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云吞咽下,随即笑着问她:“哦,是什么难听的话?”
她直接问出口,倒让沈如清怔了怔,一时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沈如清转着眼珠子,道:“害,无非就是说少夫人是罪臣之女,配不上世子之类的,听听而已,当不得真。”
说完她看了眼徐若云的反应,又说:“还说什么当初嫁给世子就是一场阴谋,根本不是世子一见钟情。”
这些话一听之内听了几遍,初听有点心酸,听多了也就那样。
徐若云不在意笑笑,“话是不难听,就看谁说了。”
沈如清嗤笑,接着回过味来,脸色骤变,暗想她这话什么意思?在暗示什么吗?
徐若云瞧见她脸色变了,开心的甜笑,趁她尚未开口,便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南星昂起脑袋,在背后偷偷笑,擦肩而过时轻哼了下,别提多高兴。
她家少夫人也有了点长进了。
徐若云提着裙摆拐弯,听见身后人重重的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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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换衣后,舒舒服服的躺着吃葡萄,徐若云很是舒坦。徐家的事解决了,姨娘也安顿好了,眼下似乎没有烦心事了。
想到这,小姑娘甜滋滋的笑,干脆拎起葡萄一个一个的吃。
陆越钦进门就看见她晃着脚,头往后仰,脖颈修长,小巧的嘴巴塞得鼓鼓的,像极了某些色|情时刻,被撑满的感觉。
想到这,门口的人眸色一沉,当即又有了反应。
陆越钦关门,不让人窥见房内春色,“姨娘安顿好了吗?”
听见声音吓一跳,立马坐正身子,将嘴里的葡萄咽下去,“安顿好了,她们都很好。”
“嗯,那便好。”
陆越钦抬脚朝她过去,将她手中的葡萄拿过来,自己吃,“要去送你父亲最后一程吗?”
徐成义是她父亲,纵然他有错,但他们之间的血缘断不了。按理说她应该去的,可去了大概也是一顿骂,徐若云不大想去。
估计姨娘想去,罢了,就当是陪姨娘好了。
“去吧。”说的勉强。
男人嘴里清甜,鼻端萦绕淡香,舒适惬意。
既然要去送,他自然会安排好一切,不必她担忧。
陆越钦吃了几个便还给她,忽然问:“母亲这几日找你了吗?”
此话一出,她的眼神闪了闪,摇头:“没有,约莫是中秋快到了,忙着呢。”
“嗯,你不管中馈也好,不是算账,就是繁琐小事,头疼得很。”
从前徐若云觉得当家主母,就得管理好府中诸事,后来想想也没必要,像陆越钦说的那样,确实好累。
她还是适合当米虫,偶尔绣绣花也不错,自在。
去送徐成义那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偶尔响一声雷,吓人一跳。
徐若云和徐若婉站在城门口,本想过去送送,但触及徐成义满是怨恨的眼神,她们的步子停顿,便没过去,在远处看着。
刘氏和良姨娘不知和徐成义说了什么,表情不舍,低头抹泪。到底是枕边人,不难过是假的。
出发的时辰到了,几人便没有再说。离去前,徐成义远远的看了她们一眼,离得太远,她们也没看清他的表情。或许是平静,或是别的。
刘氏和姨娘的眼睛红红的,捏着帕子抽抽搭搭,好一会才冷静下来,接受现实。
回去她们是走路的,认识她们的人少,倒也无人指指点点。
就这么沉默的走了半刻,徐若婉忽然抬头笑,一身轻松,“现在好了,我们都可以重新生活了。”
她侧头看,被徐若婉的眼神和表情感染,也觉得以后可以好好生活。
“大姐说的是。”
徐若婉看过来,那一眼,意味深长,当时的徐若云没明白。
后来没过多久,徐若云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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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夏日终于没那么沉闷,终于凉爽了几日。
此时徐若云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做着美梦,梦见自己有了小娃娃,正伸着怕呼呼的小手喊她娘。梦中的娃娃不知是男孩女孩,她想看清楚点,悠地,就被吵醒。
南星使劲摇晃她的肩膀,喊道:“哎呀,少夫人,别睡了,出大事了。”
她睡得正香,忽然被吵醒面色稍微不悦,眼睛没睁,又翻身继续睡。
“梦被你吵醒了。”她继续做梦,看看那娃娃是男是女。
南星知晓她的脾气,想着她刚醒在闹脾气,于是直接将事情说了:“我从外边回来,听说,听说周大人和大姑娘和离了。”
轰的一声,徐若云飞快的睁眼爬起来,“谁说的?骗人的?”
“哎呀,不是。”南星急了,“外边传遍了,说周家因为主君的事,要大姑娘和离。说的绘声绘色,估摸是真的。”
徐若云穿好鞋下来,颦眉想了许久,觉得这事说不准是真的。
“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