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插嘴道:“江月,不是我说你,下手也太狠了,男娃那地方弱的很,哪禁得住你一脚踢下去,大壮啊!你别怕,她有钱,肯定能给你治好。”
陆大嫂想说话,又没敢说,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有人跟着劝,让江月多少补偿点,把哪怕给个几块钱,槐花娘也能过去,她就是那种能讹一点是一点的人。
“好啊!”江月突然说了两个字,又把众人震惊了,纷纷怀疑她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那边的杨家母子心头也是一喜,今儿不算白干,有进项了。
“你真的愿意给?那我也不多要,就一,不,五百块,你给我五百块,这事就过去了。”这是杨母一惯的作风,先开价,再等人还价。
这数字把陆母都听惊了,她有点心痛,“田秀兰,你可真敢张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杨母反驳道:“哟!现在又关你的事了?”
赵菊花胳膊上跨着篮子,刚从地里挖野菜回来,就站在边上看热闹,“人家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田秀兰,你当心她找你后账!”
杨母一听这话,底气又回来了,把壮硕的胸.脯一挺,“我还怕她?张桂芳,咱俩干的架还少吗?”
都是从年轻小媳妇过来的,同在一个村里也住了几十年,谁不了解谁。
为了一捆稻草,为了不知名的闲话,都能干上一架。
陆母哼了声,“谁要跟你干架,吃多了撑的慌!”
“那你就别管,江月,我就要五百块,你要是一下给不了,也能缓一缓,不过你得写欠条。”
江月都笑了,这种人她前世见多了,有许多道德枷锁限制,打不得骂不得,能把好人气死。
“别急,听我说完,我可以给你钱,不过你既然说我把你儿子踢坏了,那他是真坏了,这样吧!咱们带他去县城做个手术。”
“啥?啥手术?”
“当然是阉割手术,把他那玩意切了,这样才是真的坏了,我立马赔给你五百块,要不然咋证明呢?你说是吧?咋样,同意吗?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借车,咱们争取早点让你儿子变成太监!”
杨母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但杨大壮能听得懂啊!
“我不要做手术,我好好的,做什么手术?”开玩笑,要是切了,他拿什么娶媳妇。
不少人都明白过来了,有偷笑的,有骂江月不像话的,有觉得江月荤素不忌而脸红的。
江月笑着道:“你说你好好的?可你娘说你废了,都是废的,没用了,还要它干嘛?”她眼神瞟向杨大壮的腿间。
杨大壮涨红着脸跳起来,指着她怒不可遏,“疯女人,你还有没有脸皮,要不要我脱下来给你检查?”他说的是气话,顺嘴而已。
哪知江月不仅没有脸红害羞,反而像看一头公猪,“好啊!你脱吧!现在就脱,也让在场的大嫂大娘们看看,往后给你介绍对象也得当心了!”
跟她搞这些,别忘了,她可是过来人,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杨母像个弹簧一样跳起来,挡在儿子身前,“呸呸呸!姓江的,你一个小媳妇,张口闭口叫男人脱裤子,我真替你害臊,替陆老三不平,他头顶的绿帽子,怕是都戴好几顶好吧!儿子,咱不跟她计较,好男不跟女斗!”
江月也不生气,脸上一派轻松随意,“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我跟谁有一腿,你不光要说出来,还得有证据,否则就是污蔑,我会去公社告你,污蔑军人家属可是要吃劳改饭的!”
杨母现在是真觉得江月比她还难缠,完全不要脸皮的,啥话都敢接,还倒打一耙,把她逼到墙角,她现在真有点后悔了。
“大家都这么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你不用吓唬我,老娘也不是被吓大的。”
“哟!是吗?都有谁说了,站出来让我看看!”
一旦把自己的道德标准降到最低,把心态放到最佳,也就无所畏惧了。
这话哪有人敢接,纷纷把头扭到一边,装作听不见,不知道。
陆大嫂笑着打圆场,“江月,你也别这么咄咄逼人,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就是扯点闲话,没什么恶意。”
江月冷下眼,“大嫂,要是有人说你偷人,背着大哥偷汉子,你也能这么淡定?”
“什么偷人,谁偷人了,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干过那不要脸的事!”陆大嫂急了。
村里人最会捕风捉影,闲话说多了,假的也能成真的,她可以不在乎,可陆老大要是往心里去了,指不定要生出啥心思。
陆大嫂说完才意识到被江月带沟里了,顿时又气又恼,“你连我都算计!”
江月冷笑,“书上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还知道这句古话?”
这声音带着一丝轻嘲,几分质疑。
“你念过书?识得几个字,可别搬门弄斧了,要是用错了,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第37章 谁最没脸
吴佳惠从头看到尾,她不觉得江月有什么聪明的,就是牙尖嘴利,外加不要脸罢了。
女人,不管有没有结婚,起码的端庄仪态还是要有的。
简单来说,她觉得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
当然了,在她眼里,整个村里,除了她就没一个合格的女人。
江月抱着手臂笑了,“吴知青,我本来不想搭理你,可你上赶着找骂,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吴佳惠意识到她要说什么,脸色骤变,“对不起,我刚刚说错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要是江月当着全村妇女的面,把那天她去江月新家的话说一遍,她也不用活了。
碍眼的跑了,江月一回头,杨家母子早溜了,她也懒得计较,看都没看剩下的人,一手扯着王生,一手拉着郑小六,趾高气昂的走了。
赵菊花摇头感叹,“一茬更比一茬强,你们陆家这儿媳妇可是要上天了。”
旁边满头银发的李奶奶,可不认同她的观点,“女娃硬气一点有啥不好的?就非得低着头做人,大气都不敢喘,就是好的了?哼!我瞧着江月这丫头不错,比你们都强,一个个的就会背后说人闲话,当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陆母听这话觉得不对味,“咱都是从媳妇熬上来的,那我当年伺候我婆婆,不也是低眉顺眼,现在我当婆婆了,为啥就不能摆点当婆婆的谱?”
“就是,多年媳妇熬成婆,谁都不容易,当年我刚生了娃娃,不还是得下地给婆家人做饭,现在的小姑娘就是矫情!”
“我也一样,落下月子病,阴天下雨腿就疼。”
李奶奶懒得听她们废话,拎着篮子,往大部队的方向去了。
等她走了一段距离,后面的婆婆妈妈们又议论开了。
“这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脾气还是这么臭。”
“还不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没了,那脾气能好才怪。”
“也是,他们家也是走霉运,唯一的孙子也是个傻子,要是他们老俩口一闭眼,那孩子就得饿死了。”
“现在是新社会,哪能饿死,肯定是村里养着,说到底,就成了村里人的负担,等于说,我们就得养着她家那个傻小子。”
“也是哦!”
“唉!”
江月带着仨小孩回了家,把院门一关,接过小豆芽,狠狠亲了一口,“我的宝贝,咋又睡着了呢?”
“三婶,您可真厉害,一个人就把那帮人赶跑了,您是没瞧见杨大壮他娘临走时那个脸色,我估摸着她夜里又该睡不着了。”
“那是她活该,恶人就得恶人治,她想讹人,我就去讹她,你记着,永远别对无赖退让,你一退,他们就要得寸进尺。”
“嗯!我记住了,哦,还有那个吴知青,她也太坏了,早知道我就把她的破事都捅出去,叫她没脸见人。”
“她有啥事?”
“就是……我那天半夜回来,看见她从大队部跑出来,还把我吓一跳,以为有人发现我了,后来一瞧,又不是,她鬼鬼祟祟的,比我还像贼,当然,我也不是贼,再然后,你猜我看见谁了?”
江月不用猜,隐约能猜到。
郑小六见她不接话,只好自己往下说,“就是大队长,他是提着裤子出来的。”
江月嘴角狠狠抽了两下,这画面感……也太强了。
“小六,这话出去不要对任何人说,要是闹出去,会出人命。”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没说啊!要不是今儿瞧见她太过份,我也不会说的。”
江月对别人的破事不感兴趣,就算吴知青把全村的男人都睡了,那也跟她没关系,只要不是陆景舟就行。
而且她也能猜到,吴佳惠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回城名额,这不奇怪,电视里不是常这么演吗?
他俩说了半天,却没听见王生说话,江月还以为她吓坏了,正要询问,就见她突然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