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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临死前表白了_战十七【完结+番外】(52)

  跟尉迟千澈寸步不离的相处了两世,亲密程度上,早已远超二老。仿佛二老仅仅给了她并不健康的生命,而尉迟千澈带来的,是她生命的延续、慰藉、成长、以及百般折磨中不可替代的依靠,千亿砂砾在艳阳普照下,偶有回光,残透微弱闪烁的温暖。

  所以,闻玳玳对他的恨仅仅是血仇吗?

  分裂开来,还有被无情抛弃、身寒齿冷、百念皆灰凉透的心。

  尉迟千澈那么大的本事,龙池卫个个又是以一敌百的高手。只要他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费吹灰之力。

  但凡有心,但凡顾念丁点儿师徒之情,怎会连个只字片语都没托人带来过。

  总难不成他还在生两年前鬼鹰村,她当着官兵面自作主张冒领公主身份的气。

  弃子!

  她的大事未成,居然被先一步抛弃了!

  真是不爽,不痛快!

  论起玩弄人心,连活两世,她仍旧狠不过他。

  眼见着关听肆觉得颇有趣的等待,闻玳玳抬手从发间摘下尉迟千澈视之如命的玳花簪,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将簪子一掰两段。

  关听肆:“……。”

  “关哥哥,若你能见到师父,就将这个东西还给他吧!”闻玳玳递过去。

  关听肆抱臂没动,一双眸子敛下光盯着断簪半晌,嗓音不知不觉下沉:“为何?”

  “后日我便要嫁要给三皇子,夫君与师父的身份对立,论处境立场,我自不能两边都顾。”

  “所以,就舍弃自小看你到大的师父,选择相识不过两年的三皇子苍羽?”

  “对啊!”

  闻玳玳把断簪硬塞进关听肆的臂弯中,看起来满不在乎。

  关听肆不得不将断簪攥起来,向来巧舌如簧的人,一时寡言了,又是良久:“跟师父赌气?”

  没来相救,连面都不曾露过一次?

  “你果然与我师父有联系。”闻玳玳见关听肆收下断簪,由此下了结论。

  轻松欢快的嗓音砸的关听肆有点懵。

  闻玳玳一副看你还嘴硬的神情,悄咪咪凑近关听肆:“是师父派你来偷偷照顾我的?你知道师父身份了?准备帮他一同起势?你对三皇子的喜爱是假的?”

  若非尉迟千澈的实在踪迹难寻,闻玳玳别无他法,堂堂三皇子人多权大都无可奈何,否则她才不会选择自己最不屑的法子。

  神奇的扭转,连串儿的问题。

  向来喜欢剑走偏锋,头脑活络的关听肆差点没接住,一时间语塞。

  沉默就是默认。

  闻玳玳欣喜若狂,狡黠目光闪过,说着违心的话:“关哥哥,我师父到底在哪儿呢,我好想他,他为何不救我出去?”软声细气一个劲儿的央求。

  许是耐不住闻玳玳急红了眼。

  “既挂念你师父,为何两年来,从未提过一次?”

  问题又绕回来了,提没提过尉迟千澈仿佛很重要似的。既然关听肆知道尉迟千澈的下落,又非要个答案才能复命,那么她就胡说八道来上句。

  嘤嘤抽泣:“我不敢提,怕一提,就想,一想,就挺不下去。”

  关听肆的眉睫微妙一动,嗓音干涩:“你师父暂时脱不开身,若有什么事,找老子也一样。”断簪放在手中来回拨了拨:“与苍羽成亲,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有关起初闻玳玳为何被扣押,到为何与三皇子苍羽之成亲,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苍羽想利用两人师父身份,借力打力,擒住尉迟千澈,用来立功,争夺储君之位。

  仅此而已,关听肆对闻玳玳私下与苍羽的密谋一概不知。

  估计现在都很费解,闻玳玳向来对尉迟千澈奉若神明,恭恭敬敬,半点违逆也不敢。

  当下却敢在明知苍羽跟尉迟千澈的血仇关系,仍执意嫁师父仇人的儿子。

  到底为何?

  报复没来救她?

  她性情看起来绵软,实则不是这样冲动的人。

  难道……。

  关听肆随即想到什么,轻狂目色猛的绷起来,不管男女之防就去抓闻玳玳手腕:“他欺负了你?”所以不得不去嫁?

  欺负倒是没有,但跟欺负也没什么区别了。

  闻玳玳梨花带雨,可怜巴巴道:“若是被欺负了,师父便能来救我出去?”

  似是简直不敢相信闻玳玳的话,还好关听肆并非鲁莽之人,思虑又思虑,慎之又慎:“老子带你逃婚怎样?去寐国躲躲,等风声过了,你师父的事结束,老子再将你接回,师徒重聚?”

  “不行。”闻玳玳拒绝的干脆果决。

  都没法反驳的关听肆:“……”

  好不容易探听到尉迟千澈的蛛丝马迹,自然要将他引出来才是正事。

  “方才是我思虑不周,太过于想念师父乱了方寸。我必须要留在苍羽身边,在皇都做好师父的内应,让师父不觉的她徒儿是个无用草包。”

  这一反复貌似让关听肆有些许不愉:“千澈从未有过一日想将你卷入纷争,他只想让你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

  纷争?

  长命百岁?

  确定不是诅咒?

  “关哥哥还没娶

  到师父,就先护上了?”闻玳玳笑闹关听肆,而后一番肺腑:“我从未怪过师父,既知晓师父身份,又身为师父唯一徒弟,怎能坐视不理,冷眼旁观?”

  关听肆摇摇头:“老子与你师父已无可能,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况且……。”明细的喉结抖动:“老子来紫殇国做质子,结识苍羽,纯属无聊找个乐子。与你相见,也就是个巧合,同在屋檐下,待千澈照拂你一二,消磨曾经的念想,不为过吧!”

  断簪重新交予闻玳玳手中:“老子来紫殇那日,早于你师父断了联系,你将重要的物件给老子,老子也不知去何处寻他。这玳花簪总归是师父留给你的东西,轻易折了,日后相见,他恐会生气。”

  “生气?”闻玳玳大失所望的一垂臂:“他连徒弟的死活都不管,徒弟还要顾念师父会不会生气?哪来的道理?”

  关听肆安抚闻玳玳:“他有苦衷,你要相信你师父。他自小……。”

  “别说了!”

  关听肆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别说了!”

  玳花断簪在闻玳玳掌中压出血痕,整个肩膀在颤栗:“弃了就是弃了,何必说安慰人的话。”转身就要走。

  一股急切的劲风袭来。

  闻玳玳的手腕被握住。

  “没听明白?千澈先前刻薄待你,如今音信全无,不顾你死活,为何还要与苍羽成亲,做他助力?”

  任性妄为、不修边幅的人,今天较真的再三跟她确定一场本就是陷阱的亲事。

  闻玳玳都怀疑眼前的关听肆是不是换了人,散漫的嗤笑:“关哥哥,一会儿说师父有苦难言,一会儿说师父视我如草芥。难不成你真看上三皇子,醋了?”

  手腕交叠处,一阵阵发紧,最后松开:“是,老子吃醋。你这亲怕是成不了。”

  新鲜。

  闻玳玳:“关哥哥,方才你说与我师父再无可能,到底师父如何回绝的你,让你受那么大的刺激。”

  这次,关听肆没再犹豫:“也没什么,就说我与他不合适。”

  “郎才女貌的,哪儿不合适了?”

  “身高不合适。”

  噗!

  两年来,闻玳玳难得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出声。

  唯有尉迟千澈,才能不顾情面,冷血冷面说出这样令人无法反驳,又无语的话。关听肆的七年等待守护,跟屁一样,放了。

  隔着腕上衣袖的手,方才在她没注意中,关听肆的一根手指搭在她背上,男女肌肤一接触。

  闻玳玳莫名紧张的就要挣脱:“关哥哥这是干什么。”

  “你发烧了?”说完,关听肆就要抬手去试她额头。

  关听肆有个控制不了的习惯,就是与人说话时,总喜欢身体的距离越聊越近,虽然被她提醒的有所收敛,但时不时还会发作一两次。

  闻玳玳躲开,下意识解释多了:“关哥哥看我精神的紧,怎会发烧,定是穿的太多,太阳正晒,出汗了。”

  两人头顶,不知何时,出现阴天的迹象。

  闻玳玳:“……。”

  见关听肆似乎打定主意揪住她成亲之事不放,唯恐说漏什么,匆匆告辞走了。

  宫城外。

  一家风头正盛,眠花醉柳、偎香倚玉的茶楼。

  最不起眼的包厢里,布置精简却雅人深致。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大大咧咧躺在地毯上,又斯斯文文吃葡萄,像个混世魔王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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