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星野这才发现,沈青瓷后背的白衬衫晕开一大片血迹,连衣服都破了。
他顿时挑眉,“怎么受伤了?你不是挺能打吗?”
“意外。”沈青瓷嗓音比平时更清冷几分,答完独自走开。
席星野无语嘀咕道,“真是没心没肺。”
看着挺严重的,这女人竟然还能这么面不改色,果然是个野人。
他撇嘴,正要走过去,手机却突然响了。
拿起一看,他脸色沉下,直接掐断。
结果手机那端的人不依不饶,他挂断一次就打进来一次。
最后席星野被吵得烦了,干脆接起来。
“你有事?”
“席星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结婚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最后一个才知道!”席正豪吼。
席星野慵懒倚着墙,嘴角弧度嘲弄,“叫你?然后你带着你家那朵小白花和小野种一起来吗?他们也配?”
“什么小白花野种?!那是你妈妈和你弟弟!”
席星野脸色骤冷,“我妈已经死了,牌位供着呢,你要是记不清,我这就让人订做一张我妈的遗照放你们床头?”
“席星野!反了你了,就算你对他们有意见,不让他们去,那我呢?我连自己儿子婚礼都不知道,传出去像话吗?”
“你婚内出轨都不怕人传,我妈尸骨未寒就领着小三私生子进门,当时怎么不怕传出去不像话?”席星野冷嗤。
“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那不能,你要是死了,小白花和野种不得放鞭炮庆祝三天三夜。”
“席星野!我看你真的是反了,我……”
那头还在哇哇鬼叫着什么,席星野掏掏耳朵,左耳进右耳出。
“你婚礼不通知我我不管你,但既然你娶了媳妇,明天就必须带着她来见我!”
席星野都听笑了,说道,“人长得丑,想得还挺美。”
“你不是一直想要你妈的遗物吗?”
一句话,掐中席星野的命门。
席正豪顿了顿道:“你带着你媳妇回门,我就把你妈的遗物给你。”
席星野冷笑,直接挂断电话。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额前的碎发盖住他的神色,莫测难辨。
片刻,他重新回到客厅,待看到沙发上的身影时,瞳孔骤缩。
沈青瓷不知什么时候撕掉了上衣,露出后背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细细的黑色内衣带子紧贴着,衬得那片肌肤更加雪白细腻。
“沈!青!瓷!”席星野大吼,耳根漫起红色。他下意识背过身去,胡乱骂道,“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勾引到我了吧?我告诉你,没用!我不吃这套!”
他什么女人没见过,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就想勾引他?
天真!太天真了!
沈青瓷手上拿着药膏,伸着一只手往后看,姿势格外别扭,半天也上不到药。
见席星野杵在那里,她道,“有空在那叽叽喳喳,不如过来搭把手。”
闻言,席星野侧眸,这才看到那条狰狞的伤口,此刻还在往外冒着血。
他眸光沉下。
这么严重的伤,换成普通女人早就哭天抢地了,结果沈青瓷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是铁做的吗?
还是说在他面前故作坚强?
靠!
迷他迷成这样吗?连受伤了都要故作坚强?
算了,既然两人都在一个屋檐下,他也不好太绝情。
席星野走到沈青瓷身后。
修长的手指接过棉签,他往前倾身,入目的雪白肌肤更加晃眼。
他脑子里不停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手上动作加快了些,却见眼前的肩膀轻抖了下。
他的呼吸跟着急促了些。
清了清嗓子,“原来你还知道疼?”
“快点。”沈青瓷只是淡声催促。
席星野咬牙,将棉签丢到一边,双手胡乱拈起两边的绷带,指尖不经意间碰到那片肌肤,滑得他心头一颤。
咽了咽口水,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宴会厅那个吻……
热热的,香香的。
“好了吗?”沈青瓷见他慢吞吞的,回头一看。
就见席星野脸颊爆红,一路蔓延到脖子,此刻正出神盯着她的后背,
“你脸红什么?”她问。
“谁脸红了。”席星野咕哝。
沈青瓷打量两眼,眯起了杏眸:“你不会……”
“不会,不可能喜欢你,死了这条心。”
“……还是处男吧?”
“!!!”
“沈青瓷,闭嘴!”
席星野一蹦三尺高,恼羞成怒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后,最后转身就往楼上迈步。
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沈青瓷微微愣了两秒,随即笑出声来。
这大少爷,还真是啊?
……
席星野躺在床上把沈青瓷骂了八百遍才去洗澡。
睡前还在骂骂咧咧。
然而很快,周围的环境就变成了暧昧的红光,荡漾的水床……他抓着沈青瓷的双手,十指紧扣,将她压在床上。
沈青瓷清冷的眼眸染上迷离的水意,殷红的唇随着他的动作低吟着。
然而他脸色一僵,突然停住。
沈青瓷低头看了看,抬头笑道:“这么快,你是处男啊?”
……
席星野猛地坐起身,额头冒汗,看着窗外的天光,闭上了眼睛。
疯了!
他绝对是疯了!
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梦竟然是和沈青瓷……而且还……
一定是太热了。
对,太热了。
他掀开被子就要去洗个冷水澡,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僵硬着身子,缓缓低头。
整个二楼爆发出爆裂的吼声。
“啊!!!”
张姐站在外面晒衣服,手一抖,疑惑道:“一大清早的,又发神经了。”
“张姐!”席星野喊。
第16章 我肾虚了
张姐应声过去,还没进门,又传出来一声:“草草草草草!不准进来!”
张姐无奈道:“少爷,我哪儿惹你了?”
“换个人!快点快点!”席星野道。
张姐换了几个人,都进去不到几秒就被他轰走了。
最后,房门打开,席星野鬼鬼祟祟探出脑袋。
确定走廊没人后,他抱着床单就往洗衣房跑。
沈青瓷迎面走来,目光瞥过他手上的床单,挑眉。
席星野抱得更紧了,昂首挺胸,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尿床了?”沈青瓷问。
“你有病吧?!”席星野装不了两秒,立刻就炸了,“我多大人了还尿床?”
“那你抱着床单干嘛?”
“我……”哦了席星野的怒火瞬间被心虚所替代,最后恼羞成怒反驳道,“我干嘛不用你管。”
沈青瓷觉得莫名其妙,“按理来说,你这种现象是肝火旺导致的脑干缺失,去喝点中药吧。”
中药……
席星野灵光一闪。
他立刻原地返回卧室收拾自己出门,任张姐在后面喊着让他吃早饭也没理。
没管席星野,沈青瓷坐下吃早餐。
手机响起,是助理打来的。
“沈家人已经服软了。”
“放我们出去!”沈澜还在电话那头叫,“沈青瓷,你敢绑我们,等爸从国外回来你就死定了!”
沈青瓷放下勺子,后背的伤口被拉扯到,有些疼。
她看了一眼血红,想起昨晚。
昨晚她离开婚礼现场后,把沈家三房的人全都绑去了郊区的工厂。
这次的婚礼,也是为了把这群人聚在一起,尤其是三房。
三房人精似的,通常不参与她的事情,但母亲去世,每一房的嫌疑都足够大。
她需要最短的时间,最高的效率,把线索逼问出来。
所以,她只给他们留下一句话:“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把我妈去世之前的所有事情告诉我,什么时候就放你们出去。”
沈青瓷回神,勾唇道:“看来,还不够软。”
“你别说话了澜弟。”沈诗柔的声音响起,随后道,“我想和姐姐直接对话。”
她接过手机,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要保证,听完就会放了我们。”
“少放闲屁,不说就挂了。”
“别,我说!”沈诗柔咬咬牙,“你妈妈的死和我们没有一丁点关系,她是因为确诊了抑郁症,当时家里给她安排了心理医生,可她还是趁人不注意,自杀了。”
沈青瓷眯眼问:“为什么会抑郁?”
“你出国生死未卜,你妈抑郁不正常?”
沈青瓷顿了好几秒没说话,直到那头又响起助理的声音,询问人怎么处理。
“放了吧。”
电话挂断。
沈家人终于从废旧厂房里走出来,看见外面刺眼的太阳,眼眶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