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和最大的兴旺、长明对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了老爷子面前。
狗蛋:“求爷爷给份工作,我想半工半读,识些字,养活下面的弟妹。”
兴旺:“爷爷我想参军。”
长明:“爷爷,我也想参军。”
三个小的放下点心,惶惶起身,跟着跪在了三人身旁。
“爷爷, 黑娃口齿清脆道,“我想跟着府上的护卫大叔学武,然后像他们一样,长大了留在府上保护爷爷。
另两个小的跟着点头,也不知道是附和黑娃呢,还是另三个。老爷子看得好笑,“部队要在城里驻扎一段时间,大家从明天起,就先跟着老师学字吧。一个月后,我们再做决定,可好? 他也看出来了,现在孩子们的说话,全凭一股冲劲,根本就没有深思。
睡的舒软馨香,穿得干净整洁,吃得是白面肉蛋,对于六个孩子来说,如今过的每一天,幸福美好的宛若天堂,哪有不从的道理。
几日后,顾医生一身疲惫地从医院回来,垂头站在老爷子面前,无颜道:“谢言的右小腿,截肢了。
老爷子心下一沉,一而再,再而三,他和瑶瑶都没能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命运。
“是去晚了吗? 毕竟这中间耽误了不少时日。
顾医生摇头苦笑道,“按您的吩咐,一进医院,我们就找谢言了。护士搀扶进来的病人,也确实右小腿受伤。哪知,我昨天翻看病例,才发现病人的签名是叶年,因为口音,我和护士听诧了。 救错了人。
“谢言呢,现在如何?
“在医院,找到他后,他小腿上的伤已经恶化,我不得不连夜给他做了截肢手术。
“谢言,他应该是名团长吧?
“是。
“按他的职位,腿上的伤怎么会延误?
“他把药让出去了。
老爷子悠然一声长叹,“带我去看看。
拄杖站起,老爷子急急往外走去,这一刻,他心里很乱,若是事件不能改变,那二十二年后,乖孙是不是还要面临被夺体的危险。
站在病房外,老爷子深吸了口气,才在顾医生的搀扶下一步步走进谢言的视线。
“谢团长。
“您是? 谢言撑着身体,缓缓地靠坐起来。
“左中赏。 老爷子伸出手,目光打量着谢言,满脸胡茬真看不出长成什么样。
瑶瑶天天夸自己长得美,也不知道她的容貌,是不是来自母亲丁静多些。
“左会长,幸会幸会,请坐。 松开手,谢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会长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灰吗?
“看你的面相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老爷子随口打哈哈道,“谢团长,能聊聊你家里的情况吗? 瑶瑶笔记里,除了父母外,在没其他家人,也不知她儿时,生命里是不是也有一个疼她,宠她的爷爷。
说实话,光是这么想一想,老爷子便有些吃味。
谢言一愣,继而就放开了,左家捐献的文件,还是经过他的手传到上面的,左老爷子虽然问得突兀,但可以肯定,他本人是没问题的。
面对这位令人尊敬的爱国长者,谢言拒绝不了:“我自幼父母双亡,跟着爷奶长至十二岁,爷奶去逝后,就参加了组织……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爷爷的还有一章
第41章
谢言住院期间,老爷子一边时不时地拎着厨房准备的汤水前去看望,一边让护卫全国各地的打听,哪有什么有名的大师。
瑶瑶的穿越是超自然现象,既然这种现象存在,他相信这世间定然也有什么通鬼神、会术法的大师。
时间一晃便是六年,如瑶瑶笔记本上所写,鬼子投降,两党相争gong党胜,随后建国、公私合营……
接到宋管家电报赶回来的老大一家,连同护卫、张妈等,在川城解放前,又都被他送到了港城。
顾医生和宋管家不愿意走,随他留在了国内,狗蛋他们上学的上学,进部队的进部队,各给一笔钱后,老爷子渐渐地也跟他们断了联系。
时间迈进50年,刚过完春节,老爷子便带着顾医生和宋管家拎着行礼,踏上了开往聊城的火车。
路上,老爷子时不时地掏出怀中的荷包,打开看上一看。
顾医生瞧得好笑:“一个刻了符文的木珠,偷都没人偷,反而您这么来回地翻腾,别人还以为是个宝贝呢,倒是引人注意了。”
老爷子笑笑收起,在他心里可不就是宝贝,这是他废了老鼻子劲,给瑶瑶找来的定魂珠。有了它,便是被人夺了身体,也能保护她灵魂不散、不灭。
这几年,谢言从没跟老爷子断过联系,听说他老人家要来聊城调养,忙帮着将隔避的四合院买下,打扫、布置。
老爷子带着宋管家、顾医生一下车,谢言便接着了。
到家,丁静已烧好了热水和炕。
“左伯父,”丁静挺着肚子来搀,“热水已经烧好,你们这会儿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漱?”
老爷子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摸摸她肚子里的宝宝。
“咳!”顾医生忙咳一声,扶住了老爷子,“老爷子年纪大了,身子重,我来。你怀着身孕呢,别累着了,快进屋歇歇,吃饭洗漱什么的,我们自己来。”
“对对,”老爷子回过神,连连附和,“别累着了,小谢快扶你媳妇进屋。”
进了屋,老爷子打开行李就往外拿东西,什么奶粉、巧克力、奶瓶、小玩具,粉粉嫩嫩的小被子、小毯子、小衣服、小帽子等等,很快就堆满了坑。
惊得谢言和丁静目瞪口呆,顾医生捂了捂脸,宋管家在旁打圆场:“咳,老爷子跟谢厂长投缘,临近过年,又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圆圆胖胖的娃娃抱着他的腿叫爷爷。这不,一醒来就让我和顾医生到百货商场,把孩子用的东西都买齐了。”
顾医生接着编道:“你们两口子也知道,我和宋叔一辈子没成家,也没养过孩子,这不……一买好像就买多了。”
这哪是买多了,应该是搬空了人家的幼婴店吧。谢言和丁静互视一眼,纷纷露出苦笑。
老爷子家大业大,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从他们结婚开始,每每送礼物,都是成打成打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节制。
两口子也不是没有拒绝过,只是往往今天拒绝了,转天给的更多。时间一久,两口子学了个乖,也不折腾了。
心里只将三位当成自家长辈对待,吃的咸鸭蛋、腊肉、身上的毛衣什么的做了就寄过去。
如今更好,住到一处了,那就多多走动孝敬吧。
还别说,小衣服、小帽子什么买得真漂亮,只是怎么全是粉的。
“顾哥,”谢言不解道,“你上次来给小静把脉,号出是女娃了吗?”
顾医生上次来,丁静怀孕刚满三个月,他想说,自己不是神仙,真没那本事,别说三个月了,就是这会儿六个月了,他把一下脉,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
然而,老爷子根本就不给他这个张口的机会,谢言话一落,就抢答道:“对对,是女娃,软萌萌的好看极了,我连名字都想好了。”
谢言家没有长辈,他倒真不介意老爷子给孩子起名,遂问道:“叫什么?好听吗?”
“瑶,美玉,稀世珍宝耶。”老爷子拽过谢言的手将字写下,“谢瑶,好听吧?”
“好听。”两口子点头。
老爷子拂须而笑。
五月春暖花开,丁静阵痛,腹中孩子入盆,没人记得通知在工厂上班的谢言。老爷子拄着杖在旁指挥,“小顾,你去叫车。小宋,赶紧拿包袱。”
丁静被三人飞速送进医院妇产科,两个小时候后,伴着婴儿的啼哭,谢瑶降生在了这个世上。
“家属在吗?”护士抱着娃娃出来,老爷子拐杖一扔,抢先上前接了娃娃在怀。这几个月来,他可没少在家练习如何抱娃。
“唔……乖哦,乖哦,不哭,不哭……”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心灵感应,小小的娃儿,还没睁眼,便先在他怀里抿嘴笑了下。
那一瞬间,老爷子感动得红了眼眶,生命轮回,圆形跑道上,他的瑶瑶又站在了起点。
睁眼、嘟嘴、翻身、爬、吃第一口辅食,张嘴叫出的第一个称呼……无不伴着老爷子、顾医生和宋管家的欢笑、惊呼、欣喜。三人参与了谢瑶的无数个第一次,小小的四合院里,常常是欢声笑语。
谢瑶五岁那年,老爷子的生命走到了的尽头。
躺在病床上,老爷子不敢阖眼,谢瑶对他依恋太深,他怕他陡然一走,孩子心里承受不住。
“老爷可还记得朱凯之?”主仆相伴十多年,顾医生知他甚深,“川大文学系的教授,我把他叫来,给瑶瑶当爷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