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研发部的秃头经理都没逃过一劫。
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原本在七嘴八舌聊天的众人都不说话了，静悄悄地看着她俩。
李溪月：【小姐姐别误会哈，我说的就是我们部门的@姜黎，刚才忘记艾特她了，我俩是很好的朋友，平时开玩笑开惯了，别介意哈！】
姜黎：“……”
手机置顶恰好弹出来一条消息。
沈清佳：【李溪月还真是……遇刚则柔。】
姜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群里，赵雨灵没再回她。
李溪月仍然在群里没完没了地蹦跶。
可能是觉得丢了面子，她正在努力挽尊，直接@姜黎，非要在众人面前证明她俩是好朋友似的。
【@姜黎，姜美女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呀？明天有空吗？】
【@姜黎，地方你来订，我们几个朋友好好给你庆祝下！】
沈清佳及时飘过一句：【呵呵。】
姜黎抿起唇，不紧不慢地打字：【不好意思，我们好像……没有这么熟吧。】
李溪月：【……】
赵雨灵发了个捂脸笑的表情包：【人家转个正而已，又不是发奖金，哪来的请客吃饭一说，某人脸怎么那么大呢。】
这一点许多人都有共鸣。
有人在群里附和：【就算是发奖金，也得等人家主动请客吧，你舔着个脸非让人家请客，跟要饭吃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是啊是啊，上次我奖金发了五百，请客吃饭就全花完了，还往里倒贴五百。所以我宁愿不要奖金。】
李溪月盯着这些消息，指尖紧紧陷入柔软的手心，握着手机的指节不断收紧……
——
一想到明天可以见到外婆，姜黎兴奋得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谢衍好像知道她的小心思，第二天一早就来敲了她的房门。
“黎黎，起床了，”谢衍叩了几声房门，相比于谢太太，他同样喜欢叫她的小名，“吃完饭后我们回去看外婆。”
姜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飞快跑去浴室洗漱。
吃过早饭，两人去超市采购，买了一些营养品，和外婆爱吃的水果零食。
外婆牙口很好，同龄的老人都换了假牙，只有外婆一口牙齿吃嘛嘛香。
老太太特别时髦，年轻人爱吃的她也要吃。
曾经拉着姜黎去逛夜市，螺蛳粉、爆炒鱿鱼、臭豆腐、火鸡面全尝了个遍。
姜黎在一旁拦都拦不住。
——
此时，姜黎正站在超市的货架前，把一袋袋坚果往购物车里扫。
扫完坚果，又去了散称区域，买外婆爱吃的瓜子花生。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谢衍推着购物车过来。
购物车里塞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有几个包装盒实在没地方塞，摞在最上面那层，被他用手扶着。
姜黎：“……”
姜黎：“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工作人员推荐的，她说喝这些对老人的身体好。”
姜黎看了一眼，有几样重复买的东西，“我也拿了这个蛋白粉，你的放回去吧。”
谁知，谢衍不肯，“你拿是你的心意，我拿这是我的心意，不一样。”
姜黎只好随他去了。
排队结账的时候，谢衍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冷白的指尖触摸着屏幕。
片刻后，他对姜黎说，“一会儿出去超市，我们上二楼，那有家甜品店，去给外婆买些糕点，老人应该都喜欢吃这些。”
外婆肯定是喜欢吃糕点的。
但姜黎同时又比较担心，“糕点会不会含糖量太高了？”
“不会。”
谢衍举起手机给她看，上面显示那家店的糕点品种，是他刚刚一直在看的页面，“我查过了，这家有很多无糖的糕点。”
第39章 你不许和我抢
连姜黎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周到和细心。
谢衍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大学时也是。
他不喜欢喊口号，总是把妥帖和周到落实到每个日常行为里。
此外，姜黎还注意到，谢衍购物车里的营养品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
因为其中有几样，是姜黎在网上做过功课、打算给外婆买、且工作人员不会推荐的营养品。
所以应该是昨天晚上，他也提前做好了“功课”。
结完账，两人乘手扶梯上二楼。
姜黎提前跟他商量，“这次我来付钱，你不许和我抢。”
谢衍笑了下，看着她的眼神宠溺温柔，“好，你来付。”
这家甜品店的规模很大，透明的玻璃窗，厨师戴着高高的帽子，在玻璃窗里制作蛋挞。
除了店里的桌椅，还带了个宽敞的大阳台，摆着圆桌木椅，和一整排沙发。
空气中弥漫着蛋糕的香甜。
像在舌尖上融化的棉花糖，沁到骨子里的甜味。
姜黎和谢衍一人拿着一个托盘，在无糖区慢慢闲逛。
店里有几样新品，不含糖，姜黎也一并选了带给外婆尝尝。
与此同时，甜品店的阳台，江墨琛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
他的左边坐着柳宁，右边是顾驰和其他朋友。
柳宁正拿着一个蛋挞，逗江墨琛的小侄女玩，“叫姐姐，姐姐把这个蛋挞给你吃，好不好？”
江墨琛蹙着眉头，脸色阴沉沉的。
任谁看来，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爽。
江墨琛一向对甜品店不感冒，觉得这是女人来的地方，几个大男人来这儿坐着像什么话？
要不是他侄女非要闹着来，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柳宁拖着嗓音，温言细语地和她商量，“宝宝乖，先把那个蛋挞吃完，姐姐才能给你这个，不许浪费粮食哦。”
顾驰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靠，柳宁你干嘛呢？”
“什么干嘛呢？”
“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别这样说话行吗，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滚蛋！”
在一阵阵的笑闹声里，江墨琛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大学时，学校有几只猫咪，经学生们长期投喂，猫咪肚皮逐渐圆滚滚的，皮毛光滑锃亮。
它们更不怕人，昂首挺胸地走在校园里，随地大小睡。
那时候姜黎也去喂猫。
江墨琛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会陪着她一起。
路灯下，姜黎弯腰蹲在那，手里拿着一根刚买来的火腿肠，剥开红色的外衣，软着嗓音唤它，“猫猫，过来姐姐这里，给你好吃的。”
飞蛾绕着路灯不知疲倦地打转，江墨琛站在路边看手机，一脸的不耐烦。
偶尔转头瞥她一眼。
女孩子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纤细的胳膊露在外面，路灯下肌肤更衬得莹白，她长得很瘦，瘦胳膊瘦腿儿，像是来阵风就能把她刮跑一样。
但她五官出奇地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藏着星河和宇宙，轻易就能把人吸引进去。
蹲在地上的姿势勾勒出她姣好的身体曲线，尽管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
江墨琛瞥见她藏在衣服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曲线。
姜黎浑然不觉他的目光，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喂猫，喂完一根又拆了第二根鱼肠。
她笑眯眯地弯着眸子，伸手去挠小猫的下巴。
小猫被挠得舒服了，蹭在她脚边打滚，毫无防备地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发出享受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猫猫，你喜欢吃鱼肠吗？下次还给你买好不好？”
“猫猫，你怎么这么胖？”
“小肥猫。”
猫咪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软软的肉垫“啪叽”踩在她脚上，扭着屁股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不给她伺候了。
那天回去的路上，两人碰见了谢衍。
他手里拿着一罐猫粮和几袋肉干，问他俩要不要去喂猫。
江墨琛实在不懂，就那么几只猫，有什么好喂的？
至于吗？
有这闲工夫回宿舍吹空调不舒服吗？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最后是姜黎和谢衍一起去喂的猫。
从那之后，他俩好像经常约着一起喂猫。
当然也会有其他朋友。
——
甜品店里，周远坐在江墨琛对面，他靠着椅背，手里拿着一杯冰咖啡。
柳宁和顾驰还在嬉笑打闹，柳宁气急了，抬手推他一把，“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啊？敢跟爸爸顶嘴？谁给你的勇气。”
顾驰一边笑着求饶，一边往后躲。
而坐在他俩中间的江墨琛，始终阴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
借着座位的优势，周远低头瞥去一眼。
手机界面停留在他和姜黎的聊天框，不知道他发了什么，那一长串消息的左边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姜黎把他拉黑了。
周远紧皱的眉头松懈了几分，喝了一口冰咖啡，撇开视线，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