对女人平时用的瓶瓶罐罐应该一窍不通才是,他却能从大大小小一堆瓶子中准确找到要用的那瓶。
宋浔舟一脸“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看不起我”的表情,带了几分傲娇,“我当然都知道,你什么我不知道,我只为你服务。”
他说得理直气壮,齐妤想想也是,瓶身上的英文法文他认识,大部分都他买的,一个比她自己都关注日常护理的精致大少爷,怎么可能不知道,合理怀疑他把她当女儿养。
齐妤被甜到,比嘴里的水果还甜,“不愧是我的小宋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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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作为奖励,她给他投喂了酸甜的文旦。
宋浔舟不爱吃酸的,可齐妤给的,就算毒药也吃,他低头咬过,好看的脸难得变了形。
吹风机的暖风嗡嗡作响,混合着精油的淡淡香气,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慵懒而温馨的气息。
等到头发吹干,宋浔舟把齐妤抱在怀里,两人一起窝进沙发。
“你嫌不嫌重?”
“不重。”
“你那儿抵着我了。”
“嗯。”
“有些热。”
“别动就不热。”
“好硬。”
“……你别蹭。”
“我没蹭,我想换个舒服的位置,你身上硬邦邦的。”
男人深吸口气,齐妤不动了,委屈但老实地枕着他的胸膛,一起看完了一部电影。
第66章 解决的方式是丢掉
电影讲的是一对错婚男女的故事,他们的相遇像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不应该开始的偶遇,不应该存在的爱情。
可爱情哪有什么道理?它无因发生,无因结束,有别于欲望,却又比欲望更让人难以抗拒。只可惜爱情再美,依旧没能敌过现实的重量。
故事的结尾两人的分开,应是早被预见了结局,没有争吵,没有挽留,只安静地转身,徒留唏嘘的看客。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淋湿了毫无防备的路人。
看完电影已是深夜,回到卧室,两人相拥在被窝里,房间里只剩下暖黄的夜灯和彼此可闻的呼吸。
宋浔舟埋首在齐妤的颈窝,毛绒绒的脑袋颇有些重量,手臂横亘在她腰上,禁锢得她无法动弹。齐妤酝酿着睡意,想,一般不都是男人抱着女人入睡吗,为什么她家是她抱着男人,一个对自己的体型体重毫无认知的男人。
“宝宝?”他叫她。
“昂——”齐妤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拍了拍他的后背。
隔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你陪我去看爷爷奶奶,好不好?”
“唔……”齐妤眼睛睁开一条缝,复又闭上,问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宋浔舟含糊地说“没怎么”,脑袋蹭啊蹭埋得更深入了,闷闷地又问了一遍,“好不好?”
下午看到你和他的家人那么亲密,我想你和我家人也那样亲密才行。
睡意来了又走,齐妤一时没有给出回答。
骨子里对感情始终抱持悲观的直觉,齐妤从不认为爱情该被大张旗鼓地展示,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免费观摩的 live show。
齐妤并非羞于承认自己的情感,相反,她可以坦然地表达爱,说“我爱你”,只因爱是真实的。
每一个拥抱、每一次亲吻、每一回身体的相嵌都是真心的,是忠于个体感受后对当下情感最真诚的行为表达。
齐妤毫不保留地给予爱,信奉爱情的及时行乐和当下的全心全意,不附加未来,不寄望于永远,那些有关未来的承诺太过沉重又飘渺。她早已不是十岁小孩。
爸爸走后没两年,妈妈便嫁给了李叔叔,这对齐妤的打击不啻于爸爸的离开。明明她清楚地记得,父母的爱情是多么热烈坚定,转眼间,那些关于后来的誓言像风中的尘埃,轻易就散了,好似不过是齐妤的一场梦。
作为两人爱情的结晶,齐妤自觉变得可笑廉价不被人爱,几乎无可避免地,对地久天长抱持近乎不屑的讥诮。
她开始分辨什么是真心、什么是需要、什么是责任。也看清了人是可以迅速转身的动物,哪怕前一秒还满脸悲伤,眼泪是真的,拥抱是真的,转身之后,一切便烟消云散、从此归零。
齐妤知道她这种想法是不健康的,是病态的情感回避,又能怎么办,她害怕承诺,害怕把一段感情暴露在太多人的注视下,那意味着承担更多的责任和期待。
齐妤喜欢隐秘的关系,像身处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小世界,不需要外界的认可或干涉,一切美好的幸福的激烈的迷离的心碎的故事只在彼此中生发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