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风太舒服了,好困。”
徐若云晃晃脑袋,暗叹不能再睡了,再睡晚上就该睡不着,要是她睡不着,陆越钦又要来烦她,她可没那么多精力应付。
她现在的大半精力都在孩子身上,整日累得精疲力竭,真没功夫在应付另外一个。
徐若云伸个懒腰,随后站起来走了两步,困了消散,但人还是懒懒的。她往男人身上靠了靠,全然忘了屋内还有旁人在。
“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他近日回来的都早。
陆越钦顺势揽住她的腰,先是叹息,而后面色沉重道:“陛下病重,怕是时日无多了。”
话落,徐若云瞬间抬头看他,难怪他没个笑脸,原来是陛下病重。徐若云知道陛下年迈,驾崩是早晚的事,眼下听他这么一说,还是恍惚了一瞬。
陆越钦下颌抵着她发顶,摩挲着,“若是陛下驾崩,怕是有阵子忙了。”
他先提醒她,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孩子呢?”
徐若云从沉重的气氛中抬头,眼睛忙转了圈,“诺,那呢?”
她往后退一步,离开他的怀抱。方才净顾着和陆越钦闲聊,倒忘了屋内还有旁人在,想起刚才扑在男人怀里,徐若云霎时脸红,脸红个透。
这还不打紧,再看南星几个的表情,分明是在偷笑,徐若云更不自在了。
她转头坐下,没跟着陆越钦一起过去。
孩子看见陆越钦回来,兴奋的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要他抱。陆越钦眉头一皱,确实将人拎起来,只是手掐着孩子的咯吱窝,并未将人抱在怀里。
“怎么总是在地上爬?”
孩子膝盖上有点脏,更别说手脚了,定是有灰尘的。陆越钦最爱干净,对自己的孩子也一样,脏了照样嫌弃。
“手都脏了。”
南星快速拿了帕子过来,将小公子擦拭干净才罢手。
陆越钦眉头舒展些,这才把孩子抱在怀里逗着玩,孩子不知他爹刚才嫌弃自己,还乐呵呵的,张着小嘴想说话。
“爹。”
一声稚嫩的奶音,软乎乎的,透着纯净的音调。
屋内顿时寂静,过了半刻,陆越钦回过神来,惊喜之情展现在脸上,看的真切。
“叫什么,再叫一次。”
孩子听懂了,张着嘴再叫一次,“爹。”
口音比方才清楚些。
陆越钦激动雀跃,结实的手臂隐隐颤了下,半响,他稍微冷静点,但面上掩饰不住的欢喜。
“央央,他说话了。”
徐若云回神,三两步过来,捏捏他的小脸蛋,“我听见了,来,喊一声娘。”
“爹。”没喊她,徐若云失落,但她没放弃,一字一句教了好几遍。
奈何这孩子跟她作对似的,就是不喊娘,开口就是喊他爹,气得徐若云对陆越钦没好脸色。
她叉着腰,气的脸色铁青,“没良心的,就喊你爹。”
徐若云碰碰男人胳膊,质问他,“怎么回事?你们父子两串通好的吧。”
眼下孩子喊他爹,陆越钦高兴的合不拢嘴,瞧着她郁闷的眉眼,笑得更欢,平日的冷肃消失无踪。
“父子连心,夫人莫要吃醋。”
吃醋,她可不会吃醋,更何况还是自己儿子。
徐若云不屑的嘁了声,抬手拍了下孩子肉肉的大腿,“没良心的小子。”
喝她的奶,居然先叫爹。
徐若云让他爷俩玩,自个出门找汤圆和饭团去,和猫咪玩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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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发生了大事,如陆越钦预料的那般,陛下驾崩,太子继位,朝野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陆越钦连着几日未回府,换洗的衣裳是居平送去的,徐若云能猜到,他是何等的疲惫和憔悴。
徐若云在府中等,将府里的一切打点好,先帝驾崩,府中不宜花红柳绿,要素净些。穿衣打扮,也要收敛,免得外头人说闲话,被人抓住把柄。
五日后,陆越钦回府,和徐若云预想的那样,男人脸色憔悴,眼下淡淡的乌青,瞧着几日没休息好,他穿着素净的长袍,显得人愈发没精神。
陆越钦眼神扫过来,唇边浮现一抹笑,透着安心舒适的感觉。
他大概也没吃好睡好,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换衣,然后吩咐人把膳食端上来,用膳后才去休息。
陆越钦把孩子带去床上,掂量几下,道:“几日不见,是不是重了点。”
她坐在床边上,点头附和,“确实,我也觉着重了,快要抱不动了。”
孩子周岁了,偶尔要她抱,徐若云抱了没一会就觉得手酸,肩膀也疼,确实抱不动他了。
陆越钦睨了她一眼,笑道:“你能抱动什么,让你动两下就说累,该练练了。”
他在徐若云跟前,说话向来直白,每每弄得她脸红才罢手。徐若云知晓他的性子,倒也不惊讶了。
“你自个练吧。”她嘟囔一句,转头捏儿子的小脸蛋。
陆越钦笑,“我再练,你不得天天求饶。”
虽然现在也求饶。
徐若云说不过他,便瞪了他一眼,结束这个话题。
孩子正是吵闹的年纪,徐若云怕他吵到陆越钦休息,便让奶娘和丫鬟把孩子带下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