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小丫头快出月子时,饭量就蹭蹭的涨。
她一天吃五顿,这孩子一天得吃八顿。
不吃饭就不睡,哼哼唧唧闹情绪。
王生都说,小妹妹一天一个样,腿窝子都起皱了,下巴也积攒到三层,洗脖子得掰开才能洗得到。
所以这两天很明显能感觉到王生抱她比以前吃力,她那小细胳膊,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姐,我真的不用。”
“王生啊!姐就跟你说实话,咱现在不缺吃的,鸡蛋我多的是,小六给我换好多,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赶紧把身体养壮壮的,要不然我得被这小丫头累死。”
王生看看怀里的小妞妞,又往下滑了,她只得往上颠一下,“我知道了。”
“先把她放床上,这碗给你,剩下是我的,等到了帝都,咱也去百货商场逛逛,看能不能给她淘他小推车。”
要想买到贴近现代的婴儿用品,也只有帝都商场了。
王生对这些没有概念,索性不说话,埋头吃饭。
喝一口红糖水,直接甜到心里,鸡蛋咬一口,就能尝到绵密的蛋黄,馓子煮了泡了也没有软料,依然还有点韧劲,好吃到爆。
江月就给二人各煮了一碗,她怕王生吃太多消化不了,再闹肚子。
俩人吃过饭,王生又煮了一些鸡蛋,剥了壳,江月再收起来,在火车上就能趁人不注意掏出来吃了。
就着矿泉水洗了碗,江月再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王生看着看着,还指着收拾起来的鸡蛋壳,“姐,这些怎么办?”
“全带走,等路过没人的地方,我再扔掉。”
吃饱喝足,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俩人怕睡过头,就靠着床头打盹。
天开始亮的时候,就能听见窗外马路上有汽车,自行车的喇叭声,还有人走路时的说话声。
他们这是二楼,离街道很近。
邓军敲门时,她俩都用热水洗漱过了,但看到邓军拎进来的水壶时,俩人还是接过,装模作样的倒了热水洗脸漱口。
邓军没在意这些,又拎出早饭,“这是给你们买的,趁热吃。”
王生打了个饱嗝,连忙用手捂住嘴。
江月笑道:“她这是饿狠了,这是饿嗝。”
“对对,我这是饿嗝,好香啊!是面条吗?”
他们早上热的馒头,吃别的东西担心有味,怕给人发现。
又香又软的大馒头,配上江月从空间超市拿的老干妈辣酱,往中间一夹,那叫一个香。
王生接连吃了两个,都不敢喝水,怕把胃撑坏。
邓军一共买了两份,江月怕浪费,就跟王生分了一份,剩下的一份让给邓军。
她能看得出来,邓军日子也不是很好过,衣服是半新的,脚上穿的是布鞋,他一直不离手的皮包,看着都很旧了。
邓军把她们送到火车站,一直送上车,江月临走时,想了想,还是跟他说,“这两天所有的花费,等陆景舟好了,我叫他把钱寄给你。”
邓军连忙摆手,“这是我的工作任务,无关个人,你们能找到座位吧?我就不上去了,等到了帝都火车站,你们也不要乱跑,直接去车站办公室,他们会在那里等着,我走了,再见!”
他根本不给江月拒绝的机会,说的飞快,说完转头就跑。
因为邓军找了车上的乘务员,所以很快就有人接过王生的行李,并帮她们送到座位上。
邓军定的是卧铺,上下两张床,但他们到的时候,卧铺车厢里,已经有了一对夫妻,三十多岁的样子。
“你们的座位在这里,热水往前走十米,厕所也在那边,吃饭的话,可以买盒饭,旅途中不要相信陌生人,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江月道了谢,带着王生进了车厢。
原本坐着的年轻女人,突然笑着站起来,“你们是要去帝都吗?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我帮你抱吧?”
她要去接王生手里的孩子,王生扭开身子,警惕的瞪着她。
女人尴尬的笑笑,一点都没有介意,“小姑娘警惕性还挺强,放心吧!我不是坏人,我们也是去帝都走亲戚的,快过来坐,大家要在一个车厢里相处二十多个小时,俗话说,在家靠亲戚,出门靠朋友,咱们年纪都不大,出门在外,多个朋友也多个帮手嘛!哎!你叫什么?”
这女人太热情了,别说王生警惕,就连她都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会通讯科技不发达,以邓军的人脉,也不可能把她要跟什么人同个车厢的细节都搞清楚。
江月全身的防备系统都打开了,“抱歉,我们不需要帮助,还有,麻烦您说话小点声,我家孩子才刚满月,她是女孩,胆子比较小。”
不知是她哪句话说的不对,对方就跟会变脸似的,立马拉下脸,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转身坐了回去。
她男人也开始刻薄了,“既然小,就不要随便带出来,自己麻烦还不够,还要麻烦别人。”
女人也讥讽道:“这儿是车厢,又不是私人地方,怕吵就别坐车。”
俩人掏出瓜子,若无其事的嗑起来,声音巨大,瓜子皮就扔在地上,偶尔还扔到她鞋上。
第57章 敲诈
王生生气了,脸蛋气呼呼的鼓起来,可她根本不敢说什么。
“我把床铺一下,你先上去,我再把小豆芽给你,你俩睡上铺。”江月推了她一下。
火车开动起来,轰隆隆,一晃一晃的,小豆芽本来就要睡了,被火车一晃,很快就睡熟了。
江月现在无比庆幸把王生带着,要不然这一路,她就完了。
卧铺车厢里有陌生人,江月根本不敢睡过去,她跟王生都是轮流去厕所,再偷偷把藏起来的食物吃了,当然,有餐车过来时,她们也会象征性的买一份盒饭,味道一般,还是冷的,她没吃,王生也不敢吃,怕闹肚子,那厕所实在是……忍一点是一点。
舍不得吃,又怕浪费,江月正要拿出去。
先前那女人突然叫住她,“哎?这么好的盒饭你不吃吗?你要是不吃,给我们吧!”
江月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盒饭,算了算时间,还有十多个小时火车才到帝都,她带着个小婴儿,不宜跟人结怨。
所以她大发好心的给了。
“我们没动,是干净的。”
“谢谢!你人真不错。”女人高高兴兴的接过,就是不知道她这句道谢有几分真心。
不过她身边男人的眼神,让江月感觉很不舒服,像黏腻的毒蛇,湿冷恶心。
外面的天渐渐黑下来,她们要在车厢里迎来黑夜。
江月有些担心孩子,抱在怀里小心的试探额头,又亲了亲她的小脸。
越往北走,温度越低,她们把厚衣服都穿上了。
小家伙睡饱了就睁开眼睛到处看,突然,对面的男人打了个喷嚏,她也立马扭头就去看。
那男人先是擤了下鼻子,又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完了,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又朝江月投去挑衅的眼神。
车厢里昏暗,王生回来时差点踩到。
江月味里直翻滚,没再给那人留面子,提醒完王生之后,不客气的对那男人说道:“同志,麻烦你注意一下个人卫生,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不就是一口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嚷嚷什么!”
那女人一挺胸,“你女儿在车厢里拉屎撒尿,搞的一屋子臭味,你怎么不说了?德行!”
江月很想抽他们俩嘴巴子,“你俩要跟一个奶娃娃比吗?真好意思!”
一想到地上的浓痰,她真是要吐了,都不想下地走了。
王生气呼呼的跑去外面找了个拖把,可……能拖得干净吗?显然不能。
“王生,别擦了。”本来只占一小块,她一拖,都没地方下脚了。
那男人又故意往地上吐了两下。
江月很想把刚才的盒饭要回来,拍在他俩脸上。
更可气的是,好不容易忍着恶心睡下,到后半夜,她又觉得身下的包一动一动的。
没错,就是在动。
她猛的坐起来,因为车厢没有灯,她看不清,只看到一个黑影。
“谁!”她猛的挥手,之前为了自卫,她睡觉时,手里还攥着手电筒。
“啊!”似乎打到人了,是个男人的声音。
对面的女人惊坐起来,“谁谁?亲爱的,怎么了?”
灯亮了,江月看到那男人蹲在地上,手捂着脑袋,有血渗出来。
女人捂嘴惊叫,“天哪!怎么有血,来人啊!快来人,这里有人行凶!”
江月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哪哪都是事儿。
有乘警过来问话。
可这事,怎么说呢?
又没监控,又没证人,各说各的理。
那男人说江月大晚上的爬起来行凶,江月就说感觉有人拽她行李,她为了保护自己才伤人,这是自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