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
这是因为被他亲红的，还是……
他唇角忽然弯了弯，沉闷了许久的心情都好了几分，忍不住又在她耳朵上亲了亲，嗓音也轻快了些，“原来，念念也会害羞。”
他一直以为，这姑娘大胆到根本不知道羞是什么，想着应该怎么样才能让她也害羞一次。
可现在，她在他怀里，就这么红了耳朵。
许念意将整张脸埋进枕头，声音就显得更沉闷：“我没有。”
谢厌闻也不勉强她承认，他只是笑笑，特别喜欢她红红的耳朵，用手指拨弄着她的耳垂，又忍不住低头含住，声音也含糊：“嗯，念念没有害羞，念念的耳朵是被我亲红的。”
许念意闷着没说话，任由他亲他玩，一动不动背对着他趴着。
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到底还是慢慢缓和，又似乎多了几分暧昧。
此刻的氛围其实比开始之前两人都倔强着不服输好上许多，谢厌闻真想做什么，她大概也不会拒绝，哪怕还伤着。
可谢厌闻也不再玩她耳朵，停下来，就这样抱着她。
安静了好一会儿，谢厌闻才开口，“念念。”
许念意也没有再沉默，“嗯”了声，算是回应他。
他没说什么，只是又叫她：“念念。”
她又“嗯”声。
“念念。”
他还是叫她。
许念意没有再回答，她想到昨天晚上两人在电梯间的对话。
他想听什么，她明白了。
谢厌闻也没催她回答，只是继续抱着她，安静等着。
好一会儿，许念意又转头看过来，亲亲他的脸，声音温柔：“我在呢阿闻。”
永远都在。
谢厌闻轻声喟叹，抱着她转身侧躺，依然是从她身后抱着她的姿势，贴贴她脸，“宝贝儿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些？”
当然，他很清楚他们之间有些问题是说不清的，她心情也不太可能说好就好，所以说完不等她回答，他又说：“如果没有好些，晚些时候我再想办法哄你开心好不好？现在，你还记得我跟你说今天晚上要给你介绍我小舅舅吗？”
许念意当然记得，只是闹脾气所以一时顾不上罢了，此刻闻言纠结：“这么晚了，还要去见吗？”
谢厌闻叹气：“他还在等我们，再说，你不想帮阮云珩了吗？”
许念意“哦”了声，“要帮的。”
她也终于想到去见他小舅舅最重要的原因了，是因为想求人家帮忙。
能不能救出许安虞的妈妈，关系着阮云珩后半生幸福，她也不能因为一时闹脾气就不管了。
现在，迟到了这么久已经够无礼了，要是人家生气了不帮他们了那阮云珩怎么办？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满血复活，什么难受都暂时抛到脑后，转身就推谢厌闻：“那你还磨蹭什么呀，赶紧起来。”
“……”
谢厌闻唇角轻扯了扯，语气酸溜溜的，“比起我，念念还是更在意阮云珩。”
一说到阮云珩，她都顾不上忧郁悲伤了。
许念意“哦”了声：“所以你还是选择做我爸吗，你要做我爸我也这么在意你。”
“……”
这样的话总是难免让谢厌闻想起最初的尴尬，好不容易两个人才走到现在，他可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
所以他选择沉默。
许念意已经从他怀里坐起身，要下床的时候又扯到什么，身形明显僵了下。
谢厌闻唇角抿得紧紧的，也忙坐起身勾住她腰：“你别自己乱动，我抱你。”
心里却想着，好像真的伤得很重？
晚上回来还是得帮她看看，再买点药好了，只是有擦这种伤的药吗？
他想着待会儿上网搜搜，一边抱她去衣帽间，然后才把她放下来，转身去帮她拿衣服：“穿什么，我帮你。”
他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和他情侣款的运动套装，觉得她这时候穿这个应该会更舒服。
正转身要问她可不可以，她忽然在他转身过来时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
谢厌闻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条件反射搂住她，“怎么？”
许念意将脸埋进他肩窝，紧紧抱住他，像抱着半生欢喜半生忧愁，声音也软而哑：“我在想，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相遇在你19岁这年，该多好。”
谢厌闻喉结滚动几下。
他又怎么不想呢？
可有时候，上天的安排，也许就已经是最好的。
所以他说：“虽然我们最开始没有相遇在这一年，可我们终究还是在这一年相遇，这是上天给我们重新来过的机会，让我们都更懂得去珍惜，不是吗？”
他单手托着她脸，让她抬头看他，很认真的同她说：“念念，这一生，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爱你。
你现在不信没有关系，你想怎么折腾我都陪着你，10年、20年、30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我总会让你相信我。”
就因为他现在才19岁，所以他有很多很多时间来向她证明。
许念意望着他的眼，沉默了好久，最后点点头，“那你还是先多练练技术吧，不然我怕我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
她总是有这本事，在正经的时候让人一秒破功。
谢厌闻磨牙，捧着她脸的手又忍不住掐她脸颊：“这东西我一个人能练吗？”
许念意忽然好奇：“那你看过吗？”
“看什……”
还没问完，谢厌闻忽然反应过来，他眼神微闪，不太自在的别开目光，“不怎么看。”
这东西，应该没几个男生不看吧？
只是谢厌闻的确看得很少，以前偶尔邱昶安他们在宿舍里看的时候，他跟着瞟几眼就觉得太浮夸。
而且说实话，没有许念意之前他学习很忙，一周七天课几乎全满。他和别人不同，他身上担子其实很重，稍有放松，谢家可能就落不到他身上。
而他现在有她了，把时间挤出来，除了学习就是陪她，那方面的心思真的很少。
“那就是看过了。”
许念意也表示理解，只是疑惑问他，“既然看过，就一点儿都没学到什么吗？”
谢厌闻太阳穴突突的跳，“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管阮云珩了？”
许念意一愣：“哦，差点又忘了。”
她松开谢厌闻，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我自己来换吧。”
谢厌闻没勉强，主要是怕她又‘口出狂言’，所以只说了句：“有事叫我。”
然后离开衣帽间也去换了身衣服。
等两人磨磨唧唧收拾好出门的时候，距离谢厌闻他小舅舅给他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他看眼时间，距离最开始约好的七点，他们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了。
好在约的地方距离学校不远，开车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许念意也知道他们晚太多了，太不尊重别人了，纠结的问：“你小舅舅会不会很生气啊？”
谢厌闻一边开车一边叹气：“现在知道了。”
“对不起……”
许念意坐在副驾驶，扯着安全带，乖乖低头道歉。
这会儿倒是老实得很。
谢厌闻也舍不得怪她，毕竟那什么出轨对象冒出来的太突然，她一时间被刺激到难接受想作一下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趁着红灯时，抬手摸摸她头，叹声低哄：“别太担心，小舅舅除了花心点儿没别的毛病，人挺好的，会理解的。”
他抽时间给小舅舅解释一下就行了。
“花心？”
许念意若有所思：“原来他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很花心了吗？”
不过想想也是，人也不可能是忽然花心的。
幸好谢厌闻在这方面没像他舅舅。
她好奇的问：“那他现在就喜欢包养小明星了吗？”
谢厌闻挑眉：“原来他几十年后还死性不改啊？”
“……”
许念意腮帮子鼓了鼓，回忆着：“大概快50了才稍微沉稳点吧？反正那之前我见他，都是那种轻浮浪子的感觉，就最后一次见到他时，觉得他沉稳了好多，而且后来那几年也确实没怎么听到他的花边新闻了。”
“50？”
谢厌闻想到什么，轻嗤：“那可能也不是他自己想沉稳，是心有余力不足了吧？”
许念意：“……你这话让你小舅舅听到，他可能不会帮我们了。”
谢厌闻：“念念现在知道我有多好了，像我这样一辈子只有你一个，技术暂时差点儿那也是因为没有练习对象而已，你还不满意什么？”
他这时候倒是很大方承认自己技术不好了。
许念意瞥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想说，多练习练习，自然就好了？”
谢厌闻微笑：“所以，念念愿意陪我练吗？”
许念意别开目光看向车窗外，不想搭理他。
果然，再纯情的男生，只要骚过一次，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