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委实不够真诚。
几个人冷着脸不理会邓清一连串的道歉,继续讲下个环节。轮到邓清汇报她的进度,她的“我这部分还没做完”让会议室气氛彻底结冰。
连齐妤都不免诧异邓清这是怎么了。
会后,齐妤撞见邓清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继而低头快步往消防通道走去。
齐妤看了眼前面等电梯的计院几人,同他们作别,而后快步跟上邓清,在楼梯的拐角处叫住了她。
“你还好吗?”齐妤三步并做两步下到邓清身边,上下打量邓清一眼,肉眼看不出她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别的什么。
邓清有一瞬间的局促,很快摆手道:“我还好啊,很好,什么事也没有。”说话时眼睛盯着台阶上的黑色条纹防滑条,没有同齐妤对视。
齐妤虽说和邓清也就这个学期才认识,知道邓清可能有自己不愿意告诉旁人的隐私,可邓清这段时间以来的状态委实奇怪,似乎是从……
齐妤凝神思索了片刻,是从十月下旬就不对劲了,这种违和怪异不单单指邓清重新独来独往、小组任务完成不及时,还有更多的反常,齐妤一时说不清。
齐妤不是多事的人,没有为自己揽责的嗜好。但当下,一眼不错对着邓清低头敛目的回避模样,齐妤还是重复啰嗦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吗?”
齐妤想和邓清对视,以从她的眼中探知情绪。
可是失败了,邓清不看她,只是用手将散落的短发拨到耳后,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邓清耳朵上的耳钉就这么露了出来。
齐妤扫了眼在昏暗楼梯间闪着微光的碎钻耳钉,若有所悟,笑了笑说:“好吧。”
邓清听到这句话,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些,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去吧,拜拜。”齐妤望着邓清飞快下楼的背影,挑了挑眉。
她没猜错的话,邓清这是谈恋爱了。T 家的热销款式,几千块钱,在「情人节应该送女友什么礼物」的问题贴里,是高赞推荐之一。
还有邓清下楼时,短发飞起一瞬露出的颈侧红痕。是什么造成的显而易见。
这么一来,邓清所有的反常都说得通了。
算算时间,三个月,正是热恋期。
倒是她多管闲事了,齐妤摇头失笑。
邓清在公寓楼下驻足,抬头望去,深灰色的建筑外立面在冬天格外坚硬肃杀。
呼出口气,白色水汽在眼前拢做一团又迅速消散,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细小沙粒和落败枯叶,小旋风似的擦地飞远。
此处位于城市 CBD,周围高楼林立,宛若一个个冷硬的钢铁巨人,俯视着路上如织的车流和楼下匆匆行路的人。
邓清原本最大的愿望是毕业了在这里找到份工作,朝九晚五拼搏青春,薪水可能不高,至少能养活自己,且足够体面。
等攒够钱就辞职回老家买一套房本上写她名字的小居室,开家店,自己做老板,时间自由。
未成想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糖果盒,许是看她吃了太多太久的苦,老天终于肯怜悯地丢给她一颗从未尝过的甜。
即便时间倒回三个月前,邓清也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踏入这样的地方,住在这里——一个曾经是她世界之外的地方,只在家居广告里见过的地方。
大厅里透出明亮的灯光,不用想就知道室内是多么温暖。
在外面一会儿功夫,手指已经冻得有些僵硬,邓清不再停留,抬脚朝里走去。
电梯安静地上行,没有广告的轿厢四面光可鉴人,映照出里面唯一的乘客:穿着几年前流行的浅绿色面包服,肩膀处洗过多次褪色发黄,踩着卡其色雪地靴的双脚紧紧并拢。
虽然穿得臃肿,不难看出女生身形瘦削,黑框眼镜遮住了不谙世事的懵懂无知。中途有人进来,女生往旁边挪了一步,目不斜视,在暗中努力挺直脊背。
到了以后,邓清很快走出去,缕了缕头发才上前敲门,门内很快传来一阵拖鞋落地的踢踏声。
开门的是个男人,身上裹着松垮的浴袍,头发凌乱,迷瞪着眼,像是才睡醒,见到门外是邓清,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拦腰将她抱进门内。
“小清,这么快就回来了啊。”男人将脸埋向邓清脖颈,滚烫鼻息扑在邓清脖间,邓清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邓清挣扎着想从男人怀里跳下来,说的话却是绵软的娇气,“你先放我下来。”
“不放。”男人闻言把她抱得更紧。
邓清脸一下红了,任由男人把她抱去卧室丢到床上。
邓清身体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两下,还没翻身坐起,男人已经迅速脱掉浴袍,赤裸的身体直接压下来,将邓清整个人笼罩在身下。
男人用长了短硬胡茬的脸蹭邓清的脖子,一双手不安分地在邓清身上游走,隔着厚重的面包服,动作有些隔靴搔痒。
“这衣服太碍事了。”他话里带了些不满,“上次给你买的那件大衣呢?怎么不穿?”说话间迅速地动手把厚袄子剥了下来,丢到一旁。
邓清想起男人说的那件大衣,羊绒质地,剪裁精致,领口镶着一圈柔软的狐狸毛。
男人上个月送给她,收到礼物的邓清别提有多意外和高兴。
上大学前,邓清一直穿家里哥哥姐姐换下来不要的旧衣,男款的裤腰很大,邓清只能将皮带勒得死紧。
等到了大学,邓清打工,卡里有积蓄了,仍只舍得买百来块换季打折的衣服,永远是冬天买夏装,夏天买冬装。
这还是第一有人送她这么好的衣服,邓清拿到爱不释手,立马就穿在身上。
她由此才知道,原来冬天不用穿得很臃肿,就算只穿一件大衣也不会冷,暖和得像被一团温暖的火焰云包裹着。
邓清翻出标签想看看是什么品牌,打算等以后打折了再给自己买一件,还要给他买一件。
标签上是一个英文 logo 邓清不认识,用购物软件识图一搜,跳出来五位数的价格令邓清呆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再数了一遍确认没看错后,邓清的手指微微颤抖,赶紧把衣服脱了下来。
这么贵的衣服,她怎么舍得穿?万一蹭脏了怎么办?扯坏了怎么办?
邓清小心翼翼把大衣挂回衣柜,和男人的衣服挂在一起,如同供奉一件珍宝。
只每次打开衣柜,她会内心甜蜜地多看两眼,偶尔伸手摸一摸,心里既满足又忐忑。
当下,面对男人的问题,邓清小声地解释:“我……我怕弄脏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怯意,“那么贵的衣服,穿坏了怎么办?”
男人的手指已经探进邓清的衣领,粗糙的指腹令邓清微微一颤。
听到邓清这么说,男人嗤笑,“衣服买来不就是穿的?衣服不穿还叫什么衣服?坏了再买就是。”
他轻描淡写的口吻,仿佛那几万块的大衣真就只是一块布,随手可弃,不值一提。
邓清显然不这么想,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男人突然吻住,浓重的雄性气息盈满整个鼻腔,邓清一时不防,男人舌头趁机顶开她的齿关,缠上她的舌头,涎水一并流入她口中。
男人粗粝的手掌顺势从邓清的毛衣下摆滑进去,修身的毛衣被顶起,显出手的轮廓,能清楚看见男人的手顺着邓清腰线上滑,最后覆上她那团有些贫瘠的柔软。
邓清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男人摆布。
男人手掌很大,能轻易包裹住她的全部,他动作并不温柔,甚至算得上粗暴,手指用力揉捏拉扯,像是要把它扯下来。
男人粗重的呼吸一声沉过一声,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邓清的身体微微战栗,没忍住咬住下唇呻吟出声,痛苦与快感交织,她精神快要模糊。
皮肉的痛苦是如此真切,蔓延到四肢百骸,可越是如此,邓清内心越是激越亢奋,由内而外感到莫大的满足与幸福。
他喜欢她这里。
心里有个声音这样告诉她。
这里一直是她很自卑的地方。小时候吃得不好,营养不良,发育得比同龄人晚。
在同班女生因为发育太快而不得不含胸驼背掩盖羞耻时,她的身前只有竹笋般极小的凸起,穿的也还是自己去市场上讲价买来的小背心——她妈从没有注意过她和姐姐这方面的事情,也没想过女儿长大了当妈的应该为她们买合适的内衣。
而现在,此时此刻,邓清一直以来自卑的地方让男人如此着迷,这样的念头让邓清兴奋。
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如此的需要她,他喜欢她。
突然,男人停下动作,抽出手来,瞬间撤走的温暖让邓清不由睁眼,眼神地迷离看着男人。
女孩儿懵懂的依赖和羞涩的期待让男人胀得发疼,这种未经世事的纯真对男人来说无异于春药。
他勾着她毛衣的下摆,命令她,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