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看来今年得做一只单身狗了。
不管小男孩在狗背上咋折腾,大狗岿然不动,照样趴在那里,身上被踢疼了,被扯疼了,也一点儿不在意,喉咙里连一丝抵触、威慑的声音都没发出,就连尾巴也偶尔才懒洋洋的晃动一下。
半夏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林安!你又欺负旺财!”
旺财听到女主人的声音,下意识的就想站起来迎接,但一想到背上的小主人,马上又趴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呜嗯、呜嗯”声,像是在迎合半夏的话。
小平安见妈妈回来,有些心虚的爬下了狗背,小声的咕哝道:“没欺负,我在陪旺财玩儿。”
半夏把自行车放到一边,“你这是玩儿吗?在旺财身上又扯又踢的,上次有个小朋友踢了你一下你都知道疼,旺财就不知道吗?”
小平安歪着脑袋:“旺财没哭。”
半夏被梗了一下,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就在前几天,他在和附近的几个小朋友玩儿时,不知怎的和人家打起来了,那个孩子比他大两岁,踢了他一脚,疼得他哇哇大哭。
那算得上是小平安第一次被打,半夏他们平常哪里舍得打他,顶多不听话的时候轻轻的拍他两下。
小平安这脾气也不知道随谁,被打后哭了几声,抹了眼泪,伸腿就踢了回去,把人家一个大他两岁的小男孩打得哭着跑回家叫妈。
所以,在他这小脑袋瓜的逻辑里,疼了会哭,没哭?那就是不疼。
半夏上前拉着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狗毛,“因为旺财喜欢你,所以才没哭啊!要是其他的狗狗,早就咬你一口了!被狗狗咬了,很疼很疼,会流血,还要打针!”
听到打针两字,小平安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屁股,“我不要打针!”
“谁打针了?”
正在厨房做饭的张淑芬闻言拿着铲子走了出来。
半夏笑了笑:“没谁,我在教育他别欺负旺财。”
张淑芬拿着铲子点了点小平安,“好好教育!越来越不听话了,一天天招猫撵狗的。你爸和你弟呢?”
“麦冬等爸下山一起回,要晚一会儿。”
张淑芬点了点头,转身又进了厨房。
小平安看着姥姥的背影委屈巴巴的替自己辩解,“没招猫。”
半夏瞪他:“没招猫你也撵狗了!”
小平安:“……”那确实。
旺财也知道女主人在教训小主人,尾巴摇得飞快,也不知道是开心有人帮它撑腰呢?
还是在向半夏示好让她放过小平安?
半夏拍了一下小平安的小手,继续道:“知道疼以后就给我听话,别再欺负旺财了,你要和它玩儿,就好好玩儿,别扯它耳朵,踢它肚子,知道吗?”
小平安听话的点了点头,“妈妈,我以后不扯旺财耳朵了。”
就在半夏为自个儿子听话而感到欣慰的时候……
小平安:“我可以在旺财的脖子上套两根绳子吗?”
半夏挑眉:“为什么?”
旺财:“?”
小平安两只小手往前一抓,就像是虚空握着两根绳子,岔开腿微微蹲下,就像是坐在什么东西上一样,小嘴里还发出“噔儿噔儿驾”的声音。
半夏:“……”
旺财:……默默后退。
小平安笑得开心,“妈妈,这样我就可以骑马了,不用扯旺财耳朵。”
半夏:……搞了半天,你还是想骑旺财呀!
旺财:……它是狗。
半夏有些无奈的呼了口气,“儿子,旺财是狗,不是马,不能骑。”
小平安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白龙马是龙,也可以变成马,旺财为啥不行?”
因为你妈我不是孙悟空!
半夏咬了咬牙,“唐僧才骑白龙马,你是唐僧啊?”
小平安嘟嘴,“我是孙悟空!”他才不当唐僧呢!妈妈才是唐僧。
半夏:“那就对了!孙悟空有筋斗云,不用骑马,你放过旺财吧。”
小平安不干,“可是……我没有筋斗云啊!”
说完后还委屈巴巴的看着半夏,就像是在问:你为啥没把筋斗云和我一起生出来。
这还怪上她了?
“……你有完没完!”
小平安后退两步:“妈妈,爸爸说要以理服人。”
说这话时还拍了拍自个的胸口,就差没有,他就是那个“人”了。
哎呦!现在还知道拿他爸的话来堵她了。
半夏呵呵一笑:“今晚不准看孙悟空。”
这一句话对小平安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妈妈!……”
半夏无情哼了一声:“叫爸都没用!”
小平安连忙抱住半夏的大腿,哭唧唧的求着情,哪里还有刚才说着要以理服人的一丁点儿模样。
“妈妈,我错啦!”
“哪儿错了?”
“我不该欺负旺财。”
“还有呢?”
还有?
“……我不该说妈妈是唐僧。”
半夏:“嗯?”
他什么时候说她是唐僧了?
刚刚还嫌弃唐僧呢!这会儿就说她是唐僧。
敢情在她这宝贝儿子心里,她和唐僧一样罗里吧嗦吧?
就在此时,麦冬和林长生进了家门,刚好听到小平安的话。
麦冬一把抱起小平安乐呵呵的问道:“你妈是唐僧,那舅舅我是什么?”
小平安歪了歪头:“我说了,舅舅能让我看电视吗?”
小平安是个不撒谎的好孩子,怕说了舅舅就不站他这边了。
麦冬看了一眼他姐,“能……吧?”
小平安只听到了这个能,压根不知道吧后面带个问号,就是疑问句。
唉!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小平安开心的道:“舅舅是猪八戒!”
麦冬:……谁家的倒霉孩子!
第156章 到达
林长生闻言乐呵呵的把小平安抱了过来,问道:“那姥爷是什么?”
小平安笑眯眯的摇晃着脑袋:“姥爷是玉皇大帝。”
“姥姥呢?”
“是王母娘娘。”
“你爸呢?”
“爸爸是沙和尚……”
半夏:……真行!你爸你妈都成和尚了。
……
等山上最后一茬黄花菜采收完成,厂里的事也忙得差不多,半夏安排好一切,告别家人,带着小平安坐上了前往省城的送货的卡车。
卡车的师傅是熟人,姓赵,以前半夏卖衣服的时候,租的是县里运输队的车,司机就是他,后来半夏开始卖豆瓣酱,经常要往省城和市里送货,远的,还得出省,和县里车队接触就多了起来,这位赵师傅负责的就是到省城的这条线。
赵师傅的年纪和林长生差不多,听说年轻的时候在部队待了好几年,后来退伍回来,进了县里的运输队开车,一直到现在。
“赵师傅,去省城的这条道现在好跑吧?去年年底听说还有人拦路打劫,现在还有这事儿不?”
被拦路打劫的就是商意远厂里拉货的车,开车的师傅也是个狠人,直接就撞了上去,当场就死了人。
为这事儿,商意远还专门过来了一趟,交钱摆平了这事儿。
“现在没了,上头严打了,处理了好些人,这条道上时不时的还有巡逻车过, 那些人不敢顶风作案。”
赵师傅打开了话夹子,盯着前面的路头也不回的继续说道:“那些人啊,其实就是附近的村民,想趁着年底捞一笔过年!这些人眼睛也尖,看到是本地的车,一般都不会拦,专门拦外地的车,觉得人家外地人吃了亏也没地儿伸张,谁知道遇到了个狠人,直接就撞了上去。”
半夏点头,可不是嘛,商意远厂里拉货的车就是外地的车牌。
赵师傅叹了口气:“我们当年拉货去外地的时候也遇到过这事儿,那时候年轻气盛,和人对着来,差点没把命给搭上,在当地报了案都没用,人家抓不到人,就给你拖着,你一个外地人有啥办法?又不可能一直待在那儿等着,只能自个吃亏。”
年底的事儿能引起上头严打,一个是因为出了人命,更重要的原因,商意远是县里很重视的民办企业家, 要是拉货的车都能被打劫,让人家以后怎么在本地发展?带着当地百姓致富?
此事要是轻拿轻放,以后想要来他们这儿干实业的企业家都得掂量掂量。
小平安有些晕车,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半夏和赵师傅聊了一会儿天,也听他讲了不少自己入行以来,在路上发生的一些异事和怪事。
到了省城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按路程,朱老板的火锅店要比半夏的目的地近一些,便先去给朱老板送货。
朱老板的火锅店位置不错,就开在路口,两边有不少的个体店,商业繁华,附近有好几个国营厂子,住的人也多,人来人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