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手臂搭在眉骨上，声音懒洋洋的，有些疲惫，“我倒是想，可她不会愿意的。”
“靠，”顾京野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你要不要这么变态，小心我告诉你姐去啊！”
幼不幼稚。
谢衍懒得跟这种小学鸡拌嘴，有损他智商。
他淡淡抬眼，坐直了身子，“开玩笑的。”
顾京野看着他的神色，感觉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接着又听见他说，“只是不想她接触这些人，没必要。”
顾京野不懂，“怎么没必要？”
“对她来说，有什么必要？”
谢衍不紧不慢地反问。
“带她见这些人，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我的面子，满足一部分人的好奇心，看看我找了个什么样的太太，徒增饭后谈资。”
“归根结底，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有什么必要？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吗？”
顾京野被问得哑口无言。
半晌，冲他竖起大拇指，“你赢了。”
“以后别找我出主意了，你比我懂，你才是我师父啊。”
“……”
——
到家后，谢衍上楼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给姜黎发了个消息。
得到她不忙的回复后，谢衍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已经一整天没看见她了。
有点想她。
第66章 我们黎黎很棒
视频拨通后，谢衍看见，姜黎坐在酒店的书桌前，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细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
听见动静，她转过头，对着手机里的他说，“等我下，马上就好。”
“我在写工作日志，还差几句话就写完了。”
谢衍看着她细密的睫毛，“不急，你慢慢来。”
键盘的敲击声通过手机传过来。
姜黎坐在靠窗的书桌前，身后是窗外的繁华夜景，高楼大厦，霓虹闪烁，缀在漆黑的夜幕中。
华灯初上，夜色如画。
姜黎穿着白T休闲裤，正对着空调出风口，纤瘦的肩膀上披着一件薄外套。
她盘腿坐在椅子里。
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下来，贴在耳边，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游走，气质慵懒迷人。
细密的睫毛卷翘出好看的弧度，眼眸清澈灵动。
她认真地盯着电脑，鼻尖小巧，唇上涂了口红，像暗夜里绽放的诱人的玫瑰。
谢衍一瞬不离地看着她。
眸色深沉，像窗外无尽的夜色。
敲下最后一个字，姜黎抬手把电脑合上，语气轻快，“我好啦。”
谢衍笑笑，“今天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姜黎看着他，“今天只是去参观了下公司，分配了接下来的工作，没其他的事。”
“那你和谁分到一组了？”
“啊，说到这个，”姜黎皱了皱眉头，有点苦恼地说，“我有个事情不太懂，关于工作上的，可以请教下你吗？”
她说得客气又周到，像是职场小白请前辈赐教的话术。
谢衍失笑，“黎黎。”
“嗯？”
“我不是你老公吗，你下午刚说过的话。”
姜黎懵了一瞬。
谢衍含笑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温柔缱绻，“和自己老公，不用这么客气。”
“我巴不得你多问一些。”
姜黎：“……”
今天下午，本次带队的副总临时开会，强调了这次的项目重点和一系列环节，并让钟秋怡分组。
钟秋怡领了任务，按照实际情况分配任务，唯独剩下姜黎一个人。
“工作都分配得差不多了，”钟秋怡说，“姜黎，你一个人一组行吗？有没有意见？”
话音落下，会议室明显安静下来。
众人一时分不清楚是凑巧，独独剩她一个，还是钟秋怡在欺负新人，做服从性测试。
但是不像。
钟秋怡不是那样的人。
孙经理也抬头看来，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着钟秋怡。
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姜黎也是懵着，“我一个人吗？”
“对，”钟秋怡说，“不过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同事们，也可以问我，这里这么多行业精英，你随便问谁都行，大家总不会藏着掖着不告诉你。”
接下来，钟秋怡给她分配了相应的工作。
姜黎迷迷糊糊地领了任务。
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像在梦游一样。
散会时，钟秋怡刻意落后半步，和姜黎并肩走在一起。
“压力大吗？”
姜黎恍惚道，“有点。”
钟秋怡笑了下，侧头看着她的表情，“还不错，没被吓哭。”
“……那倒不至于。”
其实她已经在心里默默泪流成河了。
钟秋怡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吧，姜黎，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人的。”
姜黎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
尤其是今天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她头都大了。
关于明天的工作，更是一点思绪都没有。
……
听完姜黎的叙述，谢衍问，“具体给你分配了什么任务？”
姜黎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地，“和项目组对接，对重点资金、人力风险等进行评估，决定项目是否可行。”
连谢衍也惊讶了，“这么多吗？”
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新人做？
一个部门经理，不至于犯这种小儿科的错误。
除非是……
姜黎正在唉声叹气，愁眉苦脸之际，对面传来轻快的笑声。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
不敢相信谢衍竟然幸灾乐祸到这种地步。
“你笑什么？”
“我在为你高兴，”谢衍柔声道，“我们黎黎很棒。”
这突如其来的彩虹屁是怎么回事。
原本一团浆糊的脑袋更懵了，她迟钝地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她是在考验你，这么重要的工作，任何一个公司都不可能交给新人去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项目风险评估不就是你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吗？”
姜黎现在的脑子果真应了网上那句话——
脑子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不能动，稍微动一下就满脑子浆糊。
“然……然后呢？”
谢衍耐心地给她分析，“我猜，项目评估的工作，肯定有专业人士在做，就是你所说的带队的大佬们。”
姜黎更糊涂了，“既然有人在做，为什么还要我做？”
“因为她想试试你的能力，或者说，锻炼你的能力。”
“分配给你这份工作，并不是单单只看结果，更多的，是想看看你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方法。”
“这种困境下，你会怎么做，怎么解决遇到的问题。”
谢衍温声道，“至于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表现得出色，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眼前好像有一团迷雾，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地拨开了。
回想起今天下午的种种，结合谢衍的分析，姜黎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啊。”
谢衍笑了声，“嗯。”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透过听筒传来，尾音有些拖长，含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听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尤其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像羽毛在心尖轻轻地扫，酥酥麻麻的。
姜黎莫名喜欢上他的声音，希望可以多听他说几句。
于是她问，“那除了这些，你还分析出来什么？”
“还分析出来什么？”谢衍轻声喃喃道。
“对，有没有其他的？”
“有。”
姜黎：“什么？”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眸温柔宠溺，嗓音含笑，“我们黎黎真的很棒。”
“以后一定能走得更远，在喜欢的事业上越来越好。”
第67章 我以为你谈过女朋友
姜黎被夸得不好意思，“谢谢。”
是真的撩人。
莹亮的灯光映在眼底，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望住她，唇边勾起散漫的笑意。
眼底满是温柔，情意深浓。
隔着手机，暧昧的小火苗从那头直接烧到了她这头。
姜黎轻歪了下脑袋，犹豫着说，“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私人问题。”
话落，又想到他刚刚说过的话。
她索性直接开口，“你以前……”
在谢衍鼓励的目光下，她继续说，“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谢衍愣了下，继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以前？你不是知道吗？”
姜黎只知道他大学时没谈过女朋友。
不过倒是有很多女生追他，他每回都拒绝得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而且，每回都是同一个理由：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