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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十年_探花大人【完结】(277)

  谢韶这才作罢,才扬起手来示意左右去殿中拿人,赵叙已从暗处走了出来,“谢将军,久等了。”

  谢韶黑着脸打量着赵叙,“赵王藏在大殿深处,可在谋划什么?”

  赵叙伸开双臂,一抖自己身上的长袍,温和笑道,“换上麻袍,好去晋国宗庙伏罪。”

  是,这时候的赵叙已披麻戴孝。

  谢韶冷嗤一声,又扫了一眼这背光处暗压压的大殿,到底是带人押着赵叙走了。

  匆匆赶来的赵媪和一直在殿外候着的莫娘这才进了殿来,哄着,抱着,把谢砚带了出去。

  人一走,大殿蓦地就空荡荡了下来。

  静了下来,就有许多细节要想。

  阿磐没有忘记今日这殿内还有一双不该有的眼睛,一双不该听的耳朵,一个不该在这后殿里出现的人。

  你瞧,南平公主行在赵媪莫娘一旁,竟也要跟着走了。

  哪儿能就这么叫她走了呢。

  适才来不及解决的事,此刻已经空出来手来。

  阿磐叫住了她,“南平,等等。”

  南平兀然一顿,讶然朝着此处望来,赵媪知她有话要说,走前把殿门阖上了。

  南平端然立在原处,一双脚似被粘在地上,没有过来,只是问道,“姐姐留我,可有什么事?”

  阿磐笑了一声,“我有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南平睖睁着双眼,看起来茫茫然一头雾水,只是一双手拢在袖中却暴露出她心中的不安来,因此懵然说道,“姐姐,南平不知呀。”

  阿磐缓缓上前,幽幽道,“你不知,我便告诉你。”

  南平脸色微变,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姐姐........”

  阿磐步步上前,答了她的疑惑,“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不该挟持谢砚。

  “见了不该见的人。”

  不该密见中山。

  “听了不该听的话。”

  不该听见她与中山君的谈话。

  关于谢密,关于她与天下。

  不该。

  不该!

  南平脸色煞得一白,“南平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阿磐道,“你不必懂。”

  南平胸口起伏,“姐姐要干什么?”

  阿磐笑了一声,掐住南平的脖颈,猛地将她压在地上,“要你永远地闭上嘴巴!”

  是,死了就什么也不必懂了。

  南平愕然瞪大了双眼,“姐.........姐姐!姐姐为保中山君,要........要杀赵国的公主?”

  是。

  要杀。

  不得不杀。

  要让她看见的,听见的,再无一人知道。

  第358章 孽子

  一双手死死地扼住了南平的咽喉,扼得南平喘不过气来。

  中山覆国后,中山人前赴后继地死,亟需用人的时候,入了门也待不了多久,不过才用两三个月的工夫习得一两门能一招制敌的工夫,也就要换上各种身份,奔赴至各自的死路了。

  阿磐学的也是这样的工夫,可惜宗庙庄严之地,这一日钗饰清寡,没有尖锐的利器可用。

  南平也没有,适才将她掐按在地,南平头上的数根金钗步摇全都被跌落地甩了出去,甩得远远的,谁也够不着。

  南平大抵不是千机门的人,但凡受过几日训练的,就不会轻易地被人扼住咽喉。

  南平的腿在白玉砖地上极力地蹬,蹬掉了鞋履,那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想叫人却叫不出声来,白玉似的手拼力地抓啊、挠啊,妄图挣开她的钳制。

  阿磐下了死手,胯在南平身上,一双手极力地要去掐灭她的气息,要掐断她的喉管,要掐得她一命呜呼,绝了所有不该有的后患。

  南平不死,死的人可就太多了。

  人命在旦夕的时候,总是格外地有力气,阿磐是,南平也是。

  为招呼人来,南平用尽了法子,那两条还算自由的腿四下挣扎刨蹬,竟真让她得了逞,猛一下把一人高的烛台踢倒了,青铜的架子直直地砸中了阿磐的脊背。

  砸得她险些叫出声来,一分神的时候,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被南平喘上了一口气,竟捡起来稀里哗啦掉落一地的烛台,用那尖利的青铜鹿角蓦地在她小臂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来。

  臂上一阵巨疼,血立时便透过白色的素袍子渗了出来。

  阿磐忍着疼夺下来鹿角烛台,就用那烛台往南平喉间扎去。

  南平奋力抵着,空当好似十分漫长,然而这殊死相搏不过是电石火光一小会儿的工夫,殿内的动静就引得殿门轰然洞开。

  有人惊叫,“姐姐!”

  有人惊叫,“夫人!”

  眼看自己就撑不住了,被划伤的手臂疼得人要抽筋,阿磐扭头命他,“司马敦,来杀!”

  殿内一片大乱,宜公主骇得跌在地上大哭,“啊!司马哥哥,救救我姐姐!司马哥哥!司马哥哥..........”

  “司马哥哥!求你救救姐姐吧!宜儿和姐姐去塞北,什么也不会说!司马哥哥..........”

  一人要杀,一人要救,可司马敦杵在了那里。

  他是护卫将军,他最不该此时杵在那里,一脸的挣扎不上前,他连半分的犹豫都不该有。

  可司马敦犹豫了。

  他身子一晃,跪在一旁没有上前。

  眼里的惊愕使他张口结舌,他用仅剩的思考来劝话,“夫人不能杀啊!杀了公主,今日殿里的事,全就暴露了!”

  他说的有些道理,可知道了那么多秘密的南平,她只能死啊,不然谢密为谁养老送终的事不也就全都暴露了吗?

  到时候,萧延年得死,谢密得死,所有今日知道这秘密的,与这后殿有过一丝半点儿关联的,都得死,南平也仍旧得死。

  宜公主还瘫在地上哭着哀求,“司马哥哥..........求你救救姐姐..........司马哥哥........我只有姐姐了........我不要姐姐死.........司马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了.........”

  南平在她身下奋力挣着,年富力强的公主为了活命几乎要把她掀翻,阿磐冲那跪在一旁的护卫将军忿然喝道,“司马敦,我命你,拿下南平!”

  可司马敦含着眼泪仍旧没有起身上前,“夫人.........”

  他甚至指天发誓,“夫人放她们走吧!司马敦以性命担保,她们会闭紧嘴巴去塞北,一句不该有的话都不说!”

  阿磐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司马敦!你要背主吗?”

  他是一个心软的,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适才若不是心软,就不会拦住谢韶。

  可他也是护卫将军,他该忠于谢玄,该忠于她,忠于谁都不算错,可万万不该,万万也不该选择赵人。

  就在这惊愕与等待之中,这片刻的工夫,宜公主已像颗鱼雷一样岌岌冲来,哭着叫了一声,“姐姐!”

  这便将她重重地撞去了一旁,撞倒在坚硬的烛台架子上。

  阿磐整个人都被撞得七荤八素,几乎要散了架,浑身都疼,已不知道到底何处才疼了。

  这是怀王六年的五月,距离生下谢挽不过两月而已。

  难产过后,虽好好地调养着,然而她的身子还虚着,还没有大好。

  南平身上一松,惊惶地大口喘着,由着宜公主拽拉着起身,踉跄着,干咳着,这撕扯的功夫不过片刻,宜公主已经搀扶着南平逃跑了。

  只是路过司马敦的时候,宜公主说了一句,“司马哥哥,宜儿总会报答你!”

  阿磐爬起身来就要去追,被司马敦伸手一拦。

  司马敦就跪在地上,可那魁梧的身子也有那么高啊,那一双手臂似青铜柱一样,霍地就将她拦了下来,“夫人.........夫人开恩,放她们走吧,夫人!”

  血把素白的袍袖洇透后,沿着手臂滚下来,淌到手背,又滚到手心去。

  阿磐浑身微微发着抖,可一双眸子凝然沉毅,是铁定了心要杀南平。

  她抽出司马敦的大刀,那寒光凛冽的刀锋就架在了司马敦的脖颈,“挟持大公子是死罪,不必向赵王交代!”

  司马敦不肯闪开,刀锋在颈间逼出血来也不肯闪开,“夫人要杀南平公主,主君定要问起原由!公主不是寻常婢子,赵王走前,定要求主君带两位公主一同,到时候不见人,该如何交代啊!”

  那刀就顿在了那里,迟迟也不能下手。

  她早知自己下不去手,怎能下手,怎杀赵媪唯一的儿子呢。

  也早该知道司马敦与宜公主不寻常了,不清楚到底是身上四下的疼还是心中的失望、焦灼、忧惧使她止不住地战栗,连带着那把刀也跟着微微地颤,“她们是赵人,出了这座殿,要出大事啊!”

  司马敦跪伏在地,久久不肯起身。

  阿磐定定地垂下刀,弃在地上,把白玉砖地砸得咣当一下响,“司马敦,你早晚要误在她们姊妹手里。”

  可司马敦也只有一句,“夫人,恕罪!”

  再没了旁的法子,阿磐怔然点了点头,“好,好,司马敦,去,去叫你母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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