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你刚才笑什么,那么大声。”张兴国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走在她前面的王冬雪等人也回过头来,显然也是想知道答案。
周小满头痛,敷衍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就是一下子没忍住,你们就别问了,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说话间,就感觉礼堂里还没走的同学,已经有不少人朝她看过来。
刘洋嘻嘻笑:“先前看你话少的很,还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
话没说完,忍不住先笑场了。好不容易把笑憋回去,这才看向周小满继续道,“我视力特别好,咱班那个教官怕是记住你了,他那个眼神哦,啧啧。”
马丽就有些担忧:“应该不会吧,那么多人,教官未必就知道是谁。”
刘学红却是信誓旦旦:“我觉得教官认出来了,他当时盯着老幺看了好久,老幺,你说教官该不会给你小鞋穿吧。”
“不会吧,这么严重?”
“不好说。”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就有些凝重起来。
周小满听得好笑,正想说哪怕真被教官穿小鞋她也不怕,就听几人身后传来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
“有些人就是爱出风头,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又是你,吴芳芳。你嘴巴怎么这么臭。”张兴国双手环胸,挡在了周小满前面,“怎么滴,觉得我们家老幺好欺负?”
刘洋也站在了张兴国身边,虽然没说话,那意思也很明显。
“你,你放屁,你才嘴臭——”
吴芳芳气红了脸,拉着一旁的舒珍珍,向她求助。
“好了,张同学,芳芳她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别吵了。”舒珍珍笑笑,目光就看向周小满,“周同学,以后在这种大集合的时候,你还是要注意些。咱们不仅代表的是自己,还代表着整个班,代表着整个系。”
这意思,就是说她给班上丢脸了。
周小满一听就明白,她不由审视地看向舒珍珍。原来不是她的错觉,这姑娘对她怀有莫名的敌意。
“没这么严重,”一直没吭声的王冬雪道,“笑一笑又不犯法。再说了,老幺也没有别的意思。要是真这么严重,咋个不见教官和老师当场发火。助班在旁边也没说哈子。”
“就是啊,给别人戴大帽子谁不会呀。还以为是前两年呢。”张兴国附和。
两人一人一句,说得舒珍珍没接上话来。
周小满朝张兴国与王冬雪投去感谢的眼神,就对舒珍珍道:“舒同学提醒的是,我下回一定注意。”
“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我在开大会的时候还放过屁,可响了。”
“我有一次在我们队上开会的时候睡着了,摔了一跤,我们队长也没说咋。”
“…”
不知何时围过来的同学们七嘴八舌,纷纷说起自己以前干过的糗事。
舒珍珍像是被人当场打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了,看到周小满言笑晏晏地站在那里,就忍不住想要刺她两句。
这几天,她隐隐约约听到班上不少同学在拿自己与周小满比较。
她原本引以为傲的容貌,在这个乡下来的黄毛丫头面前,也没有占到优势。
哪怕她再嘴硬,也不得不承认,周小满的容貌气质不输她半分。虽然人家比她低了半个头。
可南方姑娘的柔美恬静,在周小满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还有就是她那一口普通话。
明明是个乡下来的,普通话说的比自己还要好。
字也写得不比她差。
就是不知道她高考到底考了多少分。
舒珍珍心思千折百回,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知道再拖延下去,自己也讨不了好。索性装出得体大方的样子,朝周小满等人点点头,拉着吴芳芳就往外走。
第343章 去营地
这个小小的插曲,周小满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天傍晚,405宿舍便倾巢出动。
活泼外向的张兴国则杀去了男生宿舍叫人帮忙。
他们今天要领军训服。
等所有的军训服都发到各人手里,已经是晚上八点。
张兴国穿着军训服在宿舍走来走去。
“好不好看,好不好看?我这个帽子歪了没有?是不是显得我特别精神?”
“兴国,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刘洋捂着嘴笑。
“当然是听真话,假话谁想听。”张兴国朝她呲了呲牙。
“你穿着这衣服,像是电影里演的鬼子。”刘洋说完,飞快地往王冬雪身后躲。
“我掐死你个刘洋。”张兴国听了,张牙舞爪就朝王冬雪身后扑去,两个女人笑闹成一团。
闹了许久才停歇下来。
马丽突然道:“哎,你们看咱家老幺穿着军装就好看。衬得脸蛋更白净了。”
众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周小满身上。
张兴国放开刘洋,围着周小满打了两个传,啧啧道:“果然好看。我妈说的对,人长得好看,就是穿麻布袋也好看。”
王冬雪却是摸摸周小满的脸蛋感叹:“咱家老幺这样子,哈子像是生过娃的。看看这脸水灵的。就是城里的姑娘,也没这么好看的。”
周小满被众人取笑,一点也不害羞,回嘴道:“你们也不差,我这军装穿起来刚硬不够。没有军人的气势。”
这倒不算假话,宿舍里六个人,周小满的个头最矮。穿军装也最没气场。
托了王冬雪的福,她抢了最小号的军训服穿了,勉强算合身。
像刘学兵,个子只比她高一点点,穿的是中号的军训服,裤脚,衣袖都长了,折了一大截,看着就不合身。
众人就军训服又念叨了一通,眼看快要到熄灯的时间,这才赶紧去洗漱。
等都躺下来了,王冬雪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咱们那个曹助班这段时间不会来班上了。说是家里有急事,已经请假回去了。也不晓得明天是哪个来。”
“真的啊。”上铺的张兴国一听,顿时激动地坐起来,床铺吱呀摇响了。
“你激动哈子,床都要塌了。”王冬雪笑骂一声。
“我就想,会不会是邵东海邵师兄,”张兴国被骂了也不恼,咬着手指头犯花痴,“如果真是邵师兄,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周小满:“…”
“那个,不是说你已经有对象了吗?马上要结婚了。”刘学红突然道。
宿舍里又是一阵熟悉的尴尬沉默。
王冬雪赶在张兴国发飙之前道:“行了,都别说了,明天还要早起收拾东西准备去营地。”
第二天上午九点,校门口前面就被绿色海洋淹没了。
新生们穿着新发的军训服,在各班班长与助班的领导下,排成整齐的队伍等车来接。
周小满班上排名靠后,一直到快十一点,才算坐上了车。
所有人出门前的兴奋都被疲惫取代。
张兴国更是像一条死狗似的,摊在椅子上,动也不动一下。
“我快要热死了。”她有气无力的抱怨。
周小满听着好笑,随口安慰了她几句,就去看车上其余人。众人与张兴国差不多,出门前个个打鸡血似的,身子站的笔直,经过毒日头的暴晒,早就蔫了吧唧了。
车厢前面,王冬雪正挨个问同学是否有晕车中暑的。
一轮问下来,等有时间坐下,车子已经走了大半个小时。
周小满冲旁边的人竖起大拇指。
“王姐,你果然是咱们的好班长。”
班上不少同学都是从乡下考过来的,坐车经验少,不少同学已经吐得天昏地暗。
王冬雪竟然提前准备了姜片与茶叶沫沫。
“我从家里到咱学校这么远,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咋个知道晕着晕着就晕习惯了,现在反倒不晕车了。手里刚好有东西,就拿给大家用用。”
“难怪你一早上收拾东西比我们还慢,原来是搞这些去了。”刘学红从隔壁座位凑过头来,拉住王冬雪的胳膊,“果然是没浪费我那一票。”
“马屁精。”轻飘飘的声音从前座传来,周小满觉得头痛。
“兴国,你不难受了?”王冬雪起身瞪了她一眼。
因为有王冬雪镇着,这两人没再起幺蛾子。
营地不算太远,一行人坐了不到一个小时的车,就到了目的地。搬了各自的行李,就被人领着去了休息的宿舍。
一进宿舍大门,看着摆得密密麻麻的几十个上下铺床位,周小满咽了咽口水。
这么热的天,几十号人睡在一个屋子,这个温度…
身后众人也是哀嚎一片。
好在大家也都是苦惯了的,抱怨两句就各自寻找位置,收拾床铺。
她们到得晚,宿舍里已经住进了无机化工的同学,随便打了招呼,便去食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