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来的这么快。
“六嫂别怪我先斩后奏,实在是奶奶催的急,想让你来沾沾喜气。”
姜棠抬眼落过去一秒,眼底疑惑。
陆闻音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二嫂前两天生了个小宝宝,奶奶高兴,就请了戏班子,还叫了好些小辈来凑凑热闹。”
顿了半秒,又听到她超小声地说:“其实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私心里我也想让家里热闹些,大家多来陪陪她,说不定奶奶身体会好起来。”
姜棠错愕了瞬,但面上不显。
上一次跟陆寻昭去老宅赴宴时,老太太精神矍铄,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怎么才短短时间身体就垮了。
陆闻音一摊手,语气似无奈:“没办法,病来如山倒,哪怕在尽力调理了,但收效甚微。”
两人交谈间,车子驶向盘山公路,离半山腰上的住宅区越来越近。
山上比之前来时冷清得多,老宅门前零星停了几辆豪车,来的人应该不多。
陆闻音轻车熟路领着姜棠往里走,沿着碎石铺就的小径前行。
途中偶尔有佣人经过,在看到两人时,垂头恭敬打招呼。
“家主夫人。”
“七小姐。”
穿过一片草木葳蕤的园林,尽头是一方清澈见底的人造湖,湖中各色鲤鱼扇动漂亮的大尾巴,尽情游弋。
数不清拐了多少个弯,姜棠走得累了,脚步放慢了些。
之前来赴宴并不觉得这里有多大,现在走下来,她才发现以前待的地方只是这偌大宅院中的冰山一角。
察觉到她放缓了速度,陆闻音解闷似的说起小时候的糗事:“以前小的时候我经常在这迷路,特别是到了晚上,园子里的草木比人还高,灯笼一照,跟鬼影一样,我吓得眼泪狂飙。”
脑补了一下跟粉团子一样的陆闻音站在碎石路上嗷嗷大哭的无助模样。
姜棠没忍住低笑了声。
陆闻音以为她不信,又说:“是真的,家里小孩就没有没在老宅迷过路的。”
“陆寻昭也是?”
“哦六哥是个例外,他走一遍就记住了路,晚上待在老宅也根本不带怕的,不然我还想扮鬼吓吓他。”
陆闻音说起这话时,面上浮过一丝惋惜,“还没见过六哥被吓到的模样呢,倒是我每次迷路大哭的丢人样子都被他看了个一干二净。”
说完,她狡黠一笑,给姜棠出谋划策:“要不六嫂你去吓吓他,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姜棠戳了下她的脑袋,忍着笑:“你不怕他把你卡停了?”
……
两人走到西园时,戏台上几位角儿已经开唱。
为了不冒昧打扰到其他人,两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找了个亭子坐着。
亭子旁边就是那片人造湖,看台上角儿唱戏看无聊了,还能趴在栏杆边逗逗鲤鱼玩。
石桌上摆好了瓜果饮品,陆闻音抓了把瓜子磕着,边扬着下巴介绍:“那边那个就是二嫂,是我大伯家的儿媳妇,不过你应该没见过我大伯,前些年犯了件大事,估计被我六哥送到哪个深山老林反省思过了,但是这不重要——”
她挪了挪位置,凑到姜棠耳边低声说着豪门秘辛:“最惨的是二嫂,堂堂雾城季家大小姐,嫁给我二哥之后就彻底沦为生育机器,短短四年生了三个小孩,就为了生个男孩……”
说着,陆闻音叹了口气:“不过都没能如愿,看那样怕是要拼四胎了。”
姜棠惊讶地啊了声,莫名地感到有些害怕。
“不过六嫂你放心,六哥肯定不会这样丧心病狂的……”
感觉到姜棠浑身的不自在,陆闻音顿时后悔多嘴了,还要说些什么安慰她时,忽然瞥见前排招手叫了几个佣人过去。
季南溪一脸急色,正对着佣人发火。
“我去看看。”怕佣人冒冒失失扰了奶奶的兴致,陆闻音丢了手上瓜子,拍拍手起身。
“等等我!”
听完陆闻音说的那些话,姜棠感觉周围哪哪都是凉飕飕的,不敢一个人待着。
连忙扯着她的袖子跟了上去。
走近了,清晰听到季南溪刻意压低的骂声:“还不快去找,容心还那么小,跑丢了你们负的起责吗?!”
陆闻音上前去问清楚了情况。
原来是听戏到中途时,陆容心觉得无聊,在一边码着糕点玩,结果玩着玩着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季南溪怕宝贝女儿在这出些意外,急得眼泪直流。
“二嫂你安心坐着,我去一起找。”
安抚好季南溪,陆闻音拉着姜棠在西园里开启地毯式搜索。
但找了一圈下来,都没找到陆容心的踪影。
“奇了怪了,难不成她走出西园了?”陆闻音小声嘀咕。
空气中似乎飘过淡淡烧焦的味道,姜棠皱起鼻尖闻了闻,抬起头,看到西南角天空中飘起的黑烟,她扯了下陆闻音袖子:“那边是哪儿?”
“糟了!”
陆闻音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蓦地惊呼一声,拉着她的手往那边跑。
西南角的一间屋子门窗紧闭,屋里烧起的火焰透过门板缝冒出零星火光,哪怕隔远了都能感受到那股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