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祈愿并不拖泥带水,她说:“今夜子时,你来小木屋找我。”
“不行。”
祈愿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薛从澜拒绝她:“等到子时,它会钻到你心里,到时候要取出蛊虫,你会疼痛万分。”
“而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
祈愿深吸了一口气,“那好。”
“我们去你的房间。”
祈愿几乎没有犹豫,薛从澜盯着她,“你……”
“我怎么了?”
薛从澜眼睛闪了下,她无所谓的态度,令他觉得格外心慌。
祈愿明白了薛从澜的疑惑,她反问他:“这蛊虫是你故意给我的么?”
薛从澜摇头。
祈愿说:“那便是了,你既不是有意为之,便不必多在意。”
她方才的确生气,可听完薛从澜的解释,她又觉得,这件事,似乎薛从澜从未有立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我对你的亲近是因为蛊虫。”
薛从澜勾唇笑了下,“我希望,我永远没有发现。”
“嗯?”
薛从澜盯着她,他自然是想,她亲近他,是因为她喜欢他。
祈愿同薛从澜一路走回到他的房间。
在祈愿推门进去的时候,薛从澜却停留在了原地。
她转头看向他,眼神顿住。
薛从澜看着她发白的唇,跟着她进去。
他可以在蛊虫感受到他的时候,将它取出祈愿的体内,可是,若如此,祈愿不会再喜欢与他亲近。
薛从澜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可是,如今她的性命危在旦夕,他不敢拿她的性命去赌。
祈愿勾着他衣带,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薛从澜低头看着她将他的衣带解开,“我曾在画册上学习之时,我觉得,此事只有相爱之人,才可以做。”
祈愿抬头看他:“也可以是为了救人做的。”
“嗯。”
薛从澜答应她,任由祈愿将他的衣衫全部褪去。
原本,薛从澜对祈愿有很大的欲/望,他无比想要靠近她,而当她真的想要靠近他的时候,薛从澜又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只要做了就好么?”
祈愿问他:“你有把握么?”
她不知道要将蛊虫拿出来的原理是什么,但她直觉不是这样的,是要两个人,脸红,心跳加快,气血翻涌,让蛊虫感觉到,这里面的气场是不一样的。
祈愿踮起脚尖,吻住薛从澜的唇。
“大师兄,张嘴。”
她的舌尖探进他的口腔之中,勾着他吻,不停的吻,然后手指顺着他支点的位置,往下,拽了一把,想要知道它是否有变化。
祈愿的吻很生效。
弹力球可以从小变大。
她捏在手心里,直到捏不动。
“你不难受么?”
祈愿蹙眉,她靠近他,只觉得薛从澜的身体滚热发烫,他的眼睛通红,不知何时落了泪水。
祈愿用手指接住他滚烫的泪水。
她问他:“怎么了,大师兄?”
薛从澜盯着她瞧,他隐忍着,眼神之间,满是伤痛,良久,他声音嘶哑了声:“我不愿意。”
祈愿不太明白:“你说,什么不愿意?”
薛从澜说:“我喜欢你。”
祈愿脑子宕机了一秒。
紧接着,她又听见他说:“我喜欢你,不愿意如此草率。”
“可是,在我看来,你的命,更重要。”
“我会急得发疯。”
“恨不得血契蛊啃噬的是我的心脏。”
祈愿盯着他,张了张唇,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祈愿,你喜不喜欢我?”
他问出这样的问题,令祈愿觉得难以回答。
在梦里,她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但是此时此刻,告诉薛从澜,她反而觉得,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告诉他,喜欢他,以后又要离开他。
但,不告诉他,他好像,会很伤心。
“若是我不喜欢你,你便不会帮我把这蛊虫拿出来么?”
薛从澜说:“会。”
“我说了,你的命更重要。”
“可我,不想看到你,那么冷漠的神情。”
“就像是完全不在乎,它是否发生。”
“它发生了,就只是为了拿出蛊虫。”
祈愿抿了下唇,很难解释这其中的情绪,她捂住胸口,面色难看地看着薛从澜。
薛从澜扶住她的胳膊,低头吻下去,他说:“我就当你爱我。”
-
日暮换清晨,祈愿醒来的时候,身体格外的胀痛,它太大了,挤的自己一点都无法容忍。
祈愿趁薛从澜还没有醒的时候离开。
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没过多久,随安便来了,她问她:“阿愿,我听你师姐说,今日她叫你一起对账,你以身子不适的理由拒绝了她?”
“可有此事?”
祈愿点头,她当时的确是身体不适。
随安看着祈愿的脸色,叹了声气:“我知晓你不会撒谎,但清清她,由不得你这般。”
“我也很为难。”
“我知道了。”
祈愿理解随安,她是师傅,要公平公正,不能偏颇于谁,“下次,清清师姐还有任何事,皆可以安排给我。”
“辛苦你了,阿愿。”
随安一边说:“之前应当尽早将你带给她认识的。”
祈愿笑了声,没应话。
很明显,杨清清比起穆舒瑶而言,更需要她的琐事帮忙。
祈愿乖巧的应下来。
这一日,她帮杨清清跑腿,采买,还帮她捡箭。
裴观想着祈愿答应过他,要请他喝酒,他上前问:“清清师妹,你射箭射不准便罢了,还需要阿愿来给你捡箭么?”
“我看她每日无所事事,如今站在这儿,也是为了教她。”
“教?”
裴观冷笑了声,“阿愿,你过来。”
“我来教你。”
裴观说着便拿了一把弓,放在祈愿手上,然后站在她身后,告诉她,“把肩沉下来。”
祈愿没有伸手去接弓,而是将自己和裴观的距离拉开,“别闹了。”
他这样的行为只会激怒杨清清。
杨清清看向裴观,冷笑了声:“即便她通过了武考,这栖山上下,也就只有五师傅会要她。”
“而你,休要管我们门下的事。”
“都是栖山的弟子,同一个门派,你在这儿搞什么分裂。”裴观看不下去,“你看看掌门亲传的弟子,看看二师傅门下的弟子,哪一个像你在这儿耍花架子,把师妹当仆人使唤的?”
“你!”
杨清清伸出手指,指着裴观,“你休要污蔑我。”
裴观说:“教人是像我方才那样教的,不是你那样教的,可懂?”
“……”
“阿愿,走。”
祈愿叹息了一口气,没有动弹,裴观蹙眉,“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在那儿窝囊什么。”
“难道你是怕五师傅会埋怨你?”
提到随安,杨清清更加生气了,“是,她仗着自己是先任掌门之女,五师傅喜欢她,便可以理直气壮了。”
裴观:“我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行,全世界都欠你的。”
裴观喊了一声:“祈愿!”
祈愿眼见裴观是真生气了,她走到他身边,回头看了眼杨清清,然后跟裴观离开。
裴观眼见祈愿跟上,心里的那股气才压了下去。
“方才你为何不反驳她?”
“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观气的直说:“在京城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没有这么的榆木脑袋,现下是怎么了?”
祈愿说:“我不想给五师傅惹麻烦罢了。”
“你惹麻烦?”
裴观哼了一声:“你不想惹麻烦,那么,麻烦就会一直找上你。”
“嗯。”
这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
“你知道?”
祈愿点点头,“我是觉得,人的辩解是无力的,诉说也是无力的,只有真的被人看见,让第三个旁观者知道,这件事,才有对错之分。”
“所以,你一直忍着,是在等五师傅自己发现。”
“嗯。”
她的确是这样想的,随安对她好,但她不想让随安左右为难,只有她亲眼看见了,她们之间的关系才不会有任何的猜忌。
“可今日之事,若我不去告诉五师傅,那杨清清恐怕会倒打一耙。”
祈愿说:“你我交好,你说了,五师傅也不会相信。”
裴观:“……”
“请我喝酒。”
祈愿摇头:“不行。”
“今日不行。”
裴观看着她,冷哼了声:“为何?”
祈愿说,“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