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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欲之春_白桃青盐【完结】(102)

  她侧过身让他和几位研究员先进去,看见舒长延和昭一站一蹲地看着她,而羽路站在离这两人很远的地方。

  这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太诡异了。

  昭对她笑笑:“妹妹,前辈跟你说了什么?”

  耶律器的私事不该由她复述,她含糊说道:“学校里的事。”

  “是吗。”昭摸了摸下巴。

  羽路看她恹恹的神色,主动道:“我送你回学校。”

  舒长延审视的目光落在羽路身上:“我给她请了一天的假,不用麻烦你,羽路主任。”

  “不麻烦。”羽路语气平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看舒长延眼神微动,舒凝妙瞪了一眼羽路,示意他别说了,她根本不想让舒长延知道自己和羽路私下联系的事情:“上次在家就是羽路主任送我回学校的。”

  “那真是有缘。”昭对羽路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热情,不过回去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治安局目不暇给,你盯我们到现在,想必堆了不少麻烦吧。”

  羽路揉了揉额角:“你们也是麻烦的一部分。”

  面对昭,连羽路这样好脾气的人说话都变得刻薄了。

  “不送。”昭对他摆手,转过头来看舒长延,却发现舒长延已经抓着舒凝妙手腕离开了:“等等,你不打算送我啊!”

  旁边不远就是联合大厦,俩人散步到联合大厦下,舒长延开车带她回了家。

  因为病房中的气氛,舒凝妙想了很多事情,协议的限制让她什么都说不出口,一回到家,也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舒长延单膝跪在她面前,指尖碰了碰她的头发,突然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烦?”

  舒凝妙抬眼看他,神色迷惘:“为什么?”

  “我不该这么管你,让你生气。”舒长延理顺她耳边的碎发,明明之前已经道过歉,他又无比正式地对她重复了一次:“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对不起。”

  “不……”舒凝妙别过头,眸子里倒映着他的半个影子:“我只是觉得,你有些保护过头了。”

  舒长延以前也并不这么紧张,让她有些不习惯。

  想到这点,她突然转过头,直视舒长延的眼睛。

  对啊,她小时候也经常和苏旎起矛盾打架,舒长延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样。

  ——不安,乃至焦虑地担忧她。

  因为舒长延相信她能赢。

  她低声道:“你为什么这么担心我?”

  只是因为普罗米修斯吗?

  舒长延掌心盖住她的脑袋,将她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揽住她,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力:“说出来你不许笑。”

  舒凝妙被他按着不能抬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你先说。”

  “我做了一个梦。”舒长延低头看着她的发旋,轻轻抚摸她柔软的长发,许久才露出一丝苦笑。

  他自己说出来也觉得嘲谑,只是一个梦而已,他都能猜出舒凝妙听到会怎样无语地掐他的手。

  过了半天,舒凝妙都没有听到他的后话:“什么梦?”

  舒长延已经因为脱口而出的话回想起了梦的每一个细节,但不想说出口。

  一个彻彻底底的噩梦。

  死寂般的梦魇里没有任何声音,她安静地闭着眼,指尖的血滴在他手心里。

  他记得潮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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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感谢大家投喂的月石!!!!终于不用天天看广告了

  第69章 煎水作冰(7)

  舒长延在几个月前,开始断断续续地做一个梦。

  他从未像梦里一般那么仔细地端详过妹妹的模样。

  她仿佛睡着了,安静地闭着双眼。

  他的世界听不到她的声音。

  猩红的血不断从指尖流下来,他伸出双臂,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她的身体。

  胸口蜿蜒流下的鲜血洇湿了他的胸口,冷湿一片,血顺着她的指尖流到他的手心。

  舒长延澄澈的瞳仁中,还倒映着她安静出奇的面容,眼睛渐渐泛红,湛蓝的海面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怵目惊心的红色。

  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铁锈味,太具有侵略性的气息让她觉得不自在,但因为这人是舒长延,又淡化了那种令人惕厉的感觉。

  舒凝妙费力地抬起头,一触及他脸庞,竟然有些湿的痕迹。

  她不做声,过了一会儿才捂紧他的脸,没好气道:“到底是什么梦!”

  “就是……一个普通的梦,你在梦里受伤了。”

  舒长延决口不提“死”这样字眼,语意温柔:“我很害怕。”

  短短两句话的时间,他已经收拾好了眼底的红意,目光变得重新平稳沉静,再看不出什么异样。

  觉得自己太失态,舒长延别过脸,抬脸任由她揉搓:“别玩了,我去做饭。”

  舒长延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会被一场梦吓到?

  舒凝妙将手垂放在他肩头,轻轻按着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受了什么伤?”

  “我看不清。”

  梦里的视线总是迷离惝恍的,舒长延本打算避而不谈,但也没有对她说谎:“周围很暗,你身上有血,闭着眼睛……”

  这些话一说出口,他仿佛又置身第一次做梦的境地。

  明明只是模糊不清的梦。

  梦都是反的。

  不断冒出的自我安慰的想法没有缘由地被心脏的绞痛替代,他打开终端,从梦中醒来时已经是凌晨。

  十二点重合的分秒针划过去,那天是舒凝妙的生日。

  他起身换上衣服,驱车回家,在沙发上坐了一整晚。

  清晨看到舒凝妙安然无恙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他还觉得这个梦已经结束了。

  梦只是梦而已。

  可这梦在之后的日子里还在间歇不断地重复,他时常在夜晚梦到舒凝妙的脸,他的烦躁夹杂着羞耻,清楚这是不正常的。

  每一次的重复都比上一次更清晰。

  第一次梦见她时,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血迹;最近一次,他已经能够触摸那抹潮湿。

  就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他语焉不详的描述让舒凝妙感到几分怪异的熟悉。

  人的梦境虽然毫无逻辑可言,什么都可能发生,但舒长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梦到她在一个昏暗的地方流血?

  她突然间抓住舒长延的胳膊:“你是不是梦到我死了?!”

  这个昏暗的地方,不就是游戏CG里的小阁楼吗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舒长延语气难辨:“你没有死。”

  “发生在什么地方?”

  舒凝妙才不管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在意这个点,抓着他两边胳膊来回摇晃:“你还记得什么?周围有什么细节。”

  舒长延放低声音:“你身体很冷,睫毛上覆着一层浅白的霜,其他的,我都看不清。”

  舒凝妙安静地看着他,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松懈下来。

  她都能得到游戏芯片,舒长延能梦到她的死似乎也不是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这段时间以来莫名其妙的焦虑和紧张也能解释了。

  舒长延的梦和游戏有关吗,那个总是打错字的系统会不会知道点什么?她生出些犹豫的心思——

  “是我不好。”舒长延捏住她垂下来的一缕发丝,轻轻地晃了晃:“当我什么都没说,都是些胡话,快点忘了。”

  他说完,刚想从她身前站起来,却看见舒凝妙抬起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突然身子向前倾,扑过来结结实实抱了他一下。

  舒长延整个人都愣住了。

  舒凝妙已经长高了,在训练中练出了肌肉,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凝练,可抱着他的时候,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哪里都像团棉花一样,让他手足无措。

  他从小生得个子就高,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把舒凝妙轻松举起来。

  只有这一瞬间,他才突然感觉到舒凝妙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最近,她好像都不怎么喷卧室里那排包装精美的香水,也很少穿那些看上去很累的高跟鞋了,舒长延有些出神,离得这么近,他也只能闻到她头发上浅浅的橙花香气。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他,就让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僵在原地。

  舒凝妙半晌才开口,偏过脸道:“我如果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想?”

  游戏的剧情从头到尾没有出t现过舒长延半个字眼,而她的死亡,也在校园里很快抹去了所有痕迹。

  父亲迅速转移了她名下的所有东西。

  仿佛没有任何人为她的死亡而怀念,也没有任何人记得她的存在,说心里不难堪是不可能的。

  至少舒长延会为她难过一下吧?

  舒长延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会发生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不会。”

  舒凝妙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他怎么能说得这么笃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得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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