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目光沉沉,舒玄清下落不明,苏小鸟心中慌乱……
被那双凤眸看得紧张不已,苏袅心一狠,俯身便往坐在椅子上的大殿下唇角吧唧了一下。
小孔雀一双猫儿眼盯着他道:“没有敷衍殿下。”
然而,话音未落刚要站直身子,苏袅便被一股大力按到后背,按着她猝不及防跌坐到谢沉砚怀里。
殿门外,叶舒宁神情有些憔悴,勉强挤出笑脸:“我真的有事,劳烦平璋公公通传一声。”
平璋笑得客气却就是不动,只赔罪道:“殿下此刻有要事,的确不便见客,叶小姐还是回去吧。”
“可是,我……”
叶舒宁话没说完,殿内啪得一声响,是茶杯摔碎的声音。
她蓦然僵滞,全然想不出那位一惯淡漠自持的大殿下发火摔杯子是何等情形。
心中顿时意识到此刻确非合适时机,叶舒宁不敢再纠缠,忙出声告罪:“是臣女无状,无意冒犯,这便离开。”
殿内,苏袅将外边的声音听得分明,一动也不能动,被谢沉砚抵在座椅与案几中间。
方才慌乱间不慎打翻茶杯,她下意识收回的手抵在谢沉砚布料密实光滑的身前,触感微凉,可辗转在她唇上的气息却是滚烫。
苏袅全身紧绷怔然睁着眼,便对上那双狭长凤眸中浓郁的幽深和晦暗……
原本只想浅尝辄止,可触及后却轻易意乱情迷。
谢沉砚强忍着将人往自己怀里按的冲动,克制着只将小孔雀困在双臂与书案之间辗转碾压吞噬,直到呼吸沉重混乱不堪。
眼见小孔雀双眼泛红不住后仰躲避明显紧绷不已,谢沉砚才拼力克制着将人放开,他直起身后退些许,移开视线下意识要去拿凉茶,才发现茶杯已经摔碎在地上。
苏袅得了机会嗖得闪身躲到一旁,满眼紧张看着他。
大皇子殿下没有抬眼,只淡声开口:“换茶。”
外边平璋连忙躬身应声,片刻后便重新送了茶水进来……从门口到案前,恭恭敬敬放下托盘,连头都没敢抬起。
殿内一时安静得有些诡异,谢沉砚知道自己恐怕吓到小孔雀了,默不作声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喝点茶水。”
苏袅下意识摇头:“我不用。”
话音落下,却见对面谢沉砚抬眼:“你确定?”
一瞬间,苏袅居然诡异的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那难以启齿的意味……她倏地拿起茶杯,一时间居然诡异的忘记了对他递出的杯子潜意识里的排斥与恐惧。
谢沉砚这才垂眼,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
片刻后,相礼回来回话,说是已经将舒玄清送出宫去。
从相礼口中得知又是那位六公主,苏袅满心无语。
谢明馨是瞅准了她哥哥了……
不过好在没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苏袅长长吁了口气,下意识就要告退:“今日多谢殿下,臣女……”
话没说完,便见谢沉砚凉凉看过来。
苏袅这才想起来先前自己答应了什么。
重新开始……?
她知道自己方才是一时情急,可她更知道,这种话要是对他说出来,怕是立刻要完。
不敢再刻意疏离客气,苏袅垮了肩膀无奈开口,问人家:“那我现在……”
“旁边等着,我处理完被你打断的公务,待会儿一起用膳。”
谢沉砚打断了小孔雀用完他就想跑路的意图。
苏袅只能不情不愿却不得不悻悻坐到旁边,然后就见方才还凶巴巴抵着她亲的大殿下已经开始专注看起案几上的文书来……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
谢沉砚看得认真,苏袅等得无聊,好不容易忍了会儿,实在忍不下去:“有书可以给我看看吗?”
大殿下没有抬眼,却不影响他表示诧异:“苏小孔雀还喜欢看书?”
苏袅气结:“不行吗?我平日里看的书可不少呢。”
视线还落在文书上的大殿下一心二用问她:“比如呢?”
“比如……一些讲主人公走遍山河大地遇到不同风土人情,一路结交各色好友,历经万水千山后意识到家人与亲情的珍贵,回家与家人团聚……”
走遍山河?风土人情?家人与亲情?
谢沉砚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抬眼问她:“书名呢?”
苏袅沉默下去。
大殿下挑眉:“你不说我怎么让人帮你找那本书?”
苏袅嘴唇动了动,视线飘忽:“就是、就……《落跑孕妻桃花多》。”
大殿下沉默下去,深深看了小孔雀一眼,然后从旁边拿过一本书放到她面前:“这本也是差不多的内容。”
苏袅眼睛一亮,接过来,就看到封面上的书名《徐怀游记》。
差不多吗?
她满心怀疑打开,入眼便是一幅地图,再翻开,第一行便是“乾州风土简述”。
苏袅满心无语小声哔哔:“这也差太多了吧?”
大殿下目不斜视看着手中奏折,淡声道:“走遍河山、风土人情,不是吗?”
苏袅撇撇嘴,到底不敢说她更想看的是“结交各色好友”的部分……
094 恶犬袭击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谢沉砚抬眼准备让小孔雀研墨时,才发现她已经趴在那本书上睡着了,翻开的书还停留在第一页。
她伏在案上枕着自己双臂,头恰好偏向他这边,紧闭着的眼眼尾略微上挑,眼睫浓密卷翘,因为挤压,唇珠愈发饱满,微嘟起……像是熟透的樱桃在邀人采撷。
手中的文书被放下,谢沉砚不动声色俯身靠近……手指轻捏起小巧的下巴,偏头便吻了上去。
如今已经将话说的分明,他又何必再苦苦按捺,况且,两人共处一室,他只是这般浅尝辄止,已是足够克制了……
苏袅被唇上骤然袭来的湿热气息惊醒,蓦然睁眼,便对上幽深凤眸中专注沉静的视线。
她惊得倏然坐直,万幸谢沉砚并未阻止,只是看了看她,然后不急不缓坐直身子:“醒来了……准备用晚膳吧。”
苏袅:……
直到晚膳后被送回清荷院,苏袅一路都还有些恍然。
走在身侧的大皇子殿下一如既往的持重冷然,目不斜视,以至于苏袅甚至有些怀疑,先前在殿中那人到底是不是他?
想到先前几番被亲吻的嘴唇肿痛,苏袅满心茫然只觉诡异。
谢沉砚的模样……好像是真的喜欢她?
难道是因为这一世她还没有做下那么多蠢事而声名狼藉?
可她先前离开云州那晚,却是实实在在的对他很恶劣了……
心中凌乱不堪,苏袅强自定了定心神安慰自己,他堂堂皇长子未来储君,总不可能是牺牲自己来哄骗她的。
即便另有内情,等日后她回到舒家便没什么好怕的了……所以,稳住,不要慌!
“回去早点歇息。”
谢沉砚的声音让苏袅蓦然回神,她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清荷院外。
眼前,谢沉砚垂眼静静看着她:“怎么,不想回去?”
苏袅立刻摇头:“没有没有。”
随即便是逃一般转身拎着裙摆嘚儿嘚儿跑进了清荷院。
看着小孔雀跑进清荷院的背影,谢沉砚唇角翘起……
许是太过震惊,是夜苏袅便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坐在阅澜宫谢沉砚书案前,被他禁锢在双臂与书案之间……然后,谢沉砚端起一杯毒酒,冷笑着喂到她唇边。
一声低呼蓦然惊醒,才发现窗外已经泛出鱼肚白。
苏袅摸了摸满头冷汗,暗道人生可真是艰难……
好在今日沁芳斋里要做的活计不多,毕竟已经快到年关,要做的衣裳几乎都做完了。
她们没太多事,基本都是在崔秀与苏萱查验完成衣后分别带人送去各宫里。
苏萱跟着崔秀一起查验成衣,表面认真,实则心不在焉,面色也十分难看。
昨日毫无缘由的,她忽然听到爽感与光环都下跌30,可她却连原因都不知道,问那个声音,那个声音一如既往对她爱搭不理。
苏萱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一会儿是谢轻澜在婚礼上当众悔婚,一会儿是谢轻澜知道了她做的手脚影响了他,掐着她的脖子对她满眼怨毒憎恶。
“你怎么敢的?”
“她是你妹妹,你居然那样害她!”
“毒妇,该死的是你!”
苏萱大叫着挣扎:“不是我,若非你自己与苏袅争吵时三心二意拿我消遣,又怎会被我影响,是你自己!”
喉咙被捏碎的痛苦让她蓦然惊醒,然后就再也没能睡着,睁着眼到天亮。
“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在走神?”崔秀的声音将苏萱登时唤醒?
“没,没有,就是昨晚梦魇没休息好,不要紧。”
崔秀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
皇后娘娘的朝服是最要紧的,崔秀与苏萱前前后后查验三次,确认没有任何纰漏之后便让人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