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下的费疑舟闻言,想了想,平静而温和地询问她:“你希望我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殷酥酥怔了怔,下意识老实回道:“我个人预期的话,你最起码应该问问我想干什么,然后再表现得有点害怕有点惊慌,最后再跟我道个歉,求我大发慈悲放过你之类的吧。”
“嗯,我知道了。”费疑舟听完微颔首,十分配合地续道,“实不相瞒,我现在确实很害怕也很惊慌,特别好奇你接下来会对我做什么。”
话音落地,殷酥酥瓷□□致的小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迷茫,呆呆地问他:“你真的害怕真的惊慌吗,为什么完全看不出来?”
大公子眉眼间一派的气定神闲,很正经地跟她鬼扯:“可能因为我控制情绪和面部表情的能力比较强,所以慌得不是很明显。”
“……”还能这样?好吧。
虽然直觉告诉殷酥酥,费疑舟这厮是在跟她瞎掰,但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已呈骑虎难下之势,大少爷人都被她绑上了,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
因此殷酥酥也没工夫细想深思,很快便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编排的女王剧情中。
费疑舟当然不知道殷酥酥精彩万分的内心挣扎。在费家大少的视角中,只看见他的小姑娘先是困惑苦恼地皱了皱小眉毛,状似陷入了思考。
片刻后,她似思考无果,于是理所当然地摆烂,转而勾起一边嘴角,挑起个三分邪魅七分狷狂的笑容来,眯起眼,伸出手,捏住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往上一抬,轻声回答他:“我要对你做的事,非常残忍,非常可怕,非常变态,可以说是能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怎么样?是不是更怕了?你如果现在诚恳为昨晚的事道个歉,求我原谅你,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一马。”
费疑舟瞧着她小流氓似的嘴脸,格外平静地说:“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不用。”
殷酥酥:?
殷酥酥再次一愣,呆了:“什么不用?”
费疑舟回答:“不用放我一马。”
殷酥酥又是一愣,更呆了,旋即便有些挫败地着急起来:“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我要折磨你欸,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欸,为什么不用?”
费疑舟淡声答道:“我蛮想看看你会怎么折磨我。”
“……”殷酥酥被呛住,深深汗颜。暗道这狗男人是个什么抖M,居然向往被折磨,心理还能再扭曲变态一点吗?
不过,这不重要。
她可没忘记自己今晚的首要任务,是报仇。
几秒的匪夷所思后,殷酥酥很快抬手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蛋,强迫自己继续入戏,恢复成镇定冷静、泰山崩于前也可面不改色的神态表情,高傲的女王般,朝他一笑:“既然费先生油盐不进,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冷血无情了。”
费疑舟闻声,懒漫挑了下眉,绅士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殷酥酥:“。”
听听,听听。
什么叫开始表演?
这矜平自若的语气,这慵懒散漫的神情,这副随时准备欣赏一出好戏的笃悠悠姿态,说明了什么?说明这狗东西根本就一点也不怕,一点也不把她放眼里!
呵,不怕是吧?好!
眼瞧着费家大公子的这副态度,短短两秒光景,殷酥酥内心的小宇宙便熊熊燃烧起来。她拳头一握,怒了,冲他皮笑肉不笑地弯弯唇,轻言细语,格外温柔地说:“费先生的心态真是好呀。等表演开始,希望您还能这么淡然自若。”
大少爷亦细微地勾起嘴角,轻声回她:“那就看殷小姐的本事了。”
殷酥酥抿唇,乌黑分明的大眼愠色遍布,亮得逼人。
费疑舟直勾勾同她对视,深邃的眸耐人寻味,映入壁灯昏暗暧昧的光,显出几分别样的幽沉。
两道视线在空气里对撞,刀光剑影,冷风飕飕,仿佛一场无声的宣战。
滴答,滴答。
落地钟的秒针溜过去两格。
第三秒时,殷酥酥一句话都不再说,径自跪起身,从身下男人的腰腹位置挪离开,光着脚丫子跳下了床,在床畔站定。
费疑舟不知她要做什么,视线追踪,始终直勾勾落在她身上,带着浓烈的探究欲。
之后便看见小姑娘轻咬唇瓣,低下头,白皙脸蛋也古怪地飞起两抹娇俏红云。她明显很是紧张,两手抬高捏住睡袍的衣带,十根纤细雪白的指甚至在微微发颤,踟蹰纠结好一会儿,才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般,将睡袍袋子扯松,解开。
只一瞬,费疑舟眸色蓦然转深,下腹一紧,唇舌干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喉结起伏,他不动声色地滚了下喉。
视野中,殷酥酥的浅色睡袍,落在了她脚边,在暗红色的柔软地毯上层层堆叠。与往常不同,她睡袍里头竟还有衣物,那是一件纯黑色皮衣,上衣是抹胸样式,下装是一条同材质超短裙裤。
这衣服貌似小了一码,紧身到极点,将她本就不盈一握的腰肢勾勒得更加纤细,腰臀比惊人,曲线曼妙而妖娆,极尽媚态的同时又透出一种庄严的高贵,美得难以形容。
费疑舟一时看入了迷。
然而,只有天晓得,此时此刻的殷酥酥有多不自在。
这件衣裳跟那把令殷酥酥记忆尤为深刻的椅子一样,也是梁姐从开小黄超的发小那儿薅来的,有个十分霸气嚣张的名儿——训诫女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