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蛋糕看着挺不错的，你要不要也来一块？”
“你应该会喜欢。”
姜黎弯起唇，“好。”
不是应该，是肯定会喜欢。
那块蛋糕裹满了美味的巧克力酱，上面点缀着几颗红彤彤的小樱桃。
看到它的第一眼，姜黎就无法拒绝了。
——
不远处的周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本来没打算看的，但眼睛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
两人之间黏黏糊糊的劲头不似作假，姜黎的娇羞可爱，谢衍眼角眉梢露出的宠溺和温柔。
无一不是在告诉他，他们两人正在谈恋爱。
多半还处于热恋期。
这么久以来，周远从未见过姜黎笑得这么开心，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们买了很多糕点，旁边的店员也上前帮忙端着托盘。
一行人去收银台结账。
姜黎和谢衍走在最后，穿过甜品货架、拐弯的时候，谢衍伸手把姜黎往怀里带了下，避免她磕碰到铁质的货架。
周远瞥了一眼对面的江墨琛。
江墨琛正在手机上打游戏，和顾驰一起。
周远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解锁手机准备刷会儿视频。
他并没有打算将看到的那一幕告知江墨琛。
然而，甜品店的玻璃门正对着柳宁的位置，她不经意地抬头，正好瞥见姜黎结完账，跟着某个男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她撞了撞江墨琛的肩膀，“哎，你看见没？”
江墨琛正在打游戏，这把手气不好，刚出城被对面中野活活摁死，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心情不爽，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别吵，打游戏呢。”
“我刚看见姜黎了。”
江墨琛愣了下，猛地抬起头，“哪儿呢？”
柳宁指了指后面的玻璃门，“刚出去。”
她瞅着他的表情，慢悠悠道，“和一个男人，好像是谢衍。”
话音未落，江墨琛已经扔下手机冲出去了。
客人们震惊地看着某个淡定的男人忽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穿过好几排货架，推开玻璃门，着急忙慌地朝外面跑去。
帅气的背影中透着一丝狼狈。
然而，当他赶到停车场时，恰好有一辆黑色宾利驱车离开，汇入主路的车流中。
江墨琛一眼认出那是谢衍的车牌。
上次的宴会，再加上这次，江墨琛已经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谢衍的车越来越远。
同时姜黎也和他越来越远。
——
到外婆家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姜黎昨天晚上和外婆打过招呼，说今天要带个“朋友”回来。
外婆在电话里问她，朋友是男是女？
姜黎不肯说，故意卖关子，“到了您就知道了。”
不管他是男是女，事实就是她的宝贝孙女也要回来了。
外婆高兴地笑道，“那你们早点回来，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正如外婆所言，刚上楼，姜黎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味。
一路沿着飘来的香味上楼，走到外婆家门前。
姜黎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不知想到什么，她看向旁边提着大包小包的谢衍，“你紧张吗？”
谢衍当然不紧张。
他早已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有关她的，有关她和他的以后。
现在梦想成真，更多的是激动和高兴。
但他看着姜黎担忧的神情，顺从地点点头，“有点紧张。”
“毕竟我第一次见家长。”
“没事的，”姜黎耐心地宽慰道，“我外婆人很好的。”
“咔嗒”一声，锁开了的一瞬间，姜黎清软的嗓音随之落下，“她一定会喜欢你的，相信我。”
进门时，外婆刚好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
听见门口的动静，外婆侧头看过来，随即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黎黎回来啦？”
姜黎同样很开心，“外婆！”
与此同时，外婆注意到了她身后的谢衍。
男人身形高大，站在玄关那空间都显得逼仄，长相清冷俊朗，眉眼间自带一股温和之意，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
外婆本以为孙女和她开玩笑，没想到真带了个男人回来。
“黎黎，这位是……”
“外婆，这是谢衍，我……”
姜黎顿时卡了壳。
那两个字眼于她而言太陌生了，姜黎有点说不出口。
她正纠结怎么说比较自然时，谢衍主动接过话头，“外婆好，我叫谢衍，是姜黎的老公，我们前些天刚领证，今天特地来拜访您。”
外婆起初还觉得好笑，这傻孩子、怎么也跟着叫外婆呢。
听到后半句，她就笑不出来了。
姜黎看着外婆呆愣的表情，慢慢闭上了眼睛，小声道，“对不起，外婆，我应该先跟您说一声的……”
“我的错，”谢衍看向外婆，真诚地说，“是我提出来要和黎黎去领证的，外婆，您要怪就怪我，是我没及时来拜访您。”
姜黎诧异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会把这一切揽在自己头上，明明后来是她主动打电话，说结婚之事的。
外婆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然后抬头看向自己的孙女，柔声问道，“黎黎，他有强迫你去领证吗？”
“没有，”姜黎说，“外婆，是我自愿的。”
外婆笑了笑，把手里的菜放到餐桌上，“既然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好怪不怪的？”
“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洗手吃饭！”
“谢衍对吧？在那站着干嘛？过来尝尝外婆的手艺。”
姜黎惊讶之余又觉得感动，小跑过去抱住外婆，“外婆。”
“哎哟，”外婆笑着拍拍她的后背，“今天是好日子，可不许哭鼻子啊，听话。”
“松开点，哎哟，我快喘不上气了。”
姜黎连忙松开外婆，眼中含着感动的热泪。
外婆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眼角，轻声哄道，“不哭啊，听话，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高高兴兴的。”
连谢衍都没想到，这件事在外婆这里，就这样轻易地翻了篇。
这一刻，谢衍也明白了，大一那年，姜黎坐在操场上，想外婆想到默默流眼泪。
姜黎去厨房洗手的间隙中，外婆转头看着谢衍，语气温和。
“谢衍，我相信我孙女的眼光，她认定要过一辈子的人，不会差到哪儿去。”
第42章 哪来的客人，一家人
外婆做了一大桌姜黎爱吃的菜，口味也全按照她的来。
吃饭期间，外婆略带歉意地笑笑，“谢衍，黎黎不爱吃葱，所以这些菜我都没放葱花，麻烦你多担待些。”
“没事的，外婆，”谢衍叫得越来越顺口，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外婆一样，“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我也有不喜欢吃的东西。”
“这些都是小事。”
桌上除了外婆做的热菜，还有几道凉菜，应该是去外面饭馆买的，上面洒着葱花、香菜、花生碎，香气扑鼻。
薄薄的肉片上裹满了可口的料汁，翠绿的葱花、香菜点缀其中。
只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姜黎到底没忍住诱惑，拿筷子挑了一块肉片。
正面看着还好，只有少量的香菜。
再翻过来另一面，姜黎彻底崩溃，葱花切得很碎，肉眼可见的就有五六七八颗。
她只好默默把葱花挑出来。
料汁很香，肉片搭配清脆的黄瓜，香而不腻。
品尝美食是要付出代价的。
区区挑点葱花算什么？
姜·小馋猫下定决心，正打算挑第二筷子时，旁边推过来一只碗，伴着谢衍清冽的嗓音落下，“那个有葱花，吃这里的。”
那只干净的碗里盛着凉拌菜，夹杂在其中的葱花不见踪影。
谢衍对上她的视线，温和地笑笑，“放心吃吧，我刚刚挑过了，没有葱花。”
他手边放着一张餐巾纸，上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葱花。
姜黎轻声道，“谢谢。”
谢衍：“别客气。”
还好。
还好谢衍没像之前那样——
直勾勾地看着她，薄唇微勾，懒散不羁、又意味深长地告诉她，黎黎，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对面的外婆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当即在心里给谢衍加上两分。
挑几颗葱花，看似是件小事，可是能记住你不吃葱、且为你贯彻执行的人却不多。
饭后，姜黎收拾碗筷端进厨房。
谢衍在一旁帮着收拾。
外婆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放着，她也不看，笑眯眯地看着小夫妻俩。
进了厨房，谢衍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白衬衫下的手臂浮着蜿蜒的青筋，“你出去吧，我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