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园走到吴秀棉住处,花费了一些时间,路上收获了好些震惊的眼神和目光。
陆越钦脸上无波无澜,看不出一丝不自在,就是徐若云为难,早知道就不提出牵手了,搞得她面红耳赤,被他取笑一顿。
吴秀棉瞧着两人牵手进门,微皱的眉梢舒展,露出和善的笑来。之前陆越钦跟她说,看中了一位姑娘,非她不娶,吴秀棉是不信的。就陆越钦那个性子,她清楚得很,不会被男女情事困扰,更别提说出非她不娶这种话来。
可眼下见他们手牵手进来,她倒信了几分。
徐若云终于挣脱他的手掌,进门先请安,而后挺直腰板看吴秀棉。
“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
徐若云观她神色,暗想眼下吴秀棉倒是和善温柔,比起前世来,是个大度的主母。
关切的问了他们两句,丫鬟便端了热茶上来。
徐若云接过,试探了下温度,温度适宜,不烫手,是她想多了。以为吴秀棉会借着敬茶的机会为难自己。
她恭敬的递过去,“母亲请喝茶。”
“嗯。”吴秀棉接过喝了一口,随后又看向陆越钦。
敬了茶吴秀棉便让两人坐下,随便聊了几句。
“你跟阿钦是何时认识的?他瞒的这般好,我们竟一点不知道。”
他们没见过几次,仅有的几次见面,大多数是她遇难的时候,他帮过自己好几次。
这个问题徐若云犯难了,她要如何回答?
小姑娘偏头,祈求的眼神看他,可怜巴巴的,看的出为难。
陆越钦眉梢微动,本是一直沉默,眼下也不得不开口,“认识许久了,母亲不知道罢了。”
吴秀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她知晓,再细细追问下去,陆越钦也是不会说的。若说陆越钦哪点不好,那便是太有主意,陆府上下没一个人能约束他。
搞得她这个做母亲的,有时也得听他的。
见着陆越钦嘴里打听不出话来,吴秀棉便将矛头对准徐若云,这个丫头不过十六,长得水灵灵嫩生生的,确实惹人疼。
性子估摸着是个好拿捏的主。
吴秀棉这般想着,转头问她:“认识这么久,若云也没跟徐大人提过?婚前过于亲密,不大合规矩。既嫁到陆府,以后要按陆府的家规来行事,莫要失了分寸。”
陆越钦眸光微动,下意识看了徐若云一眼,正想开口,就见小姑娘弯着唇浅笑,不慌不忙的回话:“母亲的教诲若云谨记。不过我和阿钦将此事瞒着,原是不想旁人多加揣测,免得生出闲言碎语,这才没告知长辈。”
男人浅笑,“确实,是我思虑不周。”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了好几句,吴秀棉无话可说,再说下去,倒像是她欺负晚辈。
她抿了一口茶,对两人道:“好了,去见见祖母,她记挂你们。”
徐若云无声叹气,终于结束了,只是等会见了老太太,又要打起精神来。
她耷拉着脸,神情略显烦躁,摆明了是不喜欢长辈询问。
她年纪小,应付不来也情有可原,但日子长着,总要去面对。
陆越钦放慢脚步,手垂在身侧,手背时不时碰到她的衣袖,光滑的衣料擦过手背,好似她滑腻的肌肤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收拢,指腹来回摩挲几下,竟生出些痒意来。
喉结耸动,他将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的朝前走。
-
虽是清晨,日头却烈,走了一会路,额头有了薄汗,两边脸颊也红红的,嘴里干渴的难受。
趁老太太没起之前,徐若云喝了好几杯茶,喉咙才舒服些。她侧头看,陆越钦怎么没出汗,清爽的跟刚出门似的。
“不热吗?”
陆越钦动作优雅的喝茶,慢条斯理道:“心静自然凉。”
忽悠谁呢,她才不信。
徐若云没说话,安安静静等着老太太过来。
须臾,老太太从房内出来,笑眯眯的,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温和许多,和她记忆里不大一样。
忐忑的心松了几分,她没那么紧张了。
陪着老太太说会话,然后用了早膳,她和陆越钦就回了南园。
一来一回,费了不少精力,她还想着和陆越钦提沈如清的事,这会也没精神,改日找个机会再说不迟。
昨个睡得晚,今天起得又早,此时回到房内徐若云止不住的打哈欠,眼皮上下打架,困得很。
她睨了眼精神十足的男人,摆摆手,“我困了,睡会去。”
低沉的声线嗯了声,说不出的好听。
徐若云回去睡觉,陆越钦便清闲下来,想来无事可做,就去了书房看会书。
她这一觉睡到午时起来,脑子晕乎乎的,睡多了。用了把冷水脸整个人才清醒过来。
徐若云问南星:“他呢?”
南星偷笑,当然知道他是谁。
“世子在书房。”
想来也是,陆越钦除了书房和衙门,也没地方去。哦对,偶尔会和周时清他们去春风楼。
早上吃的小米粥,睡一觉起来就饿了。现在是午膳时间,刚好去找陆越钦用膳。
徐若云过去时,书房门口无人守着,她直接进门。男人捏着手本,侧脸照着柔和的光,显得五官轮廓愈发立体迷人,她看了好几眼,稍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