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那希：……
原本她是这么想的没错。
可被嫡额娘那么一规劝，她还哪里敢因小失大？
而且……
为了让她放心，别总心心念念的要给自家阿玛攒家底，四福晋还跟她小小展示了一下财力。
也好让她知道，别看四贝勒府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还真的不穷。
首先，作为孝懿皇后养子，四阿哥手里有娘娘大半家底。而乌拉那拉氏虽现在瞧着不显，当初也是富裕过的好么？
四福晋阿玛费扬古官居一品领侍卫内大臣，额娘爱新觉罗氏出身宗室。
福晋当年大婚的时候，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也是满满当当。
都是好东西来着。
咳咳。
虽然那都是她的私产，严格说来根本不能与贝勒府上的产业混为一谈，但不妨碍她拿出来忽悠小家伙呀。
这不，那满满当当的库房给了小公主极大的安全感。
让她彻底放心，再也不想着开动脑筋帮阿玛发家致富，累积拉拢，啊呸，往来交际的资本了。
这会儿被提及，她也能把小脑袋摇成拨浪鼓：“不用不用呀！嫡额娘说，阿玛曾经有交代。他身为多罗贝勒，自有俸禄养家。”
“再不能为一己私利而行商贾事，与民争利。”
“现在阿玛不在府上，他的话嫡额娘要听，福福，福福也要听。铺子开不了，方子也不能浪费。索性献给皇玛法，让皇玛法安排人去变废为宝，给百姓更多一点度过寒冬的法子……”
真心真意，诚心诚意还特别的大义凛然。
谁听了不得说一声四阿哥教导有方啊？
这耳濡目染的，让小公主都学得特别忠君爱国。
外人都如此，康熙自然更甚。
当然，他是有把教导有方的功劳放在自己身上的。
毕竟小家伙才多大就被接入宫中？
至今还是在宫中五天回府两天呢，与他一起上朝，陪他一起用膳，一起批阅奏折。
怎么算，乖乖好孙女都与他待得时间最长。
那还能不是他言传身教？
眼看着他就要无限自得地收了这孝顺，太后连忙轻咳：“咱们小公主固然是一片孝心，可皇上也不缺这仨瓜俩枣呀。”
“依哀家看，不如就把这羽绒服的买卖挂在福襄的女子技能义学名下。回头就让这些女学生们参与制作，所得的收入也用于维持女学的正常开支。”
“若买卖实在好了，还能给那些学生们也开些银两。”
“届时姑娘们不但能学一技之长，甚至能有些收入。还愁她们的爷娘老子短视，不肯送孩子上学么？”
啊？
啊啊啊！
小公主大激动，腾腾腾跑到太后面前。拉着太后的袖子就摇啊摇：“乌库妈妈，福福最爱的乌库妈妈！您怎么能这么聪明，这么仁善，这么知道为人着想呢？”
[天啊天，这不就是校办工厂吗？以校办厂，以厂养校，整个一良性循环。哎哟，我这笨脑子，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
[多亏了乌库妈妈！]
[以及，谁说古人愚昧来着？天可怜见的，他们只是受眼光与时代的局限而已。一旦思路打，一切发展快到超乎人想象好吗？乌库妈妈就超棒的……]
被反复夸奖的太后娘娘眉眼含笑，显然是十分受用。
连刚刚贸然开口那点懊恼都烟消云散。
乖乖重孙女说过，只有女子才会对女子的苦难感同身受。
若女子都不能对女子施予援手，那处在最底层的可怜女婴女童们又能指望谁呢？
在其位，谋其政。
她不能只顾着吃瓜，她还是大清的太后娘娘呢。
天下之母，有机会当然要为天下间的女儿们做点什么。
乌那希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乌库妈妈传播过如此观念，但就是特别特别感谢她老人家今儿的插话。
同时大眼巴巴看着康熙，求怜悯，求支持。
康熙能怎么办？
只能也跟着大夸特夸皇额娘的智慧如海，仁心仁德呗。
就这样，小公主的女子技能义学还没等着开始呢，就已经声势浩大。
这也就是她身份特殊，没有人敢轻捋虎须，否则就这个热度，不等她的义学正式开学，类似的学校怕是都已经遍地开花了。
那羽绒服铺子更得一家接一家，卖遍关里关外。
哪像现在，就那么几十件而已，只在京城，哦不，应该说是在皇家顶层稍有流传罢了。
就好像钟表处刚刚开始组建，还没正式投入生产的手表一样。
订单已经满天飞。
就算小公主同款已经到了千两金，依然有不少豪客订购。
有钱到让九阿哥直咬牙：“现在把这些狗儿的订单往皇阿玛御案上一拍，一个个顺藤摸瓜查过去，保证没一个冤枉的！”
哼哼。
不是贪官污吏，就是欺行霸市。
否则等闲人家，哪有如此巨富？
乌那希也觉得能随随便便拿出千两金买一个不当吃不当喝的小玩意儿，家里还不得至少十万两金打底？
是不是巨贪不好说，但肯定是个大鳄。
资本大鳄。
那……
只是薅一个小羊毛，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小公主眨巴眨巴眼睛，摸了摸小下巴：“九叔啊，您都已经出了两回海了，这次还打算单打独斗吗？”
九阿哥突然有点小紧张，总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关系很大很大。
电光火石之间，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小公主心声曾经叨叨过的东印度公司。
顿时，九阿哥心跳就有点快，嗓子就有点发哑：“咳咳，那个……”
第314章 直球小公主
“那个你阿玛不是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吗？九叔也觉得靠自己单打独斗，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可是……”
为了能顺利抛砖引玉，九阿哥连最讨厌的老四之名都给用上了。
特别成功地看到小侄女脸上一囧，笑容多少有点发虚。
咳咳。
无它，为了帮自家阿玛树立一个好名声，小公主假借他名义所说的话实在太多太多了。
九阿哥当没看见，只皱眉，一脸苦恼。
直说想找人合伙，一起做大做强。可这伙怎么合，找谁合都是问题，他始终也没有个章程呢。
乌那希没觉得他挺大个贝勒嘴巴这么不严实，把差事上的烦恼都倒给自己有什么不对。
毕竟情绪垃圾桶这个活她从小干到大。
康熙现在遇事不决，还习惯性地跟她嘟囔一顿呢。
九叔念叨两句又怎么了？
合情合理！
就是……
小公主有点迟疑：[要怎么灵机一动，才能提醒九叔可以把这些巨鳄都整合起来，成立个大清牌的东印度公司呢？]
[咳咳。当然，咱不搞那些臭名昭著的操作，不会为了钱连做人最起码的底线都没有。不搞人口贩卖，不玩鸦片贸易。除了小倭子，不轻易对任何国家跟文明搞种族灭绝。]
[就……嗯，推行王化。将大清风吹遍世界的角角落落，坚持只有一个大清……]
这把九阿哥给急的，都恨不得抓着小家伙肩膀让她长话短叭。
想想具体如何操作。
咕咚，咕咚。
嚼嚼嚼。
琢磨了一会儿，已经有点累的小公主连吃带喝，九阿哥越等越着急。
却不敢表露出一点儿。
最后等小家伙吃饱喝足，打了个悠长的饱嗝后，才对他挥了挥小胖手，发动了直球攻击：“九叔忘了吗？您说过哒~”
“洋人那边就喜欢搞什么公司，甚至国家下场，国王牵头，搞什么股份制？唔，是叫股份制吧？福福人小，不大懂。”
“但那个什么东印度公司搞得风风火火，必然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九叔不如了解了解，必要的时候见贤思齐一下啊！”
九阿哥：……
爷想过你这小丫头可能跟爷打直球，但没想到你还能这么直。
干脆就不装了吗？
九阿哥心里疯狂吐槽，但面上还是要装一下的。
他双眉紧锁：“你这丫头确定是爷说的？爷还跟你说过这些呢？”
嗯嗯嗯。
乌那希点头如捣蒜：“对呀，对呀，就是您说的。您第一次出海回来之后，特别特别特别的兴奋。日常跟叔伯们宴饮，不醉不归。然后……”
小公主撇嘴，一脸的一言难尽：“九叔喝多了之后就很不一般，不是一般的能说。特别喜欢跟侄女说出海后的种种见闻。”
“您一觉醒来之后倒是忘了个干干净净，侄女却一字一句都牢牢给您记着呢！”
还会顺便添枝加叶一下。
要不是九阿哥一心沉迷赚钱，后来又多加了一个买粮食的重责大任。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个什么东印度公司，也并未对其有个相关了解，他还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