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砚喉结剧烈滚动着,随即偏头移开视线,艰难开口:“你无需感恩至此。”
苏袅表面老道实则慌得一批,不耐与他多说,直接上前:“别说那么许多了,来吧……”
谢沉砚被小孔雀胡乱扯他衣襟的手惊得胸腹间肌肉紧绷,呼吸都乱了,终是再无法违背心意推开他,选择放任自己身体与魂魄的渴望。
一副任人蹂躏的架势靠在床边,谢沉砚看着小孔雀:“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做?”
苏袅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皇长子闭眼,胸口剧烈起伏了下:“你该不会又要像当初在云州时那般……”
折磨他。
苏袅,不满瞪了他一眼:“我又不傻,自然知道有所不同的。”
137 这么刺激吗?
苏袅当然知道此番与在云州时的不同。
无论前世还是在云州时,她都是奔着折磨谢沉砚去的,为的便是让他痛苦。
可如今,却是想让他欢愉。
苏袅原本是有些不自在的,毕竟,即便是相似的情形,当初带着满心愤怒恶意时总不如此刻清醒明了。
她起初并不愿意去看谢沉砚,可听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混乱时,苏袅便忽然忍不住有些好奇他如今的模样。
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的冰冷沉稳……
偷偷抬眼,苏袅便猝不及防直直撞进皇长子泛着猩红的凤眸中,那双眼看着她,甚至堪称凶狠……
平静了好一会儿,谢沉砚才开口让人送水。
苏袅大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你你你、你现在送什么水,旁人还以为……”
可接着又想起来,自己衣裳好好穿着呢,怕什么。
谢沉砚闷笑了声:“替你净手啊孔雀小姐。”
苏袅撇撇嘴。
平璋没让伺候的宫人进来,自己躬身送了盆热水进来,苏袅脸热的没有抬头,然后就被谢沉砚将手拉过去细细擦洗了一遍。
“方才是我卑劣,苏二小姐能否原谅这次。”
苏袅还没开口,就听这厮继续道:“下次定不敢了。”
她顿时气急:“没有下次!”
谢沉砚垂眼闷笑……然后说:“好了,让平璋送你回去。”
苏袅抓住机会嘲讽他:“这是利用完了迫不及待便要将人赶走,啧啧……”
话音未落,便被捉住手隔着衣服按下去。
伪君子被拉下神坛后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无耻之徒,哑声开口:“让你走是为你好,苏二小姐若是愿意……在下不介意你一直留在这里。”
苏袅慌忙甩开手啐了口:“谁要留在这里看你这色胚。”
这时,平璋在外边恭敬道有事要禀,谢沉砚懒洋洋让他进来。
平璋躬身进来,没有抬头,简要的说外边出事了,
苏袅猛地回过神来,才反应上来平璋说了什么:叶舒宁与二皇子被抓了个当场!
她陡然睁大眼:“这么刺激吗?”
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她便试探着问谢沉砚:“……你做的?”
平璋已经退了出去,谢沉砚身上药效并未完全解除,只是有些不舍得从方才的余韵中走出。
他懒洋洋靠在那里看着小孔雀,眼底带着笑意:“成人之美而已,袅袅不觉得吗?”
这一刻,苏袅忽然间想起了以前的事,福至心灵,她问谢沉砚:“所以,你当初一直捂着那两人的事没有发作,便是为了让他们俩彻底锁死?”
先前谢沉砚说是为了皇家威严,这是事实,苏袅并没有疑心,可如今想起来,他未必没有别的打算。
若是让嘉恒帝知道自己二儿子与那个叶家小姐暗通款曲秽乱宫闱,为了维护皇室声名,那两人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处,再往后,嘉恒帝自然不会允许二皇子谢程渝娶叶舒宁,让丑事被钉到墙上。
而后,若是那两人再有些什么事,那谢沉砚这个苦主便很有嫌疑了。
如今,那两人在小年夜宴当众丢丑、声名狼藉,再也摆脱不了干系,而这一切……和大皇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袅忍不住感叹:“旁人都道皇长子清正高洁乃是端方君子,没想到你还挺蔫儿坏啊。”
话音落下,便见谢沉砚暗暗挑眉,不等苏袅反应上来,便被他抓住手又一把拽进怀里。
“本宫分明是成人之美,却被袅袅这般诬赖……着实是冤屈。”
他一边假模假样说着,一边却扣着苏袅不松手。
殿内本就温暖如春,谢沉砚又是只穿着里衣,苏袅隔着衣裙都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
她小声骂他:“你不要脸。”
皇长子却厚颜无耻道:“已经被袅袅说蔫儿坏了,那还要什么脸面。”
此刻的谢沉砚有些像吃饱喝足却又有些意犹未尽的凶兽,看着她,眼角眉梢虽带着笑意,却又潜藏着危险。
苏袅不敢再逗留,冷哼了声:“我要走了。”
好在谢沉砚好说话的嗯了声:“让平璋送你。”
苏袅转身,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谢沉砚说:“袅袅,除夕我们一起过吧……”
“谁要跟你一起过。”
苏袅小声骂了句,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138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翌日,众贵女领了赏赐后离宫返家。
因为昨夜二皇子与叶舒宁的丑事,嘉恒帝与皇后的面色都十分难看,慈宁宫里,太后的面色同样一片铁青,几乎是强自按捺着赏赐了众贵女后便立刻将人打发了。
往外走时,薛青青低声对苏袅说:“看来那事儿是真的。”
说完还看了眼走在一旁面色同样不好看的叶灵汐。
苏袅扭头,薛青青以为她不知道,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道:“我听说,昨晚叶家大小姐与二皇子私通,被宫正司的嬷嬷抓了个正着。”
薛青青一边说一边啧啧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叶家大小姐自及笄后便素有才名,旁人都说她蕙质兰心清雅脱俗,没想到,她居然是这般荒唐放荡之人,竟然与人私通!”
她越说越起劲:“而且还是二皇子,要知道,二皇子妃过世还不到一月……她也真是不讲究啊,叶家女儿的声誉如今算是被她毁了个七七八八,估计叶灵汐想嫁个好人家都难了,也真是倒霉。”
苏袅撇撇嘴:“叶舒宁自己做的事与旁人何干。”
薛青青摇摇头:“咱们知道不相干,可在旁人眼里,便是叶舒宁此番嫁了二皇子,名声也坏了,叶家对女儿的教养也必定遭到诟病,旁人会觉得叶家家风歪了,叶家女儿娶不得。”
苏袅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并不认同,耐烦再听,便让薛青青闭嘴:“行了,不说那些不相干人的糟心事儿了。”
薛青青见苏袅有些烦便停下来,然后又看到了什么:“诶,那不是叶家那个庶女与三皇子吗?”
薛青青对叶琳琅一直有些好奇。
叶琳琅虽是庶女出身,从小养在外边,可如今她却是大齐唯一的女将军,颇受今上赞许,夸她有昔日叶家女将叶流英的风姿。
叶琳琅本人也性格开朗广交好友,据说与军中不少人称兄道弟十分讲义气有胆识,如今以女子之身领兵为将,在军中非但没有受到排挤,反而人缘极好。
薛青青啧啧道:“那叶琳琅志在军中,素有巾帼飒飒之名,旁人都说她性子爽利,想来叶舒宁的事应当对她影响不大。”
苏袅冷嗤了声。
薛青青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诶,你好像很不认同那叶琳琅,怎么,有过节?”
苏袅不愿多说:“快点走吧,我还想赶早去临江阁吃顿好吃的。”
薛青青立刻道:“我也去!”
这边一行花枝招展的年轻贵女嘻嘻哈哈离宫,不远处,叶琳琅与三皇子对面而站。
三皇子谢永泽神情略有些拘谨和羞赧:“上次在猎场多亏叶将军出手相救,一直没寻到机会道谢,是我失礼。”
冬狩时谢永泽的马受惊让他差点坠马,被恰好路过的叶琳琅救了,谢永泽为当时叶琳琅一身软甲英姿飒爽的模样惊了心神。
之后他一直想要寻叶琳琅道谢,奈何叶琳琅前几日在家中养伤,今日才出门。
今日碰上,谢永泽又是喜悦又是有些拘谨,面色都红了几分。
叶琳琅闻言轻笑:“举手之劳而已,殿下不必客气。”
她大方爽朗,利落挺拔,谢永泽被她笑盈盈看着,不由得面色发烫。
犹豫一瞬,谢永泽还是鼓起勇气:“叶小姐,有些话可能有些冒昧,但因为除夕将至,新年伊始父皇便要给我兄弟几人赐婚,所以我没有机会委婉……小姐英姿飒爽令我倾心,若是小姐不弃,我想……”
“殿下。”
叶琳琅似乎有些错愕,随即轻笑着温声开口:“殿下才学斐然,实乃谦谦君子,然叶某并不愿困于后宅亦或情爱,我混迹军中几年,苦练武艺,为的便是想要看看更广阔的天空,去尝试更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