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细细的勺柄，轻轻搅动着碗里的小米南瓜粥，“今天可能不行。”
“怎么？”
“我一会还有事要做，我可以坐地铁去公司。”
谢衍不由得想起昨天那一幕，关于江墨琛，他语气也冷淡了几分，“什么事？重要吗？”
姜黎想了想，“挺重要的。”
如此笃定的态度，让谢衍更加坚信，她是去找江墨琛的。
他敛起眼睫，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当面质问她，闹得不欢而散。
闹得她不开心。
尽管他知道，她可能压根不在乎。
但他还是不想她不开心，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他都会亲手掐灭。
握着餐桌边缘的手，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腕骨冷白清透，手背上青筋脉络凸起，克制又性感。
他低着眼，声音晦涩暗哑，几不可闻地说，“哦，那你去吧。”
“我要去买个戒指，”姜黎坦白道，“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帮我一起看一下？”
谢衍猛然抬头，“买戒指做什么？”
“昨天江墨琛来找我，我说我和你结婚了，他非不信，缠着我不放，还一路跟到了麻辣烫店里，你买的那个婚戒太大了，平时戴着不方便，所以我想去买个素戒。”
“以防他哪天又跑过来找我。”
“噢，对了，顺便再拍个结婚证的照片，下次他来，我专门拿出来给他看。”
谢衍怔怔地看着她。
不知道该说什么。
阳光倾泻而入，晦暗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他不敢相信似的，直愣愣地看着她。
见他发愣，姜黎以为他不愿意，连忙善解人意道，“我就是问问，你没时间就算了。”
“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有时间，”谢衍往后一靠，身形懒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嗓音愉悦，“除了工作以外，我的时间都是为谢太太准备的。”
“怎么会没时间？”
第58章 我们家谢太太说了算
司机载着两人去了商场附近的一家珠宝店。
时间尚早，接待他们的是一位新来的导购，业务不太熟练，磕磕绊绊地给他们介绍着。
可目光却始终黏在谢衍身上。
男人长得出挑帅气，宽肩窄腰，身材比例极好，走在街上，光是看背影都能一眼注意到的存在。
五官英俊挺拔，狭长的眼眸，鼻梁高挺，唇形堪称完美，下颌线条英气流畅。
尤其是周身的气场，矜贵散漫，孤傲清冷，令人无法忽视。
姜黎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皱了皱眉，但并未说什么。
谢衍长相的确帅气，虽然那位导购的目光有点……不舒服，可她总不能把人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吧。
片刻后，姜黎被自己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惊了下。
她在想什么？
她什么时候对谢衍有了这种奇怪的占有欲。
两人挑了一款情侣对戒，样式简单好看，低调而不张扬。
挑好戒指，谢衍牵着她的手，径直走向另一个玻璃展柜，“我们去看看项链。”
隔着玻璃展柜，他指了下，“这条怎么样？好看吗？”
刚刚一进门，他就注意到这条项链了，估摸着她应该会喜欢。
这种设计完全是她喜欢的风格。
果不其然，姜黎的眼眸倏地亮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它，“好看哎。”
谢衍勾唇笑了下，对身边的导购说，“麻烦你把这条项链取出来，我们看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眼底还带着笑意，温柔宠溺，和周身的气质完全不符。
导购盯着他，愣了几秒，才回过神，“啊，好的，先生，这条是吗？您眼光真好，这条项链是我们店里的主推……”
谢衍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可以试戴吗？”
“可以的，您请。”
导购连忙把旁边的镜子拿过来。
姜黎坐在椅子上，镜子正对着她，透过镜子，她看见了站在身后的谢衍，以及缓缓为自己戴上项链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项链的质地冰凉，他用掌心托着，等她慢慢适应后才放下。
月亮形状的吊坠，一轮弯月上挂着几颗星星，星星上面镶了满钻，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和夜空里的星星毫无区别。
同样明亮，同样璀璨耀眼。
谢衍看着镜子里的她，弯起唇角，柔声问，“喜欢吗？”
姜黎点点头。
谢衍笑了下，把另一条取下来的项链放进首饰盒，替她保管好。
导购在旁边目睹了全程，她弯腰，从展柜里取出一条项链，“还有这个，先生，您看，这条项链也挺适合她。”
她微笑着介绍，“她皮肤白，这款项链很适合她今天的穿搭。”
谢衍淡淡瞥去一眼，转头问姜黎，“你觉得怎么样？”
“嗯……还好。”
这便是不喜欢了。
谢衍了然地笑笑，牵着她的手捏了捏，“那再看看其他的？”
不等姜黎说话，导购又取出另外一件，“先生，您可以看看这个玉镯，这位女士的手腕纤细，戴玉镯肯定漂亮。”
姜黎好奇，凑上前看了一眼，“这是什么玉？”
“和田玉，”导购飞快答完，忽视了姜黎，转头对谢衍说，“先生，或者您可以看看这一款，这是一整套的珠宝……”
姜黎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那。
导购尽心尽力地为谢衍推销，偶尔会捎带上她——
她皮肤很白，她手腕纤细，她长得很瘦，她脖颈很漂亮……
但这些话全是对谢衍说的。
自始至终，她都忽视了真正佩戴的人，将她当做道具人。
姜黎淡淡笑了下，没说什么，转身去另一个专柜。
却被谢衍伸手拉住。
导购还在喋喋不休地介绍，“这是我们全新推出的夏日珠宝系列，您看……”
“不好意思，”谢衍淡淡道，“你可以和我太太交流，这些事情我做不了主。”
“我们家谢太太说了算。”
导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干笑了几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立马改口。
“太太，您看这套珠宝系列，您喜欢吗？”
最终，姜黎没买她推荐的首饰，只买了最初选好的情侣对戒，和那条星空项链。
结账时，导购眼睁睁地看着，姜黎从包里摸出一张黑卡，递给前台，刷卡结账。
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表情十分淡定。
那位导购却坐不住了，忍不住道，“原来是太太付钱啊。”
姜黎顿了下，回头问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尴尬地笑笑，心想，要是早知道是这位女士付钱，她刚刚费那么大劲，给男人推荐珠宝干嘛？
想到这，她悄悄瞥了男人一眼：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没想到竟然是个软饭男。
——
车上。
姜黎回想起刚才的场景，“那位导购刚才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无所谓，”谢衍对此毫不在乎，凑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随便她怎么想，我们谢太太开心就好。”
今天出门前，谢衍亲自上楼监督着姜黎把那张卡放进包里，并且被勒令不许用自己的卡。
谢先生原话是这样说的：“买戒指本来就是我的事，当初是我没考虑周到，只给你买了钻戒，忘了平时的场合你也要戴。”
“谢太太宽宏大量，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第59章 试着更进一步
到了公司门口，姜黎解开安全带，刚准备下车。
谢衍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等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
谢衍却没急着开口。
前排的司机轻咳一声，十分有眼力见地下车，“谢总，我去超市买瓶水，您和太太想喝什么？”
闻言，谢衍自然而然地看向旁边的姜黎，“黎黎，你喝什么？”
这人对她的称呼是怎么切换得如此流畅的，明明上一秒是谢太太，下一秒就成了黎黎，切换得十分自然。
“不用，”姜黎笑着拒绝，“我没有要喝的，谢谢。”
司机点头，表示了解，“那谢总，您喝什么？”
“我也不用，你买你自己的就行，多买点。”
长年跟随在谢衍身边，自然第一时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好的。”
他一定会在超市里逛个天荒地老，谢总不打电话喊他，他绝对不出来的那种。
司机走后，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前后排的挡板缓缓升起，车窗是单向玻璃，不用担心被路人看见。
密闭狭小的空间里，姜黎慢慢屏住了呼吸，心跳越来越快。
输人不输阵，她露出一抹笑，强作镇定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