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张开嘴,“我没有牙。”
沈瓒:“……”
只完饭,沈瓒收了餐盘,继续写字,谢瑶溜达着在客厅里消食。
等沈瓒一张大字写完,谢瑶扯着他的裤腿吵着闹着要见沈壁。
“瑶瑶,爸爸在工作。”
“我不管,放了糖的豆浆好好喝,我要给沈爸送去,让他也甜甜嘴。”
“行行,你先松爪。”沈壁被她闹得无法,左右豆浆还剩下一大碗,工厂也让进。
打开煤炉,热了豆浆,灌进暖瓶。
谢瑶把红糖罐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放 多多的放。”
“瑶瑶 ”沈瓒试图跟她讲理道 “爸爸不喜欢喝甜豆浆。”
“我不管 就要放。”谢瑶算赖 “快点放。”
沈瓒被她闹得无法 拧开盖子 拿勺子舀了一点倒进暖瓶。
“再放!”谢瑶气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沈瓒:“……”
“快点!”谢瑶催促道。
“唉!”沈瓒轻叹 “瑶瑶 是不是你又想喝豆浆了 所以拿了爸爸当借口。”
“我……”谢瑶眼睛一转 点点头 “我想跟沈爸一起喝 你要多放点糖。”
行吧 大不了 到了工厂 让爸爸分成两份 他陪瑶瑶一起喝。
沈瓒一连放了五勺 谢瑶才满意地点点头 “盖上暖瓶盖子 晃晃。”让糖充分溶解。
“沈工 ”工厂的门卫领着沈瓒和谢瑶走进办公室 “你家小瓒真是孝顺 担心你渴了 专门热了豆浆给你送来。”
对上办公室叔伯阿姨一众打量的眼神 沈瓒羞红了脸 嗫嚅道:“不是 是……是我家瑶瑶想喝甜豆浆了 怕我不让 拿了爸爸当借口。”
谢瑶飞身上桌 蹲在沈壁面前 抬起翅膀对沈瓒招了招 “哆嗦什么 还不快把豆浆拿来。”
“沈工 这是鹦鹉?”有人好奇地打量着谢瑶 “鹦鹉都是这么聪明吗?”
沈壁头疼地按了按额头 “小瓒你真是胡闹 爸爸上班期间 你带瑶瑶过来捣什么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被爸爸训斥 沈瓒难堪地双眼一红
委屈地瞥了谢瑶一眼。
谢瑶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喃喃道:“我想沈爸了嘛。”
沈壁放下笔 双手抱胸 冷冷道;“想我什么?”
“……”谢瑶转了转眼珠 “想让你陪我喝豆浆。”
“喝了豆浆 你就乖乖地跟小瓒回家?”
“嗯嗯。”谢瑶狂点头。
沈壁极是无奈地对众人轻叹了一声 “唉 平常不养宠物不知道 这养宠物啊 跟养个孩子似的 它们时而聪明得让人心惊 时而又傻得让人想笑……怪不得‘大将军’丢了 左会长急得满城的找。”
第21章
“沈工提起左会长的‘大将军’,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沈壁左后方一位身着灰呢西装的青年男子,手执咖啡杯踱着方步慢悠悠走到谢瑶面前,伸指戳向她的尖喙,“最近街上好像流传着一句话,说是‘大将军’被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捡走了。”
谢瑶头一扭,避开他的手,将屁/股对准了他。
男子嫌弃地缩回手,啜了口咖啡,眯眼打量着谢瑶:“沈工这只鹦鹉……不是买的吧?”谁家买鸟不是挑毛色漂亮的买,他这只也太寒碜了,不会是……
男子想着心中一突,视线扫向了沈瓒,年龄对得上……
“还真是买来的,”沈壁接过儿子手中的暖瓶,瞅着男子似笑非笑道,“花了我五个大洋呢。”
男子尴尬地笑了笑,看着沈壁拔开瓶盖,倒了白白红红的豆浆出来,嘴角抽了抽,讽刺道:“沈工的品味还是这么独特!”
沈壁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被齁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咋放了这么多糖?”还是补血的红糖。
迎着沈壁审视的目光,谢瑶天真而又无辜道:“因为我喜欢啊,所以让小瓒多倒了些,送来给沈爸甜甜嘴,这叫有福同享。”
很好,理由很强大!沈壁闭了闭眼,起身接了些开水中和了下,然后一口将杯中的豆浆红糖水饮尽。
“好了,沈爸喝完了。”沈壁冲谢瑶亮了亮杯底,“瑶瑶跟小瓒回家吧。”
谢瑶踌躇道:“不能在街上玩会儿吗?”她多么想好好地看看,这个倒回了20年的时空。
“今天是周日。”沈壁闲闲地道,“我没说吧,这附近有一所小学,一所初学,哦还有一所高中。”
“所以呢?”谢瑶不解。
“呵呵……哪个男生心中没有一个英雄梦,手里没有一把弹弓,希望练就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啊!”
谢瑶浑身一冷,跳下桌,有气无力地对沈壁挥了下翅膀,“沈爸再见。”
沈壁没说的是,半大的小子没有哪个是不爱吃肉的。
看儿子追着鹦鹉走了,沈壁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到门卫室,“大爷,我沈壁。”
“小瓒和家里的鹦鹉下楼了,再麻烦您一下,帮我送他们回家。谢谢,晚上请你喝酒。”
……
左庭瑞半夜收到宋管家传来的纸张,一早起床,饭都没吃,便带着司机去了南城自家医馆。
对照着堂哥写的内容,找护士寻问了昨日的情况,拿了黑牛的病例,左庭瑞坐上车,吩咐道:“去城门口。”
车子在距离城门百米的路边停下,左庭瑞下车找到守门的士兵,递上烟,“同志,向你打听件事。”
士兵一看烟盒,这也太好的吧!忙抬手一挡,“抱歉,咱这有规定,不许收礼。”
左庭瑞一愣,知道对方误会了,“同志,你放心,我的问题不设政。只是想知道,你最近值班,可有见过一个五岁或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抱着个秃毛的鸟儿从这路过?”
沈瓒每次带谢瑶出门,无不是揣在夹袄里,等到没人的地方才放出来。
找鸟?士兵的目光从左庭瑞腕上的名表扫过,“您是左家人?”
“这是我家二少。”司机停好车赶来,介绍道。
“左二少好!”士兵行了个军礼,“您是来找‘大将军’的吧?”
“对。”
“南城门这里真要有谁见到了‘大将军’,”士兵笑道,“我想,不用您来找,就有人送到府上了,几百个大洋的赏银呢。”
左庭瑞的眉头拢起,目带疑惑,“那你可认识,棚户区一位叫黑牛的半大孩子?”
“黑牛,”士兵点点头,“这倒是认识,要我带路吗?”
左庭瑞再次将烟递过去,“麻烦了。”
这次士兵没有拒绝,整盒接过,道了声谢,跟旁边的同志说了一声,领着左庭瑞主仆往棚户区走去。
“这里就是。”士兵推开篱笆门,“黑牛,有人找?”
三人的陡然出现,让黑牛一家甚是惶恐。
他爹丢下手里编了一半的竹制品,勯声道:“长……长官,怎么事?我家黑牛被我关在家里几天了,也就昨天跟着沈先生去医馆看了回伤……”
“大叔别怕。”左庭瑞上前安抚道,“我过来找黑牛问件事。”
黑牛放下手里的竹条:“您问。”
左庭瑞:“听说你们昨天去医馆,带了只秃毛鸟儿。”
黑牛疑惑地点了点头,“对。”
左庭瑞掩下心里的激动,“那鸟儿,能让我看看吗?”
“你要那/鸟?”黑牛不解道,“它长得丑死了,也就小瓒宝贝得很。”
士兵:“小瓒?”
“苗大柱的外甥。”黑牛他娘接话道,“昨天,苗大柱的妹夫过来,将那孩子接走了。”
左庭瑞蹙眉:“连鸟一起?”
“嗯。”黑牛点头。
司机急道:“那你们可知,沈瓒家在哪?”
“城北机械厂,听李凤丫说,”黑牛他娘道,“沈瓒他爹是那机械厂的工程师。”
城北有两家大型机械厂三家小厂,左庭瑞问道:“哪一家机械厂?还有沈瓒他爹叫什么?”
一家人摇了摇头。
左庭瑞:“那苗大柱家在哪?”
“顺着我家门前这条路一直往西,过了小河,”黑牛站在篱笆前,指点道:“沿着河岸往上走,正中间那户人家就是。”
“谢了。”左庭瑞给司机使了个眼色。
司机掏了枚大洋,递给黑牛,“我家二少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