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忍着?"余安邦恼火地一搓头发,恨得咬牙切齿。
"还记得小树林的事吗?"周小满看着彭家的方向,轻笑道,"打他一顿算什么,咱们要玩就玩一把大的,让他翻不了身。"
余安邦眼前一亮,凑过去,认真问:"我要做什么?"
余安邦要做什么,他要蹲守。
当天晚上开始,他像是战乱年代的侦察兵似的,时刻留意着隔壁的动静。
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小宝,也充当了探路兵。
小家伙时不时趴在两家后院的篱笆上,鬼鬼祟祟往里面瞅。
一家人紧张兮兮的,周小满看着不免好笑。
吃饭的时候,她就不免说了。
"你们这样子,别说捉别人的把柄,怕是自己先变神经了。"
余安邦想想,也乐了。
"小满就是聪明,我就没想到。"
周小满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该死的马屁精,马屁拍得都让人难受。
"赶紧吃,今晚,咱们还要放地笼子。不过,要小心了,现在的地笼子,可是咱家的钱袋子。"
余家这边安安静静了,彭旺家却是有点虚。
他原本想继续跟踪余安邦,可惜,等了一晚上,人家没动静。他一气之下,就趁着余家没人,一脚踹倒了他家的坯垛。
干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的脸,到现在还肿着。
要是余安邦那个蛮子再不管不顾打他,他还真没办法。
可是,他等啊等,等了两天,隔壁家半点动静都没有,余安邦别说来打他,就是出门都少。基本上老老实实在自家前院做土坯。
难道,他还憋着什么坏?
彭旺家更害怕了。他不敢再去跟踪余安邦,就是那两个地笼子,也忍痛扔进了茅坑里。
一来,他懒,晚上不想出门,二来,他怕余安邦再杀上门来。那个混子要是发现了地笼子,真会扒了他的皮。
日子就这样过着。
周小满与余安邦放了三晚地笼子,就收了二十多斤黄鳝。
称好,多余的留着自己吃,余安邦提着桶子就去了镇上。
周小满则留在家里,她要开始采摘辣椒,做辣椒酱了。
余家自留地的辣椒种得早,早就挂了一大片红。
她挎着篮子,与余秀莲一道摘辣椒。
余家的辣椒有两个品种,一种是普通的长条辣椒,不是很辣,一种,则是朝天椒。
朝天椒顾名思义,就是辣椒尖尖朝天的,属于魔鬼辣的类型,农村里做辣椒酱就用这个。
婆媳二人摘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红透了的辣椒弄回家。
先把辣椒蒂去掉,再把辣椒洗干净,放在敞口簸箕里面晾干。
晾干后的辣椒,切成碎末,将准备好的姜蒜末拌在一起,倒入两勺白糖,加白醋,拌匀了,装进事先准备好的无水无油的罐头瓶子里,辣椒酱就好了。
等她们收拾好厨房,余安邦已经回来了。
他连喝了两碗凉茶,这才缓过来。
"我到镇上,就找了王叔说的那个谈采买,人家听说我的来意,二话不说,就把我领进去了。二十斤全要了,钱在这里。"
余安邦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递给周小满。
周小满接过,打开布包,里面有零有整,她粗粗点了一番,刚好八块六毛。
"没想到真成了,"余秀莲搓着手,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诶,小满啊,你们跟安邦什么时候去镇上一趟,要好好谢谢你干妈干爹。"
"我知道了,妈。"
这天晚上,余家像过年似的。
因为赚了钱,余安邦去黑市弄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了。当然,全是用的他的私房钱。
猪蹄,五花肉,雄鱼,还有平时难得弄到的八角桂皮之类的香料,至于米,油,鸡蛋,也弄了不少。
周小满拿出看家本领,做了四道菜。
红烧猪脚,辣椒炒五花肉,剁椒鱼头,清炒空心菜。
猪脚油亮,五花肉鲜辣,鱼头香甜,空心菜嫩翠。
余秀莲看到桌子上的菜,又看看满满当当的纯白米饭,先是狠狠地心痛一下,然后,抄起筷子就开吃。
她一边吃,一边点头,还要时不时给小宝夹菜。
一家人谁也没空说话,撒开膀子就开吃。
一顿饭,吃得众人心满意足。
小宝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瘫在凳子上感叹。
"我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现在死也值了。"
老气横秋的话,显然是模仿了余秀莲,众人听得哈哈大笑。
"小宝,你现在死了可不值得,以后啊,咱们会有更好吃的东西。"周小满打趣他。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要活到两百岁,吃遍所有的好东西。"小宝掰着手指头,美滋滋宣布。
众人哈哈大笑。
小宝被人取笑,有些不好意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神秘兮兮地道:"爸爸,隔壁的坏人,今天天还没亮才从外面回来,他一定是去干坏事了。"
余安邦与周小满对视一眼,兴奋起来。
"小宝,你怎么知道他是天没亮回来的?"
"我当然知道,"小宝哼了一声,"我昨晚起来几次上厕所,早上也起来好几次,听到隔壁的动静了。当时还以为是鬼,吓死了。"
周小满却问:"你还拉肚子?"
余秀莲就帮着解释:"小宝早就好了,不是你让他多喝水吗,他也老实,一晚上好几搪瓷杯,能不上茅厕吗的。"
周小满放心了,心下却琢磨开了。
这两天,她们虽然想捉奸搞大事,可奈何彭旺家一直没动静,现在看来,他是憋不住了。
"我先收拾桌子,小宝,你今天跟奶奶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哦。"
周小满在厨房收拾的空档,余安邦就与她说悄悄话。
"我等下去王家坐坐,要是运气好,今晚上,我们就能报仇了。"
"你小心些,不要露了痕迹。"
"嗯。"
第75章 捉奸
夜色很深。
月牙儿挂在黑幕,给大地染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轻纱落在水面,给寡淡的池塘披了一身新衣。
突然,一道瘦长的影子划过,破坏了飘渺的纱衣。
寂静的夜,被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随后,又是一道轻快的脚步。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又飞快地带上。
"你今天来得好早。"
"还不是被你这个小妖精迷的,老子白天睡了半天,就是为了晚上这刻。"
"嘻嘻,来啊…唔…"
粗重的呼吸声响起,混杂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屋外就响起轻轻的一声"操"。
屋内两人干柴烈火,白花花的两条交缠在一处,真在兴头上时,女人突然道:"呼…什么,什么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别管…呼…咱们继续…唔…"
女人被按回稻草垛里,喘息声继续。
又是一阵天雷地火。
"唔…快松开,热,好热,热死了…"
"操,什么味道,不对劲…"
交缠的两人分开了,男人爬起来,瞧见身后的窗户,吓得大叫起来。
"快,快走,着火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
"穿衣服走人!"男人咬牙。
两人顾不得说话,手忙脚乱就穿衣服。
衣服穿好,男人顾不得一身热汗,小跑着就朝门口走去。
拉不开。
再拉,依然拉不开。
"怎,怎么会这样,"女人声音里满是惊慌,"我们出不去了。"
男人骂了句脏话,转身就朝身侧的窗户边上走。
"走这边出去,捅破窗户纸。"
女人捂着胸口,小跑着就跟上去。
"有,有火,火在这边,怎么办?"
女人已经哭了。
男人又急又气,一把将女人推开,飞快地抱来墙角的稻草垛。他踩在稻草垛上,一拳就朝窗户纸打去。
"砰——"
男人吃痛,龇牙咧嘴收回了手。
他甩着拳头,连连吸气。
"外面有东西,我干他娘的。"
男人跳脚大骂,不甘心,又是一个拳头过去。
一声闷响,男人只觉自己的右手已经废了。
"怎么办啊?"女人开始啜泣。
男人烦躁得不行,改用手肘去撞。
又是一阵剧痛。
男人痛得弯腰,抱住双膝。
就在屋内两人急得团团转时,屋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屋内的两人脸色也越来越白。
"好好的,怎么会起火,赶紧救火啊,再迟了,房子都点着了。"
"快快快,快去挑水。"
"泼,泼,快点——"
屋外社员们手忙脚乱救火,屋里两人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