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会顶着一张温柔的脸，用温柔的语气，说出非常残酷的话来。
“大家应该不陌生吧，老规矩，集训第一节课，摸底测试。”
常规操作，包括秦惊羽在内，都习以为常。
“满分两百，考试时间……”沈屠说到这儿，推了推眼镜：“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底下有同学问：“沈教练，你不会又要折磨我们了吧?”
之前沈屠还没到主教练的时候，经常跟他们玩一些“游戏”，导致他们过的很痛苦。
沈屠笑了笑：“当然不会，这只是个游戏，而且有奖励。”
“奖励是什么?”
“物理奥赛实用题典。”沈屠挑眉：“这个奖励不错吧。”
众人：“……”
“好了，言归正传。摸底测试，满分两百分，考试时间九十分钟，做完交卷，第一名奖励一本题典。”
话落，就有人哀嚎道：“不是吧沈教练，九十分钟怎么可能做的完。”
沈屠温柔道：“同学们，你们要相信自己，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不逼自己一把，怎么知道没可能呢?”
果然温柔刀。
连秦惊羽都不由得认真起来，平常物理竞赛的理论考试时间都在三小时左右，九十分钟，也就是在原本的理论笔试时间上缩短了一半的时间，还要提前交卷。
果然越温柔的人，越狠!
王助教将卷子发下来后，很快教室里就安静的只剩笔落在卷子上的刷刷声，大家哀嚎归哀嚎，但能进入国家队，都是华国高中尖子生里的佼佼者，心理素质也是非常强大。
秦惊羽拿到卷子的时候，就知道沈屠是有两把刷子的人，就一个摸底测试，题型都跟他们平时刷的题不一样，更加刁钻烧脑。
果然跟学校的竞赛班不一样了，她开始认真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过去，她刚抬手揉了揉低头埋太久而发僵的脖颈，就在这时，她前面的谌少川突然拿着卷子站起来。
他这么快就做完了?
她甚至都还剩两道题。
不出所料，谌少交卷了，教室里的其他人比秦惊羽温柔的心情还要震惊，甚至她能听到有人小声道：“靠，不愧是他题疯子，这才一个小时。”
对啊，才一个小时!
秦惊羽隐隐的感觉到了压迫，总算是能感受到平时范正东吐槽她带来的碾压感。
谌少川的实力，不容小觑!
沈屠见谌少川交卷，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之后，就微笑的接过卷子，“先出去等一会吧。”
谌少川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看来他不是不爱搭理同学，甚至连老师都不爱搭理。
谌少川交卷后的五分钟，秦惊羽检查完卷面没问题之后，起身交卷，这时，时间才过去一小时十分钟。
看到秦惊羽交卷，有些人也坐不住了。
“不是吧，又来一个?”
“好像是那个新来的。”
“靠!我特喵题都不做不完了。”
“……”
沈屠看到秦惊羽，“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一些。”
沈屠对秦惊羽的了解，是市竞赛后，他没想到这个独立完成量子系统实验的满分学生，居然仅仅是一个刚入物理竞赛班两周的新人。
而且在此之前，秦惊羽还拿过在中海市举办的数学联赛一等奖，如果不是他的邀请，对方也许会去数学夏令营的集训。
对此，夏令营的主教还私下说他不道德，偷偷摸摸去一趟市竞赛，把他人给抢了。
他对秦惊羽的评论，无疑是天才!
一个物理班新生，沈屠对还是秦惊羽很宽容，能在缩短一半的时间内做完两百分的笔试，就算合格。
谌少川是他最看好的奥赛选手之一，但是秦惊羽能紧跟在谌少川后面交卷，这不由得让他对这个少年又高看了一眼。
秦惊羽没想到沈屠还会夸她，毕竟，她不是第一个交卷的，“跟他比，我速度还是慢了。”
她没有谦虚，跟谌少川比起来，她确实是慢了。
“你是指谌少川吗?”沈屠看了下外面，趴在栏杆上看题的另一个少年，“他在国家队，一直是独特的存在。”
秦惊羽交卷后，出教室，发现谌少川还在继续刷题，仿佛是个不知疲倦的刷题机器。
她叹了口气，自愧不如。
不过心中也有了计划，之前还打算能在集训期间分心做一些其他事情，但从今天一场小小的摸底测验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国家队的强度。
之前她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数学上，物理市竞赛，只是临时抱佛脚，刷的题远远不够，看来她后面要向谌少川看齐了。
谌少川对于秦惊羽提前交卷出来，连个眼神都没给，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经过昨晚接水的碰壁，有自知之明的没有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只是跟对方一样趴在栏杆上，掏出纸和钢笔，开始研究看那本黎曼猜想漫谈里刚学的定理和公式。
俩人都很默契的十分安静。
直到一只蜻蜓从眼前飞过，在卷子上短暂的停了一下，谌少川的笔也顿住，视线跟着蜻蜓飞走，谌少川这才发现隔壁还站着一个人。
愣怔了一下后，认出这是国家队新来的选手，叫秦惊羽。
但他对这些人都不感兴趣，所以了解也就仅此而已。
正当他要收回视线时，目光忽然落在了他笔尖下的公式上，存在常数K>0及T0>0，使得对所有T>T0……
第89章随机矩阵
谌少川这一看，仿佛就像生了根一样，再也挪不开，直到对方似乎遇到困难，停下笔。
迟迟等不到对方继续写下去，他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仿佛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一样，嘶哑沉砸。
“了解上位区间0≤Im(s)≤T的非平凡零点数目不小于KT，既在0
秦惊羽正卡在一个关头，突然传来男生不太好听的声音。
她转过去一看，是一直都没说过话的谌少川，心中微诧。
但是对方并没有看她，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笔下的公式，她也是在愣怔了一瞬后，跟着对方说的写下去，刚刚卡在的地方，终于顺畅了。
写完后，她忍不住开口道：“你……”
不过她才刚开口，对方那大大的黑框眼镜下的那双眼睛，忽然跟她对视，“是哈代定理。”
秦惊羽这才发现，那又土又大的黑框眼镜下，有双好看的眼睛。
点头，是哈代定理也称哈代-李特尔伍德定理，她昨天刚在那本漫谈书上看到的定理。
没想到谌少川也知道。
不过哈代不等式也广泛用于物理学领域，像谌少川这种痴迷程度，貌似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笔不错。”谌少川夸了一下她的钢笔，上面有条小鱼。
“额……”秦惊羽不知道怎么接话，等她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习题册上。
“谌少川。”
她喊了对方名字。
嗯，意料之中，对方没搭理她。
可以猜测出，他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有回应。
本来还想请教对方的习题册都哪里买的，她也跟着买来练练，对方不想交流，也作罢。
考试时间结束，除了秦惊羽和谌少川之外，还有两个同学提前交卷，一个是她认识的女生蒋灵，另一个是叫童孟洋的男生。
国家队的实力到底是不一样，尽管考试时间已经缩短了一半，没有几个提前交卷，但剩下的人也几乎是完成了整张卷子。
测试结束，休息十五分钟。沈屠和王强助教改卷。
很快成绩出来了，谌少川和秦惊羽以满分成绩并列第一。
国家队里的其他人都了解谌少川这个题疯子的实力，但是对于秦惊羽这个后来者，居然也能做到跟谌少川并肩，于是分数一出来，大家再也不敢小看秦惊羽这个新人。
沈屠：“所以游戏的胜利者依旧是我们的谌少川同学，这本题典归你了。”
别说，他还真带了一本题典。
谌少川拿了题典和卷子就回到了座位上。
沈屠将秦惊羽的卷子给她，看她皱眉，以为她是心情不好，好心安慰道：“没关系，输给谌少川不丢人。”
秦惊羽：“……”
她只是在想哈代定理和随机矩阵定理该怎么运用。
不过嘴上说道：“知道了，沈教练。”
国家队实力很强，除了秦惊羽和谌少川是提前交卷并满分之外，还有好几个差两分满分的同学，只能说每个人之间的差距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