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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十年_探花大人【完结】(126)

  待外头响起了脚步声,说是有人拜见主君,要禀什么事了,那人才起身去了外室。

  说什么,“查过了,只是寻常酒肆,没有异样。”哦,说的是白日的那家酒肆。

  竟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果真是她关心则乱,认错了人?

  赵媪照旧进屋侍奉她盥洗,进膳,主人家伺候得好,一天三顿的补汤,换着花样来做。

  因而赵媪每回侍奉她进膳,总要笑眯眯地夸上几句。

  似什么,“夫人气色好多啦!”

  又似什么,“夫人总算有点儿肉啦!”

  最后总还要劝她多吃多喝,“你想啊,东壁夫人是一家主母,就得身子健壮,身子健壮了,才能镇得住宅子,压得住小人。那些个小风儿一吹就倒的,杀只鸡都没力气,能干什么事?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是,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还是得多吃!多喝!多睡!最好像我一样胖胖的才好呢!”

  赵媪的话有的能听,有的不能听。

  健壮是好事,东壁如今有云姜母子,不健壮怎么斗得过呢?但像赵媪一样胖胖的,也......也并不是很好的说。

  以浓茶漱了口,也正说着话,司马敦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回来就捂着脑袋在外头说话,“主君,夫人,末将被人打了。”

  灰头土脸,可怜见儿的。

  那人便问,“怎么打的。”

  司马敦耷拉着脑袋,“末将跟了一路,没有机会下手。赵二公子身边的人跟得紧紧的,好不容易跟到巷道,被人拿麻袋蒙住脑袋就被痛揍一顿。”

  因此,住处没有打探到,贴身之物也不曾拿到,更不要提赵二府中有没有孩子的事了。

  司马敦委屈巴巴的,“认定末将是三、六公子派来的刺客,跟来是意欲不轨,还说要打死末将。要不是末将抗揍,今日就得折在那儿了。”

  打得合情合理,竟叫人寻不出什么错处来。

  赵媪心疼得抹眼泪,阿磐赶紧道,“嬷嬷快去上药。”

  赵媪这才收拾杯盘,赶紧搀着司马敦走了。

  来禀事的人都走了,那人这便起身推门而入。

  阿磐仍旧在思量赵二公子的真假,因而问他,“夫君,有没有机会,能与赵二公子见上一面?”

  那人不答。

  只是踱步进来,走得不紧不慢。

  一双手负在背后,似笑非笑,也不知又琢磨出了什么来。

  走到跟前,扯来锦衾,轻易就将她放倒了。

  阿磐去推那人胸膛,还不等说什么推拒的话,那人就笑了起来。

  一笑笑出一对浅浅的酒窝,一笑就笑酥了她的肌骨。

  阿磐想,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说的就是他了。

  那人的声腔泛着磁,“有人送我一样好东西。”

  是什么呢?

  阿磐不知道,不知道便问,“什么好东西?夫君这么欢喜?”

  那人一双修长的腿抬起,上榻,轻车熟路地胯坐于她的腰身,就那么在她眼前将那手里的锦帛一一展开。

  啊。

  那是......

  那是......

  是一卷长长的......

  是一卷长长的椿宫画......

  阿磐愕然,仓皇抬袖遮脸,“夫君!夫君无耻!”

  那人仍笑,温黄的烛光下能清晰地瞧见那人喉头滚动,心神微乱。

  阿磐径自抬袖遮掩,那人却偏偏挪开,偏偏就要她好好细看。

  还说,“先前在田庄,总听你夜里叫起一人的名字。”

  是,会叫起阿砚,也会叫起萧延年。

  他既吃味,吃的必不是阿砚的味。

  他还说,说得不紧不慢,却又带着些微妙的阴阳怪气,“如今又非要见那赵二。”

  是,还真是,白日要见赵二公子,适才好似也说过一句要见赵二公子的话了。

  阿磐解释,“是这赵二公子不对劲。”

  那人拨弄着她的嘴巴,嫌她在卧榻上说起旁的男人,因而声音一沉,暗压压的,“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阿磐戛然闭上了嘴巴。

  却又见那人道,“孤要罚你。”

  阿磐偷偷瞧他,“夫君要罚什么?”

  那人这便把那椿宫图覆在她脸上,“罚你今夜,把这画里的,全都用上一遍。”

  第165章 赵二公子也有孩子

  那锦帛铺开是长长的一卷,足足有五六十寸,其上千变万化,十分复杂。

  但是看一眼都要烧红了脸,烧红脸,烧红脖颈,烧红耳畔,怎么还敢多看一眼,还敢再试上一试。

  这金尊玉贵的晋君子,这尊无二上的魏王父,这鳌里夺尊的昆山玉,怎么有朝一日,竟这般没羞没臊。

  阿磐在女闾是见过活春宫的,然那是细作的必修课,可若用到自己身上,那哪儿能一样呢?

  掀开锦帛,掀开锦帛便瞧见那人一张美绝人寰的脸。

  那样好看的脸有修长白皙的脖颈,有宽阔的肩头,有结实的胸膛,那松软的长袍半敞着,似醉玉颓山,又如眠云卧石。

  腰身亦是一样的紧实有力,却偏偏压着她,半张身子都不能动弹。

  越看越不敢看,再不敢往下看去了。

  忙从一旁扯来锦衾,牢牢地掩紧胸口,掩得严严实实的,只留出一颗脑袋,“夫君不闹,我有正事!”

  这一开口才察觉,就连声音也都微微发起了颤来。

  那人眸光烧着,心神乱着,掀开锦衾,将她一双手按在头顶,“你说你的,我办我的。”

  那人说什么是什么,阿磐哪里拗得过。

  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中军大帐也好,邶宫大殿也好,还是这客居赵国的宅子也好,以后大梁的东壁也好,榻上的事,什么时候不是那人说了算,阿磐哪里做得了主。

  可这地方极不隔音,木纱门又有些微透。

  这烛光一打,只怕外头守夜的人能把他们二人的身影都看个清清楚楚。

  阿磐红着脸,顾左右而言他,“司马敦跟去,没找到地方就被人打了。夫君派人去查,不信这赵二公子能有三头六臂。才回晋阳,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连个底细都不敢透露,必有猫腻。”

  这是正事,是头顶重要的事。

  若查实了此事,这一两日也就能找到她那可怜的小阿砚了。

  然那人朝她噤声,“孤在榻上不喜欢说话。”

  不喜欢说,那也得说。

  阿磐凝着眉头,挣着一双手,“夫君现在就派人查赵二公子!现在!”

  那人笑,“一句话,一幅画。”

  罢了罢了,孩子要紧。

  阿磐退了一步,“我应了夫君,夫君也要应我!”

  “已经开始了。”那人不说应,也不说不应,只将她翻过身去,“第几式,由孤选。”

  啊,真是霸道。

  人都被他拧成了麻花,连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办他的,阿磐说自己的。

  “夫君兵分两路,一路就在晋阳查赵二公子,一路去蓟城查,去查赵二公子住在哪里,性情怎样,身边有谁伺候,到底是不是正主,抓得人来,一查便知!”

  那人道,“早就去查了,安心等着。”

  好。

  那好。

  第一式。

  阿磐声腔破碎,声腔破碎也要问,“在外为质的......人,寄人篱下,大......大多谨小慎微,自轻.......自贱.......怎会......怎会有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又怎会......怎会有这样的脾性?”

  她自己不也是多年寄人篱下,因而深知寄人篱下的苦,知道寄人篱下会养育出一个怎样卑贱怯弱,胆小如鼠的人。

  因而知道这赵二公子必定不对劲。

  那人道,“知道了。”

  好。

  那好。

  第二式。

  “夫君......派人去查赵......二公子,住在哪里,身边......是不是跟着一个......会武功的姑娘,府中......有没有一个孩子!”

  那人于这空闲中应,“好,在查。”

  好。

  那好。

  第三式。

  “夫君......夫君......赵二公子.......”

  那人有些恼,“不提赵二!”

  “那......那中山君......”

  那人愈发地恼,“不提中山!”

  事关谢砚,她怎能不提呢?

  阿磐极力挣着想转过身去,就在那一次次的摧坚陷阵里压声一口气叫道,“可我疑心赵二公子就是中山君!”

  那人闻言缓了下来,缓下来大约在琢磨这句话。

  适才都用尽了力气,因而也都气息不平。

  “夫君的人找遍了北地,可有一点儿音信?千机门神通广大,他若换个身份正大光明地来赵国,又能去哪儿找呢?”

  找到了中山君,也就找到了谢砚,他们都知道。

  就在这空当,有脚步声匆匆往里来,就在廊下与外头的人低低说起了话,“将军,有急事禀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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