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柒月忙问。
“你不是之前见过吗？沟通只能单方面的沟通，我不清楚如果说你跟她说话，如果她为了规避规则而同我说话来回答你的话，那算不算违规。这没有先例，保险起见，她最好一句不说，不对你的话做回应，因为没试错的根本。”
柒月点头：“这不是最重要，怎么赎她？”
“银行，这种大数额级别的都是银行。你去银行一楼有个行政窗口就可以赎人了。不过，至今没听说谁赎过人的。需要本人去的。”
“谢了。老板娘，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柒月之前去过银行，知道哪里有行政窗口。
“哎，我有啥要求啊，我无欲无求，你帮我发广告就不错了……”说着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着，“我的要求？”
“你有没有想见的人？”柒月突然问道。
老板娘怔了怔，脖颈处的青筋微微跳动：“我们这些NPC啊……”笑声像是摔碎的琉璃盏，“原住居民都是死过的人，你们的世界记不得了。没有想见的。”说着忽然孩子气地问柒月，“看来你知道我现实的情况啊。怎么，让我猜猜，我应该是个富婆吧，有个超级帅的老公，这个年纪，应该也有孩子了吧？也是个超级漂亮的宝宝。”
柒月愣了一下，凝视这对方眼位的细纹，随即笑道：“对，你老公超爱你，你死了后他此生不娶，孩子也过的非常好。”
“嗯，可惜记不得他们的长相。”老板娘低头说着。
“我会画画，你帮我了这么大的忙，我可以把他们画下来。”柒月说。
安静的当铺里，老板娘坐在椅子上，从玳瑁沿河夹出细支香烟，打火机“咔哒”声惊醒了凝固的时间。，吸了一口，长长的吐着烟。她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
“等等吧，等等再画。”
柒月不
解，不过这事儿看老板娘了。她若是不想面对，那便不面对着。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也好。
“叮铃。”一声，门头的铃铛响了。
“今天不招聘呀。”老板娘冲着门口喊着。
柒月回头，一个一身灰的人出现在门口。
时间仿若都静止了，柒月大气不敢喘一下，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那是个女子，短发，个子不高，只因有雾气，几米开外看不清脸。每走一步，身形就清晰一分。
柒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看着这人慢慢走了进来。
她看到了柒月，也看到了老板娘。
“老板娘，你不是说今入职嘛？”那是个女子的声音，有些尖锐。同时从兜里掏出了个921的号码工牌。
老板娘一愣，急忙看向了柒月。
柒月踉跄地扶着一旁的桌子。不对……姐姐的声音应该更清亮。
“啊，对，对，你是921号？我前两天登记过的？”老板娘问着看向了柒月，小声说，“是她不？”
柒月由激动变得失落，一瞬间的心情仿佛过山车一般。
声音不对，等走进了看了脸，也不对。
柒月是失落地摇摇头：“不是。”
老板娘：“哎，好吧，你看我，你交代的事儿都没做好。不过我瞅着她真的很像你啊，你瞧一瞧，像不像。”
柒月真的抬眼瞧了去，不是很像啊。
呃……
老板娘这眼光，哪里像了，眼睛那么小，颧骨突出，嘴唇一点儿也不像啊。
“等等。”老板娘定睛再看了看。
“是你921号？不对吧，我还没瞎呀，不是你啊，我记得清，那个女孩的头发你没长，虽然都是短发。而且那个女孩的眼睛比你大呀。貌似她也没你高啊。”
说着老板娘质问道：“921这工号只有本人知道，你怎么用这个号的？冒名顶替？”老板娘忽然冷笑，烟头暗灭在对方的工牌上，塑料融化的焦糊味弥漫开来，“原来那个工牌的灰色的人呢？”
那女子一愣，没想到老板娘还记得长相。
“你怎么得来的？”柒月忍不住立刻质问道。
那女子瞅了一眼柒月，知道她是玩家，没有理会她。便冲着老板娘说道：“怎么了，老板娘，你在找这人呀的。”
老板娘连忙点点头，又一只手按着了柒月，悄声冲柒月说：“放心，灰色的人是无法互相伤害的。”
女子道：“哎呀，这个消息嘛，100工作币。老板娘你也知道，我们只能干点最底层的活养活自己。连个住的地方都得拼团住。挣点儿工作币不容易。”
老板娘一听，倒是来了兴趣：“你竟然敢威胁我呀，你是嫌自己的日子不够苦嘛。”
“90。”那人立刻软了话。“50。”
当她说一百的时候柒月已经拿出了一百工作币，又改成50了，柒月生怕老板娘再开口把人吓跑了。连忙给了老板娘50工作币，示意给那个女子。
老板娘把柒月的钱推了推，“她们不能直接收你的钱。还是我给吧，回头你多给我打两个广告。”
说着老板娘直接给了那女子50工作币。
女子说了个地址便走了。
“我去找人。”柒月看到地址立刻说道。老板娘连忙道，“我同你一起，这事儿怨我没给你办好。”
说着，俩人按照地址一路找去。等到了地方，除了一片荒地之外，什么都没有。
老板娘：“是这是个位置呀。”俩人再看看给的地址，确实是这里没错。又问了几个路人，都是这里。可别说人了，这儿连个楼都没有。
“哼，她敢骗我，是过的太滋腻了嘛。”老板娘气的一脚踢飞地上的黄沙，“别再让我找到她。”
“要找到她，她能有姐姐的工牌，死也要找到她。”柒月阴沉地说着。
工牌？921？等等。为什么这么熟悉，因为自己曾经见过啊！
柒月懊恼地狠狠地拍了自己一下。那时候只是一长串的提示，没有在意，不过是租房房户的个人介绍而已。柒月只在意收了多少钱。没细看其他的。
终于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这个数字。
第74章 一个人死了记忆还在，那……
恒小春天公寓！
“查看入住人信息。”柒月立刻说道，房主有权随时查看住户的信息。
【今日入住者工牌号921，入住101房间，入住4人。】
“恒小春天公寓，在哪里？我姐姐在那！”柒月难言心中激动。
当听到老板娘说出“我知道在哪”时，柒月几乎要咬破下唇才克制住颤抖。终于要见到记忆里那个活着的姐姐了。
俩人当即往公寓楼走去。
还是那熟悉的黄色的没用封顶的公寓，这里几乎看不到原住居民，居住的都是灰色的人。之前来的时候直接在楼前的院子，这次从大路走过来，穿过缠着绕枯黄藤蔓的院门，那些在副本里藏着狼的灌木，此刻不过是一丛营养不良的冬青。
“那里。”柒月指着一楼最靠边的一个房间，她几乎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穿透胸腔。
整栋楼依旧冷清清的，似乎比上次更萧条了，门口的地像是十年没有打扫一般。唯有几家门口是干净的，自扫门前雪啊。
柒月缓缓走到101房间的门口，站定。
走到跟前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谁呀？”
这熟悉的声音让柒月踉跄着撞上了门框。她死死捂着嘴，不能说话，现在不能让姐姐跟自己说话。她连忙站到了一旁，老板娘明白，立刻上前开口道：“你好，我来找个人，前两天来我当铺应聘过的，今天约好的，没见她来。”
“哦，是今天吗？我室友说是明天啊。”一个女子连忙开门。
屋门开启的瞬间，时间仿佛被切割成发光的碎片。
柒颖散乱的鬓角垂着绺绺灰发，姐妹俩的瞳孔同时收缩成战栗的星芒，柒月看见姐姐嘴唇翕动着拼出一个无声的“姐姐！”
柒月扑过去的动作带翻了玄关的陶罐，飞溅的瓷片划破脚踝也浑然不觉。她把脸埋进姐姐泛着霉味的灰色的衣襟，咸涩的泪水冲刷着对方那灰色的粗布衣裳。
柒颖僵直的脊背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掌悬在半空许久，终于像确认真实存在般重重按在妹妹单薄的肩胛骨上。
暮色透过积灰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将相拥的剪影烙成墙上颤抖的蝴蝶。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期盼着床上的姐姐能同她说说话，哪怕一个拥抱。柒月摸索着扣紧姐姐冰凉的手指，这一刻，是真的，是真实存在的。
一定要带姐姐走，一定要！柒月的心底用血刻着这几个字。
“姐，你别说话。”
柒颖默默地哭着。
俩姐妹就这么哭着。
老板娘地关上了门，过了会才从说道：“天色不早了。先走吧。今晚你们可以去我那里住。不建议你回别墅。没有灰色的人回过别墅。”
“嗯。”柒月拉着柒颖的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