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王大志还是收了东西，其实他心里也蛮高兴，揣着烟盒，喜滋滋的回了家。
离的老远，就看见他们家的小院烟囱里，升着炊烟，从他早上离开时，烟囱就冒着烟，几个小时了，就没断过。
外人以为他们家在烧炕，倒是不会多想，可郑小六知道，是江笙在做饭，要做很多的饭。
烟虽然不起眼，但香味是能飘出来的。
大家差不多都是知根知底的邻居，谁家吃肉，吃多少，那都是明眼的事儿，所以江月家里飘出的米饭香，导致院墙角下蹲了一片小孩，全都双手拢子袖子里，拼命吸着鼻子。
“哎！你们说，他家做的啥饭？”
“我闻着像馒头，大白馒头，又松又软。”
“刚才的是馒头，现在的闻着，像大米饭，好像还煮糊了，我闻见锅巴味了，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奶奶喜欢嚼锅巴，她会炕锅巴，炕好的锅巴，夹了一筷子咸菜，咬起来嘎嘣脆，满口香，好吃极了。”
“毛豆，你快别说了，我口水都要擦不完了。”
“你们说，要是咱去敲门，那个江阿姨能不能给我们尝一点呢？”祁福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正中几个小孩的心思。
“嗯嗯！”
“我们就尝一点，不吃饱。”
“对，就要一点，这么一点！”有小孩竖起小母指比划。
顾佳靠在一边，跟他们隔开了，听见他们的讨论，嗤之以鼻。
祁福还问她，“顾佳，你去不去？
“我不去，这跟要饭的有啥区别？我可丢不起那人。”
一句话说的小孩们垂头丧气。
他们是军人的孩子，又是成天听着军营号子生活，耳濡目染了一些军人特质。
顾佳看着他们跟斗败的公鸡似的，知道自己说的过了，她不想做一个不合群的小孩，那样的话，会被这帮人孤立。
她心眼一转，“虽然不可以要，但我们可以用劳动换取，陆叔叔家里要做那么多饭，肯定要烧很多柴，我们可以去拾柴，然后拿着柴去换，这样就不算乞讨了。”
“这个办法好！”
“走！咱们去外面拾柴。”
“我也去！”顾佳也很好奇一墙之隔的院子里烧着什么好东西。
他们跑出家属院时，正赶上回来的郑小六。
彼此并不熟，双方都没有打招呼。
郑小六回到家，正赶上一锅热腾腾的包子出炉。
他们之前有囤白菜跟萝卜，有些放在货车里带着，有些是江月收在空间里。
所以，包子跟饺子，都分别做了萝卜白菜馅，当然了，不能光搁蔬菜，还得放肉，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都是新鲜的猪肉，加入大葱，一起剁碎拌出来的馅。
郑小六趁着开锅，猴急的拿了一个，吹了两下，顾不得烫就往嘴里塞，边吸溜嘴，边赞叹好吃。
“真香！”
江月给他倒水，陆星辰看他吃的香，也伸手要，郑小六掰了一点，吹凉递给她，“小心烫啊！”
江月问：“你中午没吃饭吗？”
郑小六点头又摇头，解决完一个包子，喝了温水，才有空说话，“吃了，在一个老叔家吃的饼子，又干又涩，我最近好像飘了，吃惯了细粮，就吃不下粗粮了。”
江月感叹道：“这边土地种不了细粮，确实不好过。”
“但是，那老叔养了不少好东西，有灰兔子，还有一种走地鸡，我瞧着它们好像能适应这边的环境，活的蛮好，可是我刚开了个口，那老头就把我怼回来了，啥都不让我说。”
“他不肯出，只能说明咱们开出的条件没有他想要的。”江月又问了老头生活的细节，思索了片刻，就有了对策。
“明天你带上两瓶酒，如果他不要，就给他送点有意思的东西。”江月回房间，实际上是从空超市里，拿出两个小摆件。
是她放在超市装饰用的，一瓶干花束，是真的花，却是风干的，颜色依旧十分鲜艳。
江笙跟陆星辰都被花瓶吸引，“哇！好好看，姐，还有没有多的？在家里也摆两个吧？”
江月想了想，“明天再说吧！”她不确定，这东西能不能复制。
另一个摆件是一个手工画，就是用各种树叶之类，随地能捡到的东西，拼出一副山水副，虽然跨了时代，但是没有什么现代加工的痕迹。
郑小六不是很赞同这个主意，觉得不靠谱，那个老汉会稀罕这些没用的东西吗？
不当吃不当喝的。
第211章 熊孩子
江月嘱咐他，“跟他要兔子，要一公一母，不对，两公两母，避免近亲繁殖，走地鸡也是一样，虽然又小又没肉，可是咱现在也养不了别的，回头等你三叔回来，得在院子里搭建一个临时的养殖棚。”
“就这两副画，能要那么多东西吗？”
“不是还有两瓶酒吗？要不再加几斤米？”
“为啥不给钱？”
“在这里，要钱有用吗？”
郑小六说不出来了，要钱是没啥用，解不了近渴，还是以物易物最划算，再说了，给钱就是买，就是交易，这也是明令禁止的。
“砰砰砰！”
“江阿姨开门呀！”
“江阿姨，我们来给你送柴了！”
“江阿姨！”
小孩子们异口同声，把附近在家做事的亲娘都给喊了出来。
何巧莲的小儿子，一手拎着一根木柴，也跟在他们身后，学着大孩子的样子，也跟着喊。
何巧莲一开门就看见了，顿时火冒开丈，远远的大声呵斥，“平平！你在那儿干啥，赶紧回家。”
周平平摇摇头，不肯，“拿柴换包子！”
离的有点远，何巧莲没听清，“啥？”
王菊也嚷嚷着骂儿子。
这时，江家的门开了，江月看着他们滑稽的样子，笑喷了，“你们这是要发扬风格，给我送礼啊？”
关杰躲在门后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见到正主，小孩们都有点怂。
还是祁福壮着胆子，把背上的柴往地上一扔，豪气的说道：“江姨，我们拿柴跟你换包子。”
“啊？”
顾佳暗骂他太蠢，余光瞧见关杰，红着脸蛋找补，“我们不是讨吃的，是用劳动换取，江阿姨，我们可以拿柴，跟你换东西吗？”
“当然可以！关杰，去拿包子。”
关杰不是很情愿，觉得这些小屁孩就是来占便宜的，可他现在是寄人篱下，不像以前在家的时候，他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江月轻轻拍了下关杰的头，“去吧！这是应该的。”
关杰跑走了，江月指挥他们把柴放在一边，“都堆那儿，再去洗手，小六，你来帮忙，江笙，给他们打点温水。”
小孩子们一个接一个，把木柴往墙角扔，郑小六跑来堆，有些太长了，他还要收拾。
江笙把陆星辰放在学步车里，然后从锅里舀了热水，掀开帘子，把水放在门口。
她不敢离开，怕陆星辰捣蛋。
看热闹的家长们也来了，各家骂各家的，王菊下手最狠，揪着祁福的耳朵就要把他弄走。
祁福躲开母亲的手，在院子里打转跑。
周平平最小，踉踉跄跄的拖着两根树枝，也扔到墙角。
何巧莲这时也跑了进来，一把抱起儿子，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让你跑来这儿要饭吃，要不要脸了你！”
关杰这时，端着包子出来了，他递给江月，江月又叫小孩子们排队领包子，也不管他们捡了多少，每人两个，都是比她巴掌还大的白面馒头，松软香甜，一口咬开，一股子肉香就飘开了。
别说小孩，就是大人闻了，都直咽口水。
一盆包子很快就发完了，关杰又跑回去装了一盆，江月分给看热闹的大人，“猪肉跟白菜都是我们从外面带来的，吃完也就没了，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快拿着吧！”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带来的，肯定也带不了多少，都给我们分了，你家还有孩子，你也怀着身孕呢！”王菊腿边还跟着小姑娘，江月也给了她一个，拍了拍小姑娘的脸，大概是天冷又干燥，小姑娘脸皱了，“没事儿，吃完就吃完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总能对付过去，你姑娘脸皱了，我那儿有婴儿霜，可以给孩子擦脸。”
王菊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抱起女儿，“她这脸皱的又红又肿，每次洗脸都哭的撕心裂肺，我只能每天给她擦猪油，可是也不管用，我可心疼死了，你要是有多余的，我买，多少钱都成。”
王菊虽然大大咧咧，对儿子不是骂就是打，可这个闺女，她是真疼。
江月也很喜欢她这一点，不重男轻女，在这个时代就很难得了，“瞧嫂子说，要啥钱啊！小娃擦脸的东西，也要不了多少，你等着！”
她正要回屋拿雪花膏，就听见何巧莲抱着儿子在门口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