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啊?”
裴观乜她一眼,“这糖不好吃么?堵不上你的嘴。”
祈愿笑道,“我会如实告诉师姐,是,裴师兄,买给师姐的,糖~”
“祈愿,你是不会好好说话么?”
祈愿歪头笑:“会,啊!”
裴观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忽然想起来,祈愿在栖山的时候,曾把薛从澜认错是他,她求助于他,他却无动于衷。
甚至不想惹上这赖皮麻烦。
他问她:“祈愿,五师傅为何对你好?”
“或许是因为我爹的缘故。”
祈愿说:“还有一个缘由,其他几位师傅看到掌门孤立我,便不敢对我好,他们怕引火上身。因为我这个人,而失去掌门的重视。但五师傅不怕。”
“小小年纪,竟如此看透人性?”
“不过谁都没有错。”
祈愿不怪任何人,只能说弱肉强食,拉帮结派的作风,在哪里都是。有的人挤破头也要融进小圈子里去,不然,受难的,就是那个挤不进去的人。
“你看啊,裴师兄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你喜欢我。”祈愿咬着麦芽糖,有些沾牙,故而说话顿了一句:“但即便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那也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裴观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谁都没有错。”
“可你之前,好像总爱哭。”
原主爱哭,她讨厌所有人都不重视她,讨厌所有的人都孤立她。
祈愿反问裴观:“爱哭不可以么?”
裴观哑然,“你这嘴,是同穆舒瑶学得吧?”
“不是,是裴师兄的想法不对。”
“……”
裴观啧了声:“懒得与你较真。”
-
薛从澜盯着手上的铃铛,铃铛在方才的池水中盛满了,到现在,里面的水还没有流出来。
他轻轻晃动,但铃铛没有任何声音。
与其相反的是,祈愿的笑声很明显。
随着她离开栖山,她的笑容越多,话也越多,声音,也越来越激动,多了几分娇俏,灵动,还有自由。
他想起,在水中的时候,顺着水流,看见的那张面孔,白皙非常,枯死的白,但他觉得很美,很动人,而他的手覆盖在她细软的腰肢和翘起的臀部的时候,身体有了异样的感觉。
那里的肉很软,比她的脸还软。
而那,不就是一个人的臀部么?
薛从澜蹙起眉,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理由,又多了一点。
第35章 无意
他很想再摸一下,体会那样的感觉。
薛从澜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面容如往日一般平静,可内心波澜四起,而当穆舒瑶靠近她的时候,她盈盈一笑地看着她时,薛从澜觉得,他想剁了穆舒瑶的手。
子夜时分,铃铛中盛满的水蒸发干净,重新响起清脆的声音。
他静静地站着,等她来找他。
炭火将她的脸烤红,像熟透的果子,散发着清香,她转身将门都关上,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开始,薛从澜并未指示她做些什么,他只是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血契蛊在她身体之中完好,要比在他佛珠里面养着时更为欢快,更想嗜血。
可惜了,这具身体太干净,还没有见过血。
薛从澜微微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他不紧不慢地用刀尖划破自己的手指,喂到祈愿嘴边。
好似是本能一般,她将他的手指吸进去。
吸吮的同时,舌尖扫过他的指腹,他手指的每根神经都为之雀跃,薛从澜低睫看着祈愿。
将手指捅深进去。
太深了。
祈愿的身体本能地排斥,她将他的手指吐了出来,眼角的泪滴落下来。
薛从澜沾着血的手指点上她的侧脸,泪水流过他的手指,混杂着血,他的手指移开,只见她的脸上带着一道血痕的泪。
有种极致妖艳的美。
祈愿梦到自己穿进了一个热带林里,林子里又热又湿,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走出去。
第二日醒来时,她惊了一身汗。
-
“蠢货!”
观贞太子将手上的折子一把砸到刘充的头顶,“宋佩环弹劾你的折子已经呈上父皇了!人证物证俱在,现在我看,谁还保的了你。”
“不。太子,你不能不保我。”
刘充说:“那帮江湖门派的花架子,没几个会带兵打仗的,朝廷之中的贵族更是都被养成了废物,只有我,只有我能带兵守住江山,抵御外邦。”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下,父皇更会重用江湖门派了。”
观贞盯着刘充,他劝过他多次,敛财要适度,更不要沉迷美色,而如今,这都毁了。
“可是,要让那些江湖门派成为系统的军队谈何容易,让没打过仗的人,才是胡闹。”
观贞冷笑道:“那你贪赃军饷之事,你有法子掩过?”
说罢,他转过头,悲凉道。
“父皇已经决定,让皇妹前去和亲。”
刘充顿了声:“我这就请陛下准我长征,必杀了外邦首领,立功谢罪!”
“你……”
观贞回眸,不愿再多说些什么。
太子妃走上前,看着观贞额角之间的白发,“殿下,妾帮你把白头发拔了罢?”
观贞摇了摇头:“不必了。”
“拔了还会再长的。”
他望着远处,不知想些什么,太子妃问他:“刘将军此事,恐怕牵连殿下。”
“恕臣妾说句僭越的话,殿下当初早知刘充此人冲动,便不该用他的。”
观贞无可奈何道:“如他所说,只有他,打的了外邦。”
太子妃摇头:“不过,陛下重用江湖门派的事,也并非不可为。母妃便是瑶山之人,而如今,京中有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若是殿下肯自降身段,请他来,未必不能没有转机啊。”
“薛从澜?”
“正是。”
-
宋佩环第二日便将账本连同弹劾刘充的折子一并呈了上去,他午时下朝,回来神清气爽,“老子定要一血昨日之仇!”
穆舒瑶则关心另外一件事。
“我今日出府采买时,听闻陛下要让公主和亲。可有此事。”
“嗯。”宋佩环说:“没错。”
“我们打不起仗了么?”
“那倒不是。”宋佩环分析说:“公主出嫁,可不伤一兵一卒,是千古大事,公主也会名留青史。”
“可,没人问过公主愿不愿意。”
穆舒瑶蹙眉:“京城是男人的朝堂,外邦也是男人的朝堂,所以你们把女人当作交换的物件,哪怕是尊贵的公主。”
“若是要我们的儿郎嫁去外邦做赘婿,我看没人愿意。甚至觉得,这就是耻辱。”
裴观拉了拉穆舒瑶:“够了。”
“你不要命了?”
他凑到她耳边说,平时骂人也就算了,可这次,穆舒瑶完全是在骂皇帝啊。
被人知道了,可是要砍头的。
裴观忙扯开话题:“此事,陛下如何惩罚太子殿下?”
宋佩环摇了摇头:“陛下并未提起。”
“东宫的账本并非轻易能得到的。”
几人沉默下来,这线索依旧是无法连上的。
宋府的管家上来,说:“太子请薛公子前往东宫。”
“……”
宋佩环看向薛从澜:“薛公子。”
裴观与穆舒瑶一样朝着薛从澜看过来,不明白太子此举何为,难道是想招揽薛从澜?
薛从澜看向祈愿,“你同我一起去。”
昨夜喂了血契蛊血,如今她正是离不开他的时候,若是血契蛊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祈愿会发热,然后发疯。
“可太子殿下只请了你一个人。”
祈愿疑惑着,薛从澜默不作声,只是一记眼刀看向她,祈愿笑了笑,“嗯。”
虽然,她也不知道薛从澜为什么想要带上她,但是就当他现在对她的好感度不错吧,只要他对她的好感度有提升,祈愿做什么都愿意。
二人从宋府离开,祈愿跟在薛从澜身边,她一路盯着摊贩上的吃食,薛从澜注意到:“饿了么?”
“没。”
祈愿摇了摇头,“就是想看看,有什么新鲜的。”
“嗯。”
“不过,大师兄,你有预料过,太子会请你去东宫么?”祈愿总觉得薛从澜很神秘,他有的时候,会自己独行,至于去了何处,她并不知道。
“你想探听什么?”
薛从澜温和地看向祈愿,祈愿摇摇头,“没什么。”
不直接告诉答案,便是警惕了。
她选择适可而止。
薛从澜自然看得出她心中所想。
他不禁笑起来,这样的姑娘,倒是惹人爱惜。
二人到了东宫,因太子的人提前吩咐过,故而他们进去的十分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